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沫沫就挺適合,不過要等到辦完酒之後。」
「到時候別人只會說寶媽產後抑鬱帶娃跳樓。」
聞言,我緊緊握住拳頭,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看來他們準備酒席結束後對我和沫沫動手。
前世的悲慘結局至今仍總出現在我夢裡,這一次我得萬分小心。
重生後我一直在收集證據,把許盛和耀宗的頭髮拿去做親子鑑定。
我打開剛收到的鑑定書,結果卻讓我傻眼了。
DNA 鑑定結果顯示許耀宗和許盛是父子的機率小於 0.0001。
如果是叔侄關係都能有百分之六十。
也就是說耀宗既不是許盛的兒子,甚至也不是大哥的兒子。
要是婆婆知道她的寶貝金孫不是許家的種,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事情好像更有意思了。
許盛晚上回來,提起要帶沫沫回老家辦百歲宴,我立馬同意了。
大概是沒想到我答應得這麼乾脆,他眼神有點奇怪,不過很快又恢復平常。
他老家本來在村裡,前兩年為了給他大哥娶媳婦,就在鎮上買了套房子,八樓,錢都是他出的,裡面還有十萬是找我要的。
一回到她們的地盤,婆婆開始各種使絆子。
明明是兩個孩子一起辦酒席,卻只讓我出錢,禮金還得她全收著。
郭佳娜也對我頤指氣使。
吃完飯讓我洗碗,美名其曰心疼婆婆太辛苦了。
仿佛已經忘了前不久才被我捉姦在床。
酒席前一天晚上,她看見我朋友圈發了一條電子請柬,做得精美,有圖片有音樂,就讓我也幫她做一個。
我很快做好了。
婆婆又指揮我加上「許家嫡長孫」幾個字,然後兩人發了朋友圈還不夠,再給親戚們都私信發一遍。
我懶得看她們的嘴臉,抱著沫沫站在窗邊看風景。
許盛的腳步聲慢慢走進,然後停在我身後。
對面樓房的玻璃倒映著他伸手給我披衣服的身影。
「小心風大。」
他語調溫柔,然而在碰到我後,兩隻手立馬用力箍住我的肩膀往外推。
我條件反射用手死死握緊窗台,懷裡的襁褓卻因為鬆手掉下樓。
「沫沫!」
11
我用力轉過身哭著質問許盛。
「你想我和沫沫死!為什麼?」
許盛臉上藏不住的狠厲:「為什麼?,好,那我就告訴你,讓你死得明白。」
「從你查出懷孕後,就碰都不讓我碰了,每次都找藉口,整個人一心撲在沫沫身上,李雪,我看你是把我當成生孩子的工具人,早就想著去父留子是吧,可惜了是個女兒,不然我說不定還會留她一命。」
我沒想到許盛會這麼想,我有多囊,要孩子本來就不容易,結婚五年才有了沫沫,自然萬般小心。
而他卻因為我懷孕後拒絕同房,覺得我是為了借精生子。
不顧多年情誼要置自己髮妻和女兒死地。
我被他的精蟲腦震驚到無語。
他見我不說話,嘴角勾起冷笑,繼續開口。
「怎麼,被我說中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收集證據,想讓我凈身出戶,沒門!」
我瞳孔一震:「原來,你已經發現我裝了監聽器,故意說要等辦酒席後再動手,好讓我放鬆警惕。」
「難道只允許你把我們耍得團團轉,你死了之後,你的房子,錢都是我的。」
郭佳娜打斷他:「大盛,跟她費那麼多話幹嘛,她那麼寶貝那個死丫頭,還不送她們母女團聚。」
許盛又打算推我。
「等等,我還有件事要說。」我趕緊開口,他停了下來。
我抬眼掃過嫂子和婆婆。
嫂子一臉得意。
婆婆咳嗽一聲,故意大聲道:「看我幹嘛, 你個生不齣兒子的母雞,整天就知道氣我,死了正好。」
視線最後看向放在角落裡的嬰兒床。
「這麼大動靜,都沒吵醒耀宗嗎?」
婆婆意味不明看了我一眼,然後朝嬰兒床走去,嚎叫出來。
「我寶貝金孫哪去了,耀宗呢?」
郭佳娜也撲過去,從嬰兒床里抓出一個布娃娃,然後轉身沖向我:「你把耀宗藏哪兒了?」
三個人目光都聚在我身上。
我緩緩開口,語氣輕飄飄。
「你們猜剛剛摔下樓的是沫沫還是耀宗?」
12
婆婆跳起來就要打我,大叫一聲:「你這個毒婦!」
許盛的手也從我肩膀上移到我脖子,使勁掐。
「敢害我兒子,你死定了。」
我使勁想掰開他的手,掰不動,最後抬起膝蓋頂向他下半身。
他吃痛鬆開,捂著襠部。
我快速換氣,飛快說完。
「咳咳,嚇唬你們的,只要我平安,耀宗就會沒事,我可不像你們這麼狠毒。」
三人似乎不信,把我推到一邊,伸著脖子往樓下看。
「掉下去的是個布娃娃,真要是個孩子,現在下面會這麼安靜。」我從地上爬起來,摸著脖頸說道。
婆婆和郭佳娜還是有點不放心,讓許盛看著我,下樓去查證。
「耀宗不是大哥的兒子麼?怎麼成你兒子了。」我看著許盛問到。
他不回我,我繼續開口。
「不過耀宗跟你長得一點都不像,倒是像他媽,雙眼皮大眼睛。」
只是很快被打斷,婆婆和嫂子沒幾分鐘就回來了。
婆婆把包著襁褓的布娃娃扔在地上。
「耀宗呢?」
「讓我走,十分鐘後我會把耀宗送回來。」這下他們應該相信了,我直接開口。
他們眼神互相交流一遍,最後還是放我走了。
我讓大堂哥把耀宗送回去,撥通了許盛的電話。
「耀宗放門口地上了。」
他沒掛電話,我從對面樓房看見他跟嫂子和婆婆說話,然後三人去開門,把耀宗抱進屋裡。
一副失而復得,其樂融融的樣子。
「打開耀宗的包被,裡面有我送你們的大禮。」我打斷他們的溫情。
「你又搞什麼鬼?」聽筒里傳來許盛的聲音。
不過他也聽話,從包被裡拿出個文件袋。
「打開看看。」我繼續吩咐。
許盛察覺不對勁,握著手機四處張望,終於看到對面樓的我。
我朝他招招手,他幾步跨到窗邊,眼神兇狠說道:「你到底想幹嘛?「
這一嗓子聲音太大,震的我耳朵痛,我把手機拿遠些,笑著開口。
「你說嫂子和你都是單眼皮,怎麼耀宗是雙眼皮?對了,大哥好像也是單眼皮吧。」
13
他回頭看了正抱著耀宗的嫂子,鬆了一口氣。
「你瞎說什麼?娜娜是雙眼皮。」
「她是割的,不信你問問。」
從上次親子鑑定結果出來,我就把嫂子的情況摸了個底朝天。
果然他跑去問了。
郭佳娜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左瞧右瞧:「怎麼了,很明顯嗎?之前他們都說很自然,看不出來啊。」
「你雙眼皮真是割的!」許盛掐著她手臂怒吼。
她捂著耀宗的耳朵:「這麼大聲幹嘛?十年前割的,難道還要跟你報備嗎?」
婆婆也納悶:「割的就割的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嚇到耀宗了。」
郭佳娜追問:「大盛你冷靜點,你在跟誰打電話,李雪嗎?她跟你說什麼了?」
許盛反應過來,轉過來看著窗戶對面的我。
「你想挑撥我和娜娜的關係是吧,差點就上了你的當,誰說兩個單眼皮生不出雙眼皮了。」
郭佳娜和婆婆這時也發現我在對面樓里,都跑到窗邊對我罵罵咧咧。
「你現在打開文件袋吧。」我對許盛說。
他立馬撕開文件袋,拿出裡面的東西看。
只見他表情越來越猙獰,拿著手裡的文件就一巴掌呼到郭佳娜臉上。
「你個蕩婦,說,耀宗是哪個野男人的種?」
郭佳娜被打的踉蹌,扶著窗戶緩了好久才開口。
「你什麼意思,耀宗是你兒子呀?」
婆婆連忙把耀宗從郭佳娜懷裡抱走:「大盛,你發什麼瘋?」
「媽,這是親子鑑定結果,耀宗根本不是我兒子,也不是大哥的,是這個賤人在外面亂搞出來的。」
許盛和婆婆兩人頓時對郭佳娜拳打腳踢。
開始郭佳娜死不承認,隔了好久,電話里傳來她的求饒聲。
「別打了,別打了,是我前夫的,我不願,他就打我,我也沒辦法啊。」
見狀我趁機補刀:「嫂子的前夫是隔壁縣的吧,大哥一個殘疾人,怎麼好端端往隔壁縣跑,還正巧被車撞死了,你說……」
許盛直接炸了,把手機一扔:「好啊,你竟然夥同姦夫害死我哥,看我不打死你。」
婆婆聽到這話把耀宗丟地上,揪著郭佳娜頭髮使勁捶。
「你個毒婦,害死我兒子,我跟你拼了。」
郭佳娜開始反擊,一下把婆婆推倒:「啊啊啊,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電話里傳來婆婆的聲音:「哎喲,痛死我了。」
14
許盛見狀更氣了,掐住郭佳娜脖子摁在窗台上:「你給我去死。」
下一秒,兩人一起翻出窗外。
「咚!咚!」
樓下傳來驚呼聲:「有人跳樓了!」
婆婆很快從地上爬起來,趴在窗邊, 手往下伸, 嘴裡喊著:「大盛,大盛啊……」
然後一手捂著胸口滑到地上。
我知道,她大概是心臟病犯了。
裝了那麼多次, 終於成真了。
我在電子請柬里新增了幾張圖片,包含親子鑑定和許盛郭佳娜的親密照。
很快,電話那邊響起了來電鈴聲。
看來親戚們很關係呢。
我掛斷電話,下樓。
八樓摔下來,許盛和郭佳娜沒等到救護車來就斷了氣。
婆婆心臟病犯了,進了醫院搶救。
出了這種事, 本來郭佳娜的爸媽不準備帶她屍體回去,結果後面又要走了, 聽說拿去配陰婚。
我拿到許盛的骨灰時, 醫院來電話說婆婆醒了。
她躺在病床上, 臉色蒼白, 語氣很虛弱。
「大盛呢?」
「媽,先吃點東西。」
好心把飯盒遞給她, 她手一揮, 倒了一地。
「別假惺惺了,現在這樣你滿意了。」
我有點無奈, 蹲下去收拾:「媽, 你說你, 我好心帶大盛來看你,你還把他灑了。」
「你說什麼!」她掙扎著往地上看, 「砰」的一聲摔到床下,氧氣罩都扯掉了。
兩手在地上往胸前攬, 嘴裡哭嚷著:「大盛, 我的兒啊。」
果然病得糊塗了, 麵粉都不認識。
許盛的骨灰我拿出殯儀館就扔了,他那種人只配呆在垃圾桶里。
我把她額前的頭髮別在耳後:「媽, 大哥走了, 現在大盛也去了, 耀宗又不是你親孫子, 你總說沫沫是賠錢貨, 以後是要嫁出去的, 不是許家的後,現在你們老許家真的要在你手裡絕後了。」
「而且你的錢都拿去買房了,我可沒錢給你治病, 今天你就得出院。」
她抬起頭, 滿眼渾濁:「你你你……」
還沒說完, 指尖連著的心電圖飆升,然後慢慢變成一條直線。
婆婆的骨灰我一樣丟進垃圾桶里了。
耀宗被送去福利院。
把老家的房子低價處理後,我帶著沫沫回到了自己家。
接連下了幾天的雨, 終於放晴。
我看著懷裡的沫沫,親了親她,再也不會有人傷害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