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要做大做強完整後續

我安靜地坐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吃著飯。

欣賞著弟弟的慘狀。

弟弟痛苦地閉上眼，喉結艱難地滾動。

像喝毒藥一樣將一鍋湯又灌了進去。

他肚子好像又脹了點……

06

周末。

弟弟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

自從塞了水寶寶後，弟弟變得特別怕水。

一聽到嘩啦啦的水聲。

他就忍不住夾緊雙腿，像是在努力抵抗著什麼。

所以，他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

可今天弟弟居然主動鑽進了浴室。

浴室里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聲，還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抽氣聲。

我幾乎能想像出裡面的場景。

弟弟這澡洗得應該是很艱難了。

半小時後。

弟弟出來了。

他臉上帶著一種虛脫後的潮紅。

腳步都有些發飄。

但這並沒影響他的心情。

他換了一身新衣服，在頭髮上抹了髮膠。

還噴了致命量的香水。

看著弟弟興高采烈地出門。

我媽也很開心：

「瞧見沒！你弟弟今天要去和女朋友見面了！聽說那姑娘家裡開大公司的，千金小姐！」

她興奮地搓了搓手：

「要是這事兒能成，你弟弟以後就不用愁了。」

我垂著眼，低著頭，沒有搭腔。

我媽撇撇嘴，上下掃了我一眼，嗤笑道：

「哼，還是生兒子頂用啊。女兒有什麼用？養大了也是別人家的，終歸是個賠錢貨。」

我還是不吭聲。

心裡卻在冷笑。

不知道我媽如果知道我弟弟是被什麼人包養。

她還能不能那麼高興。

07

我萬萬沒想到。

弟弟竟敢把這個女人直接帶回家。

她臉上撲了厚厚的粉，一身香水味。

看著和我媽是同一輩人。

我媽顯然也懵了。

她的視線在弟弟和這個女人之間來回巡視。

聲音帶著遲疑。

「兒子，這位是……？」

弟弟嘴唇囁嚅著。

還沒出聲，那女人便搶先一步，極其自然地挽住我媽的胳膊。

「您就是嘉偉媽媽吧？哎喲，看著可真年輕！」

她謊話張口就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叫王淑芬，我女兒正和你們嘉偉處對象呢！我這當媽的不放心，特地過來看看未來女婿！

「怪不得嘉偉這麼一表人才，又懂事又優秀，原來是您教得好呀！真是辛苦您了！」

這一連串的恭維下來。

我媽直接就飄了。

臉上那點疑慮完全被打消，只剩下見到親家的狂喜。

她急忙將人往裡請：

「原來是親家母！快請進！」

飯桌上。

氣氛很怪異。

王淑芬和弟弟旁若無人地眉來眼去。

眼神都快能拉出絲了。

我幾次低下頭。

都能看到桌子底下，王淑芬的腳順著弟弟的小腿不斷往上攀爬。

而我媽渾然不覺。

還拚命給王淑芬夾菜。

「嘉偉，來，多喝點水，對身體好。」

王淑芬自來熟地拿起水壺。

當著我媽的面，又給弟弟滿上了一杯。

一向抗拒喝水的弟弟。

這次難得不排斥了。

只要是王淑芬倒的，他就立馬一飲而盡。

弟弟的臉色越來越紅，雙腿夾得越來越緊。

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顯然是已經到達了忍耐極限了。

我媽見狀，居然還在一旁欣慰地感慨：

「嘖，這孩子！平常我讓他多喝點水，跟要他命一樣！還是你有辦法，他可真聽你的話！」

這頓飯吃了很久。

結束的時候已經九點了。

我媽下意識就客套了下。

「親家母啊，都這麼晚了，要不……今晚就在這兒將就一晚？」

誰曾想王淑芬一口應下了。

「好啊！正好，我還想深入了解下嘉偉呢。」

她故意加重了【深入】兩個字，笑得意味深長。

「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歡。」

弟弟的耳朵紅得滴血。

腦袋幾乎要埋進胸口。

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痛苦的。

但我知道我是期待的。

等了這麼久。

好戲，終於要開場了。

08

家裡只有三間房。

我的房間讓給了王淑芬。

我和我媽睡在一起。

深夜。

我媽的呼嚕聲打得震天響。

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耐心等待著好戲的上演。

來了。

躡手躡腳的腳步聲響起。

我幾乎屏住呼吸，豎起耳朵。

王淑芬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哇……你這……這也太厲害了吧

「這要是再喝點水……是不是還能……再撐大一點？」

「……」

然後是窸窸窣窣的曖昧聲響。

大約十分鐘後。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

我媽被嚇醒了。

她猛地坐了起來，一掌摑在我臉上，尖聲叫道：

「死丫頭！還睡！你沒聽見你弟弟出事了嗎？快去看看啊！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了你的命！」

我捂著臉，強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

跟著我媽衝到了弟弟房門前。

房間反鎖了。

我媽瘋了似的拍打著門板。

「兒子！你怎麼了？！快開門！別嚇媽啊！」

回應她的。

是一聲聲的痛苦哀嚎。

我媽徹底慌了。

她不顧一切地朝房門撞去！

就在她第三次發力時。

【咔噠】一聲。

門從裡面被猛地拉開！

我媽收勢不及。

【砰】地一聲直接摔了個五體投地。

王淑芬衣衫不整，頭髮凌亂。

她直接從我媽身上跨過，拚命往外沖。

「不關我的事啊！是他自己爆、爆掉了啊啊啊！」

我媽也顧不上她了。

她急忙連滾帶爬地衝進房間。

在看清房間內的景象時。

我媽雙腿一軟，再一次跌在了地上。

09

眼前的一幕，堪稱慘烈。

弟弟癱在床上，面色死灰。

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床單被染得一片猩紅，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弟弟，確實爆掉了。

他在一灘血污中痛苦地哀嚎。

整個人不斷抽搐著。

「啊——！！！」

我媽也尖叫了起來。

她哪兒見過這種場面？

上一世。

都是我安排的一切。

我送弟弟去的醫院。

而我媽只會在一旁尖叫。

這一世，我不管了。

我媽還是只會在一旁尖叫。

現在已經是凌晨了。

我家的動靜確實太大了點。

鄰居們聞聲而來。

恰好王淑芬逃跑時沒關門。

他們罵罵咧咧就進來了：

「搞什麼啊！大半夜殺豬呢？」

「我家孩子剛睡著！有沒有公德心！」

「……」

當他們進到房間時。

抱怨聲戛然而止。

時間好像一下子就靜止了。

緊接著，是整齊劃一的、倒抽冷氣的聲音。

有人難以置信地喃喃低語：

「我滴個娘誒……這、這是……炸了？？」

這句話像一顆石頭砸進了平靜的水面。

鄰居們紛紛掏出了手機。

【咔嚓】【咔嚓】地拍個不停。

弟弟的慘狀，被清晰記錄在無數攝像頭裡。

我媽掙扎著爬了起來。

崩潰地朝著人群大喊著：

「你們怎麼進來的？！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別拍了！求求你們別拍了！

「快！快救救我兒子啊！叫救護車！！」

她手忙腳亂地想找東西蓋住弟弟。

慌亂間。

不知被誰伸出的腳絆了一下。

160 斤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

結結實實地朝著弟弟砸了下去。

泰山壓頂。

正擊要害。

「呃——！」

伴隨著一聲痛苦的悶哼。

弟弟身體一僵，腦袋一歪，直接暈死了過去。

10

救護車終於【哇嗚哇嗚】來了。

多虧了鄰居們的實時播報。

我們這棟樓徹底熱鬧了起來。

隔壁樓的住戶都圍了過來。

里三層外三層。

各個踮著腳伸著脖子，生怕錯過一點。

弟弟趴著被抬上了擔架。

身下擔架布已經洇開了血跡，看著很瘮人。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沸騰了。

「嘖，聽說是往那地方塞水寶寶，直接給撐爆了！」

「搞不懂，為啥想不開往那兒塞啊？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報應啊！這家人平時就重男輕女，整天打罵自己的女兒，這下好了，耀祖的根兒先沒了！」

「……」

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媽臉上。

我媽這個人平常就最愛面子。

這下整個人縮成了一團，頭埋得很低，生怕別人認出她來。

我就不一樣了。

我從來沒有這樣昂首挺胸過。

我生怕別人認不出我。

甚至還特意和幾個熟識的阿姨對上了視線。

反正丟人的又不是我。

11

急診室外。

主治醫生摘下口罩，臉色鐵青得嚇人。

「往尿道里塞水寶寶？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事嗎？

「異物在體內滯留了近一個月，組織已經嚴重壞死感染！為什麼要拖到現在才來？」

我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個字。

醫生深吸一口氣。

遞過一張手術知情書，語氣沉重：

「現在不只是膀胱破裂，尿液和感染物已經污染了整個腹腔，引發嚴重腹膜炎和膿毒血症。

「為了保命，必須立即進行全切手術——膀胱、尿道、前列腺、雙側睪丸及部分腸道，全部要切除。

「而且，由於感染和梗阻時間過長，已經造成了不可逆的急性腎衰竭，兩個腎都保不住了。」

我媽頓時像被雷劈中。

她不可置信地抓住醫生的袖子。

「全……全切？

「那我兒子以後可怎麼辦啊！他是我們家的獨苗啊，他是要給我們傳宗接代啊！」

醫生嚴厲訓斥我媽：

「現在還想什麼傳宗接代？能保住命就是奇蹟了！患者現在多器官衰竭，隨時會死！」

「不……不能簽……簽了嘉偉就廢了……」

我媽搖著頭，死活都不肯簽。

「再不簽，人就沒了！」

醫生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要給我老公打電話，我不能簽字，我不能當老陳家的罪人。」

我媽慌亂地掏出手機給我爸打電話。

一遍，兩遍，十遍……

始終無人接聽。

聽著電話里冰冷的忙音。

我媽最終癱軟在地。

她用盡全身力氣，歪歪扭扭地在手術知情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術燈刺目地亮起。

等他再次熄滅。

我的弟弟將變成了空心。

12

一小時後。

我爸風塵僕僕地拖著行李箱跑來。

領口還帶著外面的寒氣。

他剛出差回來。

「嘉偉怎麼樣了？！」

他急聲問。

我媽已經崩潰了。

她癱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看著亮起的手術燈。

嘴裡喃喃地重複著。

「沒了……根沒了……全完了……陳家斷了……」

不管我爸問什麼。

我媽都跟丟了魂一樣。

我爸只能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氣，平靜地將事情講了一次。

末了，我特意加重語氣：

「媽媽簽了字，同意把弟弟的那些器官全部切掉。」

我爸額頭上青筋暴起。

整張臉因憤怒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