我冷眼看著這一幕,這一幕我早已見怪不怪。
「你們還真是一對好嬸侄呢。」
我媽猛地扭頭瞪我。
「可欣都跟我說了,今天是她媽忌日,我心想著她一個女孩子多危險,讓霆川去幫幫她,怎麼了?」
「這不是人之常情嗎?你就在這裡鬧翻天,還把什麼不三不四的男人往家裡領!」
「凌沫沫,你什麼時候可以變得懂事點!」
裴霆川見我媽來了,立馬有了底氣:
「阿姨,您別怪沫沫。她可能就是太在意我了,產生了點誤會。而且……」
他故意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裴弛。
「我懷疑是有人在沫沫耳邊說了什麼,挑撥我們的關係。」
「我相信沫沫不會背叛我,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凌可欣躲在我媽懷裡,聲音帶著哭腔。
「對啊,我當時只是太難過,霆川安慰我一下而已。你怎麼能把我們想得那麼齷齪?」
「我知道,你從小就覺得我搶了小嬸嬸,搶了你的東西,但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啊……」
她這話簡直是往火上澆油。
我媽一聽,更來勁了,指著我的鼻子罵:
「聽聽!聽聽!凌沫沫,我就說你從小疑神疑鬼!心理陰暗,總覺得可欣搶了你的!」
「你爸走了,我一個人拉扯你容易嗎?我多照顧一下沒媽的可欣怎麼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聽到她提起我爸,我終是沒忍住。
「我爸怎麼走的你心裡沒數嗎!」
「要不是你當年干那些醜事,我爸會出車禍嗎?」
「你現在倒有臉來教訓我,你照顧她?你恨不得把心掏給她,她才是你親女兒吧,我算什麼?」
我還記得當年爸爸不想事情鬧得太大,他還想和媽媽繼續過下去,所以是偷偷去找的媽媽。
誰知,那一次就直接要走了他的命。
所以,這輩子我都不會和我媽和解的。
這點,裴霆川是知道的。
但顯然,他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6
我媽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她猛地一拍大腿,轉身就沖向門口,一把拉開門,直接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聲音大得整棟樓都能聽見:
「哎呦我的老天爺啊!我不活了啊!大家快來評評理啊!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啊,她就是這麼對我的啊!」
「她自己在家裡偷男人,被我撞見了,還罵我啊!說我不是她媽啊!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這一嗓子,左鄰右舍瞬間被吸引出來,樓道里很快就圍了不少人,對著我家門口指指點點。
我一臉無所謂。
這可都是我玩剩下的。
倒是裴霆川臉色有點難看,畢竟他不是真的想和我分手。
但此刻為了他的面子,不得不順著我媽演了:
「阿姨,您別這樣,身體要緊。」
「沫沫她……她只是一時糊塗,我……我能理解,我能原諒她。您彆氣壞了身子。」
他這話,坐實了我「出軌」的罪名,還給自己立了個「深情大度」的人設。
鄰居們果然炸鍋了:
「哎喲,平時看小裴對沫沫多好啊,天天接送,沒想到啊……」
「沫沫這孩子,看著挺老實,怎麼能幹這種事呢?」
「還把自己媽氣成這樣,太不孝了!」
「就是,帶著野男人回家,還被媽撞見了,像什麼話!」
我冷眼看著我媽毫無形象的哭喊,裴霆川那虛偽的嘴臉,還有凌可欣在一旁暗自得意的眼神。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會被他們顛倒黑白,潑上這麼一身髒水?
明明畢業後已經躲得遠遠的了,她們還是要貼上來。
難過和無力感像潮水般湧上來。
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
是裴弛。
他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邊,低聲在我耳邊說,聲音沉穩堅定:
「別怕,沫沫。」
「真相不是靠誰聲音大來決定的。他們說什麼都不重要,我在這裡,我一直都在你這邊。」
同時,彈幕也瘋狂滾動起來,全是支持和鼓勵:
【妹寶挺住!不要被他們 PUA 了,這麼多年我們都過來了,這次也要贏下她!】
【啊啊啊氣死我了,這對狗男女加上這個媽,絕了!】
【對!端水,必須端平!他們怎麼對你,你就怎麼還回去!】
裴弛手心的溫度,和彈幕寶寶們無條件的支持。
像一股暖流注入了我快要凍結的心臟。
是啊。
我難過什麼?
我為什麼要為這些不惜汙衊我的人難過?
端水大師,絕不認輸!
我深吸一口氣,拉著裴弛,走到還在乾嚎的我媽面前。
然後,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我拉著裴弛,「噗通」一聲,直接對著我媽跪了下去。
我媽的哭聲戛然而止,愣愣地看著我們。
我沒給她反應的時間,結結實實地給她磕了一個頭。
嘴裡大喊:
「媽,您女婿裴霆川,今天陪我堂姐凌可欣,去給她媽上墳了。」
「我呢,心裡不太平衡,所以我現在拉著我男朋友他堂哥裴弛,給您提前上個墳。」
一瞬間,整個樓道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懵了。
幾秒鐘後,才有人反應過來,接著是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等等……什麼意思?合著是當媽的讓未來女婿去陪侄女上墳?」
「這……這操作有點騷啊……」
「我說呢,原來是惡人先告狀啊!」
「當媽的帶著未來女婿和侄女,一起來欺負自己親閨女?還倒打一耙?」
「我的天,這媽也太偏心了!」
「這男的看著人模狗樣,原來腳踩兩條船啊?陪對象姐姐上墳?騙鬼呢!」
我媽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指著我,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差點背過氣去。
裴霆川和凌可欣更是僵在原地,臉色難看得像生吞了蒼蠅。
裴弛緊緊握著我的手,耳根子早已紅透了。
【哈哈哈哈哈哈!爽!頭皮發麻的爽!】
【不愧是我們帶出來的端水大師,名不虛傳!這墳頭磕得,舉世無雙!】
【社死!絕對的社死現場!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作妖!】
【妹寶威武!從此你就是我的神!】
我看著面前這三個臉色鐵青的人,心裡前所未有的平靜和暢快。
「戲也演完了,墳也上過了。媽,以後您就繼續好好疼您的凌可欣吧。」
「裴霆川,我們完了,你,被我甩了。」
本來還想跟他玩玩,誰知他如此不識好歹。
7
那天過後,我媽消停了一段時間。
我知道,她不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
只是那天在鄰居面前丟盡了臉面,暫時沒臉來對我指手畫腳罷了。
希望她能一直這麼要臉。
裴霆川倒是沒死心,開始頻繁找我解釋。
他堵在我公司樓下,一臉痛苦:
「沫沫,那天真的是誤會。是阿姨非要我去幫忙,我心裡只有你。」
「我後來也想幫你說話,但是他們人太多了,我插不上嘴。」
我點點頭,並不在乎:
「解釋完了?那我走了。」
他拉住我的胳膊,語氣深情:
「我們都在一起兩年了,你就因為這點小事判我死刑?」
「凌可欣她怎麼能跟你比?」
「我心裡只有你,你不能被裴弛那小子騙了。」
我甩開他的手,學著他當初指責我的語氣:
「裴霆川,你能不能心裡不要那麼齷齪,我和阿弛哥哥清清白白的,你為什麼要誤會我們。」
「再說了,你都陪我堂姐那麼久了,我陪陪你堂哥怎麼了。」
彈幕出現:
【懟得好!對這種自信男就不能客氣!】
【他不會一直以為妹寶是個能被他拿捏的小女孩吧?】
【笑死,他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挺痴情?】
幾次三番下來,裴霆川的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
他大概從來沒想過,那個曾經圍著他轉的凌沫沫,會變得如此油鹽不進。
反倒是凌可欣,安靜得有些反常。
直到我從彈幕那裡得知了原因。
【哇哦,凌可欣去打聽裴弛了!】
【她發現裴弛自己開公司,比裴霆川這個靠家裡的厲害多了!】
【她眼神不對了,妹寶小心,這女人要起歪心思了!】
呵呵。
果然,凌可欣還是那個凌可欣,誰更有價值就盯上誰。
我有時候真懷疑,她到底是不是我媽的親生女兒了。
8
只是沒想到,裴霆川和凌可欣竟然聯手了。
裴霆川找到我,低聲下氣:
「沫沫,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就最後一次,行嗎?算我求你了。」
與此同時,凌可欣也「恰巧」聯繫了裴弛。
說有些關於我的事情想告訴他,約在同一個地方。
裴弛自然是沒信她,直接告訴了我。
彈幕緊急預警:
【臥槽!他們商量好了!要給妹寶你和裴弛下藥!】
【裴霆川想生米煮成熟飯逼你復合,凌可欣想故技重施拿下裴弛。】
【她倆能不能鎖死,別出來霍霍我的妹寶。】
我心裡冷笑。
行,既然你們要玩,那我就陪你們玩把大的。
端水嘛,最重要的就是公平。
你們想怎麼對待我,我就怎麼還給你們。
我去之前,和裴弛串通好。
我還帶了防狼電擊棒和噴霧。
到了包廂,裴霆川和凌可欣果然都在。
裴弛稍晚一步進來,看到這場面,眉頭微蹙。
氣氛詭異得很。
裴霆川熱情地招呼大家喝水,眼神卻閃爍不定。
「之前我們之間多有誤會,今天就想著請客,把之前的不痛快都消散。」
「沫沫,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也挽回不了你了,所以我們以後先做朋友好嗎?」
「我會重新追你,直到你原諒我為止。」
他倒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聽。
裴霆川還在喋喋不休地回憶往昔,凌可欣在一旁幫腔,暗示裴弛和我並不合適。
我趁他們不注意,快速將自己面前那杯和裴霆川面前那杯調換了一下。
我注意到裴弛揉了揉太陽穴,眼神開始有些渙散。
我心一沉,不對,裴弛的狀態不對。
這笨蛋不會不小心把下藥的喝了吧。
彈幕瘋狂提示:
【裴弛中藥了,凌可欣這個瘋婆子!她把她自己和裴弛的水都下了藥!她想確保萬無一失!】
【她怕只給裴弛下藥,裴弛會反抗或者離開,所以她自己也喝了,營造她是受害者的假象,或者乾脆豁出去賴上裴弛!】
我猛地看向凌可欣,她臉上果然也泛起不正常的紅暈,眼神迷離地看著裴弛。
好傢夥,真是個狠人。
這時,裴霆川也突然悶哼一聲,臉色潮紅,呼吸急促起來。
他看向我,眼神變得渾濁而充滿慾望。
「沫沫……」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力氣大得嚇人。
「我難受……我們在一起兩年了,你都不讓我碰……是不是因為沒嘗過我的滋味,所以才這麼狠心?」
「你不讓我碰,我就覺得你防著我,其實找凌可欣就是為了讓你有危機感,我並不喜歡她。」
「今晚,我們就在一起,保證你以後都離不開我了。」
他說著就要湊過來。
我心裡一陣噁心,迅速掏出防狼噴霧對準他的眼睛就是一噴。
「啊!」
他慘叫一聲,捂著眼睛蜷縮下去。
我緊接著拿出電擊棒,在他碰到我之前,懟在他身上。
他抽搐了一下,癱軟在地,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給你臉了?」
「管不住下半身就管不住,說得那麼道貌岸然的幹嘛。」
我冷冷地看著地上呻吟的他。
解決完這個,我立刻去看裴弛。
他已經有些意識不清,額頭都是汗,卻在極力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