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巴不得我走,滿口答應幫我處理。
心裡七上八下的,很不是滋味。
冷靜一會兒,又切到大號,開始敲敲打打:
【寶寶是我對不起你,我出軌了,都是我的錯,你之前說得對,我可能心裡還是喜歡靳原。】
【或許是慕強心理作祟,我一直拿他當榜樣,雖然他對我沒有意思,但……我也不知道。】
【總之,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就這樣吧。】
【你之前遊戲里送我的東西,我大概算了一下二十多萬,折成長明珠和八音竅還你了。】
【還有一些你給我買的包,我寄回公司,你收一下。】
【這次,我真的要走了,咱們一刀兩斷。】
【你恨我我也能理解,畢竟是我玩弄你的感情,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希望你以後找到一個更好的值得你喜歡的人。】
【賀小原,再見。】
WX 拉黑刪除之後,又去遊戲里解除了俠緣關係,把他帳號刪了。
做完這一切,感覺好累。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對不起……」
那天之後,我沒再去公司。
東西也讓保潔阿姨幫我處理了。
之後,我買了張機票灰溜溜回了老家。
我這個人其實一直很懦弱。
人生中遇到的難處理的事情,無一例外都想逃避。
15
回到老家,媽媽問起男朋友。
一陣懊悔和內疚扼住我的喉嚨,無法開口。
也不知道我應該說些什麼。
最後,只跟媽媽說了句:「他挺好的,是我對不起他。」
媽媽見我臉色不對,不再追問。
拍了拍我的手背:「沒事兒,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
晚上盯著天花板,我回憶起相識,眼睛和心裡都酸酸的。
他真的對我很好……
那個時候。
我堅信日行一善,必有福報。
經常在大世界當黑工幫別人打本。
嗯,在遊戲里幫萌新怎麼不算善呢?
某天,我遇到一個附近聯機治病的萌新。
頂著十級的小萌新最可愛了。
我開始帶著他做任務,打本。
不久之後我成了他師父。
他成了我們群聊「燕子要不你賠我點錢吧」中的一員。
但說實話,他一直像個人機。
不過是個可愛大方的人機。
他很快受到我其他徒弟的歡迎。
雖然技術不好,但指揮還可以。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真大方。
後來我們在群里吐槽老闆以及各種雞毛挑刺。
他都照單全收。
安慰我們,和我們同仇敵愾。
私下裡還問我要不要去他公司,他說他們公司待遇很好,很重視人才。
想到靳原,心裡一緊。
我婉拒了。
他也沒說什麼,我們還是照舊快樂地遊戲。
16
原本我衝著可以多綁俠緣加入了醉花陰,整天和我的俠緣妹妹們玩。
但某天。
「你為什麼有這麼多俠緣,你回得過來嗎?」
我沒仔細看,隨便回了句:「那是當然,我可是端水大師。」
現在想想應該是吃醋了,酸得不行。
他還問過類似的問題:「誰是老大?」
「為什麼他是老大?」
「他對你好嗎?」
「你喜歡他嗎?」
我:「???」
「你都和他們玩,都不理我了。」
我:「我哪裡不理你了?我們不是天天打本嗎?這還叫不理你?」
「不是這種,你和他們聊天都不回我的消息,我不是……你最愛的徒弟了嗎?」
我:「你當然是,呃,之一。」
「我這麼多徒弟,肯定不能厚此薄彼啊。」
之後的一段時間,他不再經常找我。
安靜不少。
不過,我心裡有點空落落的。
又主動去哄他,這人還挺好哄的。
隨便說兩句又開始和我快樂打本。
他每天都和我玩,從不缺席。
我心情不好虐鯊他,他也不會生氣。
之後我一直帶他打本聊天,聊著聊著,聊出點微妙的感情。
他很擅長分析問題、聽人傾訴、有耐心、聲音好聽,身材巨好……
不過,沒人挑破這點曖昧。
直到我在公司受到趙建仁的持續打壓。
加上靳原說對我失望,後悔把我招進來。
我突然情緒崩潰,撥通了他的電話。
他聽我說了很久靳原和趙建仁的壞話。
聽完之後安慰我,理性地給我出建議。
我那時候真覺得他人好好。
如果在一起也不錯。
等我冷靜下來。
他突然開口問我:「我不想當你徒弟了,能不能當你的俠緣?」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繼續說:「唯一的俠緣。」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戀人。」
「我們可以先從網絡開始,等你覺得能接受我了,我們再見面。」
我感覺自己的嘴不受控制地一張一合。
等反應過來,已經將「我願意」脫口而出。
之後,他在群里公開炫耀,豪擲千金給師門每個人都發了八音竅和小鹿的坐騎。
我還疑惑呢,為什麼送尋寶小鹿。
結果,在多人世界結緣的時候,徒弟們身邊都跟著鹿。
他的聲音從耳麥傳過來:「寶寶,一鹿有你。」
哎,我也是遇上現實版的真水無香了。
雖然土土的。
17
回憶完,我蒙住頭大哭了一場。
我為什麼這麼壞?
一邊對靳原抱著仰慕,一邊又喜歡俠緣對我的好。
現在好了,都搞砸了。
趙建仁那個老登我也沒報復回去。
年終獎也沒有了。
N+1 也沒有了。
嗚嗚嗚嗚……
哭著哭著,我又安慰自己:沒關係,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反正我也早就不想在這破公司待了!
什麼狗屁行業龍頭!
什麼狗屁靳原!
什麼設計新星!
都去死吧!
「嗚嗚嗚……我的真水無香……」
18
一周後。
老媽要結婚了。
我穿著伴娘服在酒店門口接待客人。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視線。
靳原怎麼來了!
我連忙蹲下,拉了拉旁邊的表妹,示意她幫我擋住。
結果這小妞完全不懂我。
「姐,你蹲下幹啥?」
「別偷懶了,快點,現在好多客人。」
「……」我沒偷懶啊!
我抬頭想偷偷看他走沒有。
結果,和他對視上。
「周偲,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尷尬地站起身,揉了揉腿。
「哈哈,靳總,你怎麼有空大駕光臨啊?」
他沒理我客套的寒暄。
緊緊盯著我:「聊聊。」
周圍人來人往,還都是相熟的親戚。
我害怕他說出什麼過激的話,於是拉著他走出去。
他反手攥住我的手腕:「去我車裡。」
「我不——」
剛想拒絕,他冷下臉叫我:「周偲。」
我一向能屈能伸。
「行。」
我剛想拉開副駕。
「和我坐後面。」
「行。」你有車,你了不起。
落座後,司機小哥很有眼力見地升起了擋板。
「有什麼事,說吧。」我往裡拱了拱,眼睛瞟向窗外。
「周偲,你看著我。」
我沒理。
結果下一秒他把窗戶也給我關了。
「周偲,我說,看著我。」
我突然很生氣。
「靳原你有病啊!我都辭職了!你憑什麼這麼命令我!」
他嘆口氣:「我沒有命令你,我只是——」
「行了,別說廢話,有屁快放!」
他朝我靠近,視線落在我臉上。
「周偲,睡完就跑是什麼意思?」
我直接開懟:「都是成年人了,做一次怎麼了?」
「而且明明是我吃虧!你又不是處,你給我裝什麼?」
「怎麼?您靳大少爺被人睡了還要八抬大轎接你回府啊!」
他似乎被我懟得說不出話。
最後有些咬牙切齒地說:「我是第一次,你這個沒有責任心、狠心的女人!」
「哦,你現在才知道嗎?」
「你!」
19
我瞪著他,繼續挑釁:「所以呢?你來找我什麼意思?」
「你不會是想讓我對你負責吧?」
「那你當時怎麼不推開我!」我用力戳著他的胸口,「我是喝多了,你沒喝多吧!」
「怎麼?睡一覺你就愛上我了?」
「你以前不是最討厭我嗎?」
「現在怎麼了?斯德哥爾摩?」
換作以往,我絕對不敢這樣對他。
但現在我都離職了,我怕什麼!
他抓住我的手,表情很是難看。
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我。
我掙扎著就想甩開他。
「靳原!你很閒不代表我沒事情做!」
「婚禮要開始了,快鬆開我!」
他眼神晦澀,莫名看得我心虛。
「幹什麼!」
「周偲,我是賀小原。」
「你有病啊,我管你——」
我像只充氣的皮球,聽見這個名字驟然泄氣。
「你……你說什麼?」
他將我拉近,在我耳邊緩慢說道:「寶寶,是我啊。」
接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你-的-俠-緣-賀-小-原。」
「不,不可能。」我瘋狂搖頭,「你騙我!」
我猛地推開他。
結果下一瞬被他制住雙手。
「你怎麼能這麼三心二意不負責任?轉頭就要嫁給別人?而且還是個老頭?」
「你圖他什麼?圖他年紀大?還是圖他不洗澡?還是圖他那身皺巴巴的皮?」
「他哪有我好?他比我**?還是比我有錢?還是比我長得帥?」
「再說了他能**你爽嗎?你也不怕吃了不消化!」
「你胡說什麼?」
我一巴掌打過去,把他打愣了,估計是人生中第一次被打。
他很是驚訝,接著表情又變得狠厲。
猛地吻上來,或許這已經不能稱之為親吻。
他單方面撕咬還差不多。
「你也不想被你老公知道吧?要結婚了還在和別的男人接吻。」
「你——」
我剛想罵他,他又吻上來。
掠奪完空氣之後,伸手擦掉了嘴邊的涎液。
「寶寶,別和他結婚好不好?」
「你想結婚,可以和我結婚的呀,我年輕力壯長得帥還有錢,哪兒比不上他?」
又是一巴掌。
「你有病啊, 今天是我媽結婚!不是我結婚!」
「什……什麼?」
20
他愣在原地, 接著緊緊抱住我。
「太好了太好了, 是阿姨結婚,我還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真要被他的腦迴路氣死了。
狠狠掐了他幾下:「快鬆開我,婚禮要開始了。」
「你敢耽誤我媽的良辰吉時, 我真的不會原諒你!」
他聽完,連忙鬆開我。
「抱歉抱歉, 寶寶,你先去忙吧,我等你忙完。」
我沒好氣地摔門離開。
回到婚禮現場, 表妹湊過來咬耳朵。
「姐,剛才那個帥哥是誰啊?是我未來姐夫嗎?」
「是你個鬼啊!你這個沒眼力見的,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好吧。」
等婚禮結束,我才走出去找他。
他的車還停在原地。
門一拉就開了,車裡只有他一個人趴在方向盤上小憩。
我坐上副駕, 沒有叫醒他。
他的⿊眼圈挺重,⼀看就沒睡好。
我觀察了好一會⼉, 他才睜開眼。
「寶寶,你來了。」
「⼩李呢?」
「我讓他先去酒店休息了。」
「寶寶, 你還生氣嗎?」他⼩⼼翼翼地看著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 我以為你真的結婚不要我了。」
我沒說話。
⼼情很複雜, 不知道說什麼。
「你要是不解氣的話多打我兩巴掌吧。」
看他這樣, 聯想起他的所作所為,直接幾巴掌招呼上去。
他這次沒什麼表情, 反而擔⼼起我的⼿。
牽著邊吻邊說:「打疼了嗎?」
我去,還是個抖 M。
「你有病啊!還給你打爽了是嗎?你個瘋⼦!」
「把我當傻⼦耍好玩嗎?」
他有些錯愕, 語⽆倫次地解釋:「不是, 我沒有。」
「我只是怕你討厭我⽽已。」
「你那晚說秘密的時候, 我開⼼⼜生氣。」
「開心你說喜歡我,生氣的是我對你態度那麼差, 更⽣氣的是, 明明都是我,我卻沒辦法坦⽩。」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行了, 別說了。」
我移開視線, 我自己不也很討厭嗎?
「我也有錯, 對不起,我們就當扯平了。」
「扯平是什麼意思?你還是想跟我⼀刀兩斷?」
他語⽓變得激烈, 捏著我的⼿不松。
這⼈真是。
「我說我原諒你了,你也要原諒我。」
他明顯鬆了口⽓:「那就好,那就好。」
晚上,我帶他回了我家。
媽媽搬到新家去了, 現在只有我⼀個人住。
……
「靳原,你是狗嗎?」
「不准親我!不准……」
「靳原, 你說你是不是⽋教訓?」
「⽼婆, 我是,你教訓我吧。」
看著他身上的紅痕, 我想起第一天匆匆離開時,好像他的胸也挺紅的。
原來那個時候,我就喜歡扇他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