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光完整後續

2025-12-2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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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沐浴露的味道。」

「挺好聞的,」我湊近他下巴處吸了吸,「很安神。」

「周珊珊,你……你不能這樣!」霍祁安皮膚驟然滾燙,忙把我推下去,慌不迭跑去浴室。

我愣了下。

我怎麼樣了?

霍祁安洗了半天才出來,胯間系條白浴巾,赤著上身,露出健朗漂亮的腰線。

「你終於出來了!」我經常做夜裡做噩夢渾身大汗,所以有早洗的習慣,等他半天。

進浴室時他忽然攔住我:

「等會再進去。」

我已然不耐煩:「滾開!」

我一把拉開他,煩躁地關上門。

洗個澡磨磨唧唧的。

浴室里什麼味?

我聞了聞,有股腥味。

我也沒在意快速洗完。

出去時霍祁安已經換好了衣服,見我發梢還在滴水,他拿著吹風機,把我按坐在梳妝鏡前。

「洗完頭髮得快點吹乾,不然容易頭疼。」

霍祁安站在身後,手指溫柔穿梭我發間。

我感到怪異。

「霍祁安,對我好乾什麼?」

「你是不是想害我?」

「怕我分你財產,想毒殺我,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霍祁安修長手臂勒住我脖頸,卻沒有用力,「我要殺妻了。」

「啊啊啊——」我彎起胳膊肘用力撞擊他腹部。

跑得飛快,拖鞋都跑掉了一隻:

「媽,你兒子要殺人了!」

霍祁安被教訓一頓後,無奈道:

「我和她鬧著玩的。」

他看我是真的被嚇到了,歉愧地遞給我一張卡:

「五百萬,和你閨蜜去逛街吧。」

我雙眼發光,激動地抱住他,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謝謝老公。」

他湊近我耳邊:

「敢去白馬會所,你就真完了。」

我裝聽不懂。

今天的早餐變了,全是我愛吃的,會令我過敏的海鮮也消失了。

我以為霍祁安想到了別的方法整蠱報復我。

我日日防著,卻沒等到他任何陰招。

我在外面闖禍了,周瑤挑唆別人教訓我,那人被我打了,但是霍祁安問都不問是不是我的錯,直接幫我擺平。

「小事而已,隨她鬧。」

管家說:「夫人打的是……林家小姐。」

「嗯?所以呢?」霍祁安買了一箱我說好聞的沐浴露擺在浴室。

「霍氏養著律師團隊是吃乾飯的?」

「明白了少爺,我會安排妥當。」

「周珊珊受傷了嗎?」

「少夫人她.......」管家斟酌用詞,「武力值很強,擦破了點皮,反而林小姐住院了。」

霍祁安面色沉了下來:

「哪裡擦破了,醫生看了嗎?」

管家:「........」

「沒來得及看,癒合了。」

「我記得林家那女兒當年肇事逃逸,」霍祁安語氣很淡,「該蹲幾年了。」

管家辦事效率向來很高。

沒過一段時間,我就在新聞上看見,林家千金進去了。

我想做生意了,我的夢想是開間畫室,霍祁安直接甩錢:

「當投資了。」

我問:「賠了怎麼辦?」

「霍家你敗不光,」他以一種玩笑的口吻說,「真敗光了我也有本事養你。」

那段時間——

我發覺。

有個人在為我兜底撐腰的感覺好像還不錯?

14

又一次陷入噩夢——

我緊抓被子,身體全蜷縮成一團,迷糊囈語:

「爸媽,姐姐口紅不是我拿的,別打我。」

「好疼,別打了——」

「我馬上高考了,求求你們,別把我趕出去。」

他們無情地把我推出去,我沒有歸屬,不知道去哪兒。

天空白茫茫的,我卻有一種什麼都抓不住的無力感。

我想到了和我一起在便利店兼職認識的同事,陸安安。

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收留我,撥通她電話時,好幾天沒吃飯的我,腦袋昏沉沉,整個身子搖搖欲墜。

暈倒時,我猛然驚醒。

霍祁安溫柔地拍撫我後背,吻了吻我汗涔涔的額頭,耳邊盤旋的聲音很輕很柔。

「別怕,我在,睡吧。」

霍祁安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很安神,我眼皮很重,下意識依偎在他懷裡,撒嬌似的拱了拱。

「別不要我,我害怕。」

半夢半醒迷迷糊糊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霍祁安收緊懷抱:

「別怕,我一直在。」

他的懷抱讓我感到很有安全,他的身體像是我的阿貝貝,我臉埋在他胸膛沉沉睡著了。

但我又做夢了。

夢裡,我看見了彈幕,姐姐不願意嫁,我望向昏暗壓抑的樓梯間,小時候碰了姐姐娃娃後,爸媽就把我趕到樓梯間住了。

「我嫁。」

「我替我姐嫁。」

我開心地拉著行李箱離開了。

「我再也不用住樓梯間了。」

這句話是笑著說的,醒來時,霍祁安看向懷裡的我,眸底閃過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痛。

我疑惑地抬臉看他:

「怎麼了,你好像很難過?」

「沒事,」他揉了揉我頭髮,笑得有些牽強,「起床吧。」

過了幾天,霍祁安坐在客廳滑動平板,我剛下樓,以我視線能看見他接收了一份文件,正在點開查看。

看完後,他突然怔怔地望向我,卻不說話,目光沉甸甸地讓我看不懂。

我往嘴裡塞了口麵包,含糊不清打趣:

「表情好凝重,你要破產啦?」

「周珊珊。」他認真地喚我名字。

「嗯?」

「有時候可以哭的。」

他的話莫名其妙。

我起身往外走,到了門口突然停下來:

「你是不是查了我以前的心理檢查報告?」

霍祁安手指在平板上一頓。

黑屏映出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微妙異樣:

「沒有。」

「最好是,我討厭別人調查我。」

「嗯,知道了,」霍祁安抬了抬眼皮,語氣輕緩,

「畫室開業大吉,忙完早點回來,做好吃的等你。」

我笑了笑,轉身笑容消失。

現在的我,表面有點幸福,有人撐腰,有人陪伴,有人等我回家。

可我不會沉溺在這份看似美好的表象里,哪天美夢破碎,我會再次跌入深淵。

對我而來,任何關係,沒有期待,就沒有失望。

我忘記是誰說過這樣一句話,當幸福開始來臨,悲傷也進入了倒計時。

15

小時候,爸媽總陪著姐姐,我太孤單了,就獨自縮在角落畫畫。

畫里,爸媽也愛我,他們牽著我的手。

很幸福。

很溫馨。

我在畫里得到了親情。

在逼仄的樓梯間,我給自己畫了一座童話里的大房間,繪畫能夠寄託我在現實中無法獲得的情感。

後來我學了美術,夢想是開一間畫室。

沒有父母疼愛,沒有家庭托舉,夢想那東西對我而言就變得太遙遠了。

在我本該明媚炙熱的青春,大半時間都在打工。

爸媽不給我錢,我沒有生活費,我得先忙著賺錢養活自己。

每天換上兼職工服,急匆匆往嘴裡塞個飯糰。

同學說學校對面奶茶很好喝,年糕不錯,雞排也好吃。

我太忙了,沒有時間。

我想等我不忙了,就和同學去嘗嘗。

我想過那樣的場景——

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微風吹過髮絲,愜意的,悠閒的,吃著零食,談笑八卦。

我還沒反應過來,十七八歲的青春結束了。

彼時的我哪還敢奢想夢想,它遙不可及,那時的我能活下去就不錯了。

如今,畫室開起來了,很大,很有格調,很氣派。

迎接我夢想的禮物,卻是一片混亂場面。

砸摔聲,爸媽不堪入耳的怒罵聲,周瑤歇斯底里的咆哮聲,說我搶走了屬於她的花團錦簇人生。

畫室被砸得一片狼藉,賓客都被嚇跑了。

爸媽惡毒扭曲的嘴臉,像地獄裡的撒旦。

他們竟然還拿著刀,想殺了我。

「搶了你姐姐的婚姻,你怎麼有臉活下去?」

「這花室本應該是你姐姐的。」

「你怎麼不去死?」

「當年就應該把你關在樓梯間裡給你餓死。」

樓梯間像個閥門,放出了我黑暗面。

我當時發瘋說再惹我把他們都殺了,我沒在玩笑。

耳邊嗡鳴陣陣,他們的謾罵聲,猙獰的嘴臉,越來越虛幻。

腦海有道聲音和我說:把他們都殺了就清靜了。

我看見地上有根鐵棍,彎腰拿起的時候,一隻漂亮清瘦的手覆蓋在我手背上,抽掉了我手裡的鐵棍。

「閉上眼,深呼吸,放鬆。」霍祁安的聲音像催眠一樣。

他喂我喝了一杯水,裡面有安眠藥,他輕柔地把我抱到休息區的長椅上。

失去意識昏睡的前一刻,我看見霍祁安拖著鐵棍,俊美皮相下是我從未見過的陰狠,他揮起鐵棒猛地地打在我爸媽腿上,兩人手中的刀陡然落到。

他們被霍祁安攝人的眼神震住,跪在地上狼狽哀求:

「我們鬼迷心竅,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來打擾珊珊了。」

爸媽轉頭罵周瑤:

「你不說霍祁安不在意周珊珊嗎?被你坑死了!」

周瑤哪裡還顧得上爸媽,她伸手想拽霍祁安衣服,霍祁安嫌惡地躲開。

「祁安,我才是你老婆,前世我是你老婆,你是我的。」

周瑤歇斯底里卻沒換來霍祁安一句話。

霍祁安扔掉鐵棍,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抬手朝身後律師招了招。

「這三人,尋釁滋事,持刀傷人,損壞財物。」

「不和解,往死里告。」

「周家那破公司稅務問題,不用我教你吧?」

霍祁安的意思很淺顯,讓他們坐牢。

律師瞭然點頭:「明白。」

彈幕惋惜道:

【沒想到這一世女主的結局是入獄。】

【怪誰?要怪就怪她太貪心,什麼都想要,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後悔,得到了又想要別的。】

【貪心是個無底洞,她總覺得有更好的等著她,落得這個下場,也是活該。】

【周珊珊爸媽現在後悔了,認為周珊珊能幫他們,向周珊珊求救,他們怎麼有臉的?】

我沒看彈幕,目光全在霍祁安身上。

他讓人把他們拖出去,不讓他們靠近我一點。

看著霍祁安寬闊的背影,我第一次感受到。

有個人在用正確的方式保護我。

他在為我築起一座堅不可摧的城牆。

16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這一覺睡得格外安穩。

醒來下樓的時候,看霍祁安在廚房忙碌:

「江姨,除了百合蓮子瘦肉湯還有什麼湯能安神滋補身體?」

「很多啊,」江姨說,「還有桂圓紅棗雞湯,改天我慢慢教你。」

「行。」

我注視著霍祁安專注的側臉,陽光透過玻璃窗灑下來,落在他濃密的長睫上,那張精緻矜貴的臉和廚房格格不入,他認真聆聽江姨講解,有條不紊的切菜,添加調料。

我靠在一角,看得入神。

過了會,霍祁安拿湯勺品嘗一口,對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了點頭。

轉身看見我,迫不及待地走過來牽住我的手,讓我在餐桌坐下。

他盛了碗湯,溫度吹正合適,拿湯勺喂我:

「嘗嘗。」

「好喝嗎?」他眼睛亮晶晶。

我莞爾:「好喝。」

我笑得開心,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晚上霍祁安幫我吹完頭髮,忽然在我面前蹲下,他抬起眸與我平視:

「珊珊,難過可以哭出來的。」

「不用假裝堅強,天天沒心沒肺地笑著。」

他再次說出讓我哭出來的話。

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委屈像一條充滿污水的骯髒暗河,我用泥土建起高高的河壩,把污水圍住,不讓外人窺見裡面有多髒。霍祁安打開了一道口子,污水洶湧而出。

我埋在他頸窩,眼淚不斷滾落:

「霍祁安,我不懂,給我命的是他們,要我命的還是他們。」

「他們不疼我。」

霍祁安什麼都沒說,安靜地抱著我,任我宣洩。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便睡著了。

我感到有人在抱著我,把我放在床上,很眷戀地說:

「我疼你。」

那晚我沒有再做噩夢,不知道是不是把情緒都宣洩出來的原因,讓我壓抑的片段,走馬觀燈似的一閃而過, 我沒有感到害怕, 和它們揮了揮手, 那些至暗片段被刺眼的光芒帶走了。

我變得輕盈,無比輕鬆。

後來霍祁安和我說。

流淚不是懦弱的表現,是懂事的孩子, 終於懂得了宣洩。

不知不覺,我加入霍家一年了。

京市新雪初霽, 窗外雪花紛飛。

霍祁安在庭院堆了個小雪人,他站在雪光里,風衣上落滿了雪, 眼睛彎彎朝我招了招手。

小時候爸媽和姐姐堆雪人,他們笑得很開心,於是我躲在角落畫了下來,我在畫上寫,我也想堆雪人。

霍祁安不是愛玩雪的人, 他看到了我那幅畫。

我走到庭院,抓起一把雪搓成雪球砸在霍祁安身上。

看著隔在我們眼前紛飛的雪花, 我問:

「你是不是喜歡我?」

不遠處絢爛的煙花忽然炸開,雪色和煙火交織。

霍祁安眸色微動, 沖我笑著:

「不明顯嗎?」

「我喜歡你。」

「周珊珊, 」他聲音擲地有聲,「我有精神潔癖, 認準一個人就是一輩人, 無論是現在, 還是以後,我的眼睛, 我的心,都只裝得下你一個人, 你願意和我共度一生嗎?」

「我說的是一生。」

被丟棄過的小孩, 太需要被堅定地選擇。

風聲吹過, 我聽見心臟跳動,連煙花爆炸聲也掩蓋不住。

我故作鎮定, 彎了彎唇:

「願意。」

霍祁安眉眼帶笑, 雪光里,他像神祇一樣衝過來抱住我。

他偏下頭要吻我,我抓住他胳膊:

「有⼈……」

霍祁安把我抱起往上顛了顛, 往臥室⾛, 一進⻔, 把我抵在⻔框上就開始接吻,繁重的衣服掉落一地。

17

沒遇⻅霍祁之前, 我⼼⾥設了一道門,沒⼈能進來。

我不是那種幻想愛戀的⼈,愛情對我⽽⾔⽆關緊要。

我活得滿⾝裂痕,我殘損的內⼼連⾃己都無法撫平創痕。我無法真正迎向幸福, 就像我無法相信愛情。

錢是唯一能給我帶來安全感的東西。

然而在荒誕的⼀天,我遇見了撫平我創痕的霍祁安。

他撕破了愛笑⼩姐偽裝下的面具, 無條件托舉。

在霍祁安的愛⾥, 偽裝⼩姐摘下了經年⾯具,重獲新⽣——

迎向幸福。

遇⻅霍祁安是我這輩⼦經歷過最幸運的事情, 他蒙蔽了我人⽣⼤半苦楚。

萊昂納德·科恩先生說:

「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霍祁安就是那束光,而他只照亮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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