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窮那年,我問前男友借錢。
他發來嘲諷:「江隅是誰?一百萬,我勉強和你復合!」
我:「哦,不好意思發錯了,你最窮,自己留著吧。」
後來,我把所有前男友們拉了個群,公告,誰出價最高我和誰復合。
前任 1:【不是?你哪來這麼多前任?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初戀嗎?】
前任 2:【呵!群演?想騙我錢?】
前任 3:【五百萬!趕緊過來陪我出差!】
前任 4:【樓上來真的?看不起誰呢!一千萬!】
前任 5:【點天燈!】
……
1
我看著群里已經 99+的未讀消息,點開一看,他們居然已經開始捋時間線了。
得承認,我對每一位前任都很負責。
每個人的時間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絕不重疊。
保證每一段都是認真投入、一對一的戀愛。
只不過被他們這麼一列……我好像確實有點無縫銜接。
甚至出現過上午剛分完手,下午就已經和新人十指緊扣的情況。
如果非要問我做錯了什麼。
大概,就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吧。
不過是想給每個帥哥一個溫暖的家。
沈明樓:【@謝扶搖!你出來!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我是你初戀嗎?!】
許耀:【笑死,這年頭騙局能不能高級點?群演多少錢一位啊?】
蘇硯白:【五百萬,現在過來陪我出差。】
顧雲洲:【一千萬。樓上那位可以退下了。】
江隅:【點天燈!】
蘇硯白:【裝什麼?最煩你這種動不動就點天燈的!】
我匆匆啃完手裡冷掉的飯糰,噎得眼眶發紅。
包工頭已經在不遠處喊:「扶搖!今天五小時,五百塊,拿好!」
我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把五張紅票子塞進口袋裡。
半年前,我還是風風光光的謝家大小姐。
誰能想到,我居然是個假千金。
真千金是如今炙手可熱的女明星雲卿落。
我爸一氣之下把我趕出家門,還埋怨我媽當年沒看好孩子。
身無分文的我,只能一邊讀大學,一邊拚命兼職。
苦哈哈的熬了半年,滿手都是繭子。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突然想找前男友借錢。
江隅原本是最好說話的那個。
我原計劃是問他借。
結果手一滑,消息誤發給了墨司宸。
他回我:【江隅是誰?一百萬,我勉強和你復合。】
我來不撤回:【發錯了。錢你自己留著吧,畢竟你比較窮。】
他瞬間炸毛。
【謝扶搖!你說誰窮??我公司剛上市!你都被趕出謝家了還嫌棄我??】
咻咻咻!
一堆語音和質問彈了出來。
我沒理。
墨司宸這人,一點就著,像只炸毛小貓。
你要是不理他,他能直接打電話轟炸。
我只好敷衍安撫:
【是是是,你公司剛上市,正用錢的時候呢,爭取早日做到全球第一好不好?】
他冷哼:【別給我畫餅,卡號發來。】
我沒給。
他太孩子氣,跟他糾纏,不如當他後媽來得清凈。
以前和他在一起時,連我上廁所他都要跟到門口蹲著。
還一臉認真地問我:「你怎麼這麼久?是不是掉進去了?」
生怕來不及撈我。
2
思來想去,一個個借錢太麻煩。
乾脆,我把所有前男友拉進一個群,發了個公告。
【有償復合,價高者得。】
然後扔下手機,繼續搬磚。
沒過多久,手機嗡嗡震動。
沈明樓率先開炮:
【謝扶搖!你真行!十八歲把我推進女廁所奪走我初吻!結果他們的初吻也全都是你?!你這個渣女!】
【是不是和我分手後太難過,才找那麼多菀菀類卿?承認吧,你最愛的還是我!】
蘇硯白插話:【樓上那位是不是瞎?我這張臉,全網無代餐。你說我像你?問過我八千萬粉絲了嗎?】
許耀不信邪:【別演了。謝扶搖給你們多少演出費?我出雙倍,趕緊退群。】
顧雲洲@我:【@謝扶搖,競拍能不能換個時間?我這兒有時差,凌晨三點。】
江隅直接刷屏:【點天燈。不管誰出價,我都加一百萬。】
沈明樓不服:【點天燈了不起?土霸總!你給她做過飯、抱她爬過十九樓嗎?】
江隅:【一億。】
顧雲淵跟上:【你單手做過五百個伏地挺身?】
江隅:【兩億。】
蘇硯白忿忿不平:【跪過榴槤嗎?凌晨三點冒暴雨給她買過早餐?】
江隅:【三億。】
顧雲洲終於忍不住了:【@謝扶搖能不能別放這種外掛進群??】
我趕緊喊停:【那啥,我先和@江隅復合一段時間哈。等分手了通知你們,大家按序補位。】
清一色的【滾】瞬間刷屏。
沈明樓私聊我,語氣酸澀。
【放著白月光不要,選個替身?謝扶搖,你成功了,我想回頭了。】
我回得乾脆:【不好意思,他給得實在太多了。】
沈明樓:【……】
這邊,江隅發來一個地址。
我換上最體面的衣服,站在江氏集團樓下。
和我分手才一年,他居然已經能隨手甩出三個億。
當年,他是我所有前任里最窮的那個。
我跟他不圖錢,就圖他好看、聽話。
讓脫就脫,讓捏腳就捏腳。
分手後沒多久,聽說江家那位走失二十五年的小孫子被找回來了。
那時我根本沒把江隅往那兒想,還琢磨分手該給他多少補償才合適。
可真提分手那天。
他第一次把我翻過去,像狼一樣咬住我的後頸,一遍遍撞進來,聲音發啞。
「要怎樣才不分手?」
「我可以不要你養,也不要你的錢。」
那怎麼行?
向來都是我養花,怎麼能讓花養我?
我一腳把他踹下床,連人帶衣服丟出門外。
江隅隔著門發來最後一條消息。
【你夠狠。】
沒多久,江家官宣。
他成了我所有前任里,最貴的那個。
......
3
我站在江氏集團樓下,有些窘迫地看著來往的白領們。
正值午休時間,前台抬眼打量了我一下,伸手將我攔下。
「請問找誰?」
「我找江總。」
她掃了一眼我的勞保鞋、工裝褲和工裝衫,語氣遲疑。
「您是……來討薪的?」
我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
這一身雖然樸素,但實用啊。
「這是 C 家最新工裝風,秀場同款。」
前台恍然,轉而問道:「那您有預約嗎?」
預約?
我完全忘了見總裁需要預約這回事。
「沒有預約的話,是不能進的。」
我掏出手機:「沒事,我打給他。」
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我又撥了微信語音。
這次終於通了,江隅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謝扶搖,一分鐘內我看不到你人,我就開始扣錢了。」
前台聞言一震,立馬幫我按了電梯。
世上還是好人多。
我掐著點衝進總裁辦公室,他正低頭在簽文件。
許久不見,那張臉依舊帥得讓人心跳漏拍。
江隅抬頭瞥了我一眼:「關門。」
我:「??這事能不能回家再說?」
辦公室 play 我倒不是沒玩過,但好歹得清場啊。
外面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
他輕笑:「謝扶搖,我讓你關門是因為開著空調。」
我:「……哦。」
關好門,我在沙發上坐下。
「缺錢?」
我老實點頭:「缺。」
自從被謝家趕出來,我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吃苦。
以前只有我讓別人吃苦的份,現在倒好,啥也不會,只能搬磚。
主要是我找一份工作,就會被謝家的人攪黃一份。
搬磚雖然累,馬甲線倒是搬出來了。
江隅從抽屜里取出一張卡,放在桌上。
我剛要伸手,他卻按住了。
「你不會以為這錢這麼好拿吧?」
我縮回手。
果然,會叫的狗不咬人。
別看他以前最聽話,心眼可比誰都多。
當初有小狼狗想撬他牆角,故意碰瓷我的車,結果江隅拉著我親親熱熱去醫院探病,差點沒把對方氣進 ICU。
「你要不想給,我可以再開一輪競價。」
他頓時黑了臉:「你敢!」
「你當初不是說我是你的唯一嗎?」
「沒錯啊,在一起的時候,你確實是唯一。」
每個都是。
4
江隅把卡推過來。
「既然復合了,就把那個群解散。」
我乖乖拿起手機,當著他的面把群解散了。
「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全刪了。」
我猶豫了。
那些可都是我珍貴的人脈啊,萬一哪天又落魄了,還能再借一筆呢……
他又推過來一張卡:「一千萬一個,把你那些前任全刪了。」
我眨眨眼:「這張卡里有多少?」
「五千萬。」
他頓了頓,語氣危險。
「……難道那四個人還不夠?」
我微微一笑:「你們幾個是最有錢的。」
江隅沉默了一瞬,回過味來。
「你還有幾個?數!」
我當真掰著手指數起來:「1、2、3、4、5……」
他的臉隨著我的計數一點點變綠。
我甚至隱約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一分鐘後,我抬起頭,誠懇地說。
「還有十八個。」
江隅氣笑了。
「好,很好。謝扶搖,你是八爪魚嗎?手挺多啊。」
他又又又抽出一張卡拍在桌上,一字一頓。
「刪!光!」
我手速飛快,當場一鍵刪除。
沒過幾秒,一條新的好友申請跳了出來。
【姐,怎麼刪我了?九成新電動車要嗎?八百塊良心價!】
江隅的目光掃了過來。
我乾笑:「咳……誤刪,純屬誤刪。」
就在這時,又一條驗證消息蹦了出來。
【謝扶搖!論顏值誰比得過我?三億了不起??加回來,我給你發紅包!】
是蘇硯白。
我迅速按熄了螢幕。
江隅確認我的微信里再沒半個前任後,這才滿意地勾勾手指,示意我陪他去吃飯。
去的還是那家我們以前常去的餐廳。
好巧不巧,蘇硯白就坐在隔壁桌。
5
他全副武裝,墨鏡口罩一個不落,唯獨那雙眼睛死死盯著江隅。
我尷尬地別開臉,假裝看菜單。
江隅挑眉:「你認識?」
我小聲:「嗯……你也認識。」
「沒印象,你追過的哪個明星?」
話音未落,蘇硯白一把摘下墨鏡口罩走了過來。
「扶搖,這個位置……你不是說,是我的專屬嗎?」
他冷冷瞥向江隅:「這就是群里那個三億?」
沒等江隅回應,蘇硯白直接把他往邊上一擠,自己坐了下來。
「當初你說想追星,把我送進娛樂圈,借著我拿了一圈簽名。」
「利用完了就甩。」
「這家餐廳、這個位置、這道菜……你都是和我一起吃的。」
「菜還是那道,人怎麼換了一輪又一輪?」
他越說越委屈:「你說你喜歡這兒,我轉頭就買下了整家餐廳。」
「結果你呢?帶新男人來!那我算什麼?」
江隅看向我:「……這該不會就是那個跪榴槤的?」
就在這時,餐廳門口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扶搖,你為了三個億,不會連自己女兒都不要了吧?」
我愣住了。
女兒?
我哪來的女兒?
一抬頭,只見顧雲淵牽著一隻眼神清澈的哈士奇,懷裡還摟著三隻嗷嗷叫的小奶狗,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哈士奇謝小小一見到我,瘋狂的搖著尾巴想撲上來,熱情得不停嚶嚶嚶。
顧雲淵斜了江隅和蘇硯白一眼,涼颼颼地開口。
「別當舔狗了,人家都不要你了,還搖尾乞憐做什麼?」
「你真心對她,她轉頭就在外頭給你找後爹。」
我鬆了口氣,原來他說的是狗啊。
想不到當初我離開時,謝小小還是個小不點,如今都當媽了。
不過眼下的局勢,可不太妙。
我擠出笑容:「嗨~顧雲淵,你昨天不是還在國外嗎?」
他邁步走近,淡淡瞥了我一眼。
「連夜飛回來的。」
隨即轉向另外兩人:「不介意加個人吧?」
加什麼加?
還嫌不夠亂嗎?
我靈機一動,捂住肚子裝疼。
「哎喲,肚子好疼,我先去個廁所。」
江隅伸手攔住:「吃完再去。」
我一臉無辜:「那我拉身上怎麼辦?」
蘇硯白立刻瞪他。
「怪不得扶搖甩了你,肚子疼都不讓人上廁所。」
我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還是他貼心。
「來,扶搖,我陪你去。」
他說著就要起身。
我趕緊拒絕:「別!你一個大明星站在女廁所門口,萬一被認出來,是想上熱搜被罵變態嗎?」
蘇硯白摸了摸臉,悻悻坐下。
「那你快點。」
顧雲淵挑眉:「又想屎遁?當初和我分手,就是出來吃飯時借這招溜走的。」
我當即舉手發誓。
「我是那種人嗎?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
「要是我騙你們,就讓我全家死光。」
三人對視一眼,終於鬆口。
「那你去吧。」
我抱著肚子溜進餐廳,迅速問清後門位置,頭也不回地打了輛的跑掉了。
6
全家死光這種誓,對我來說不痛不癢。
畢竟,那位和我互換人生的雲卿落,她的親生父母早就因車禍去世了。
她拿著那筆賠償金去當了練習生,一路被資本捧成明星。
而我?
不過是個連家都沒有的孤兒。
用全家發誓,簡直毫無壓力。
老天爺就算想劈我,也找不到目標。
微信一震,江隅發來消息。
【跑得挺快啊,晚上綠洲花苑等我。】
我本來想問一句你們沒打起來吧,轉念一想,他們都在群里把時間線捋得明明白白了,哪還打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