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為了不讓我當飛行員,親手毀掉了我的左眼。
可從此,我閉上右眼就能看到兇案現場。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在說謊。
直到一樁一樁的案件應驗。
人們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我的復仇計劃。
1
三個月前,沈時提出想自駕游進入霧林大冒險。
我再三勸阻,他還是一意孤行要出發。
婆婆便讓我跟著。
「你是他老婆,你跟著去,有危險就衝上去救他。」
我心裡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被婆婆塞進了沈時的車裡。
結果進入霧林後不久,我們的汽車被卡住走不動了。
沈時讓我下車看看。
透過車窗,我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有些害怕地懇求道:「老公,我害怕。」
「別廢話,趕緊下去!」他伸手解開了我的安全帶,將我推下了車。
站在車外,我聽著霧林里各種奇怪的禽獸叫聲,控制不住瑟瑟發抖。
沈時降下車窗沖我吼道:「還傻站著做什麼?趕緊給我推車。」
我克制住內心的恐懼,走到車後,用力地推著。
沈時在車內發動引擎,地上的泥土飛濺起來弄了我一身。
就在我鬆手擦拭臉上泥漬的間隙,沈時的車越開越遠。
我再也顧不上太多,在後面狂追。
可沈時就跟沒聽見我的呼喚似的,汽車的時速越來越快,像是想擺脫我一般。
最後我筋疲力盡癱倒在地。
再爬起來時,我看到了一雙黑色的皮鞋。
「老公……」我緩緩抬起頭,剛想看清來人,頭部卻遭到猛地一擊,昏死了過去。
2
再醒來時,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但我卻發現我的左眼似乎看不見了。
我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
那裡纏著一層紗布。
「阿桔,你終於醒了!」閨蜜青青撲了過來,差點將我沒讓我一命嗚呼。
我艱難地咳嗽了幾聲,抬手推開了她問:「我這是怎麼了?」
「你不記得了?」青青有點詫異,眼中一閃而過一絲僥倖,但又很快調整語氣告訴我,「你跟沈時進入霧林冒險後失聯了 3 天。」
再發現你時,你就在霧林附近的公路上。
你的車撞到了路邊的柵欄,若不是有騎手路過發現了昏迷在駕駛座上的你,將你拉出來送到醫院,你可能早就葬身於火海里。」
我在車裡?
可我分明記得,我昏迷前沈時已經將車開得很遠。
我是被一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敲昏的。
這之後的記憶,我是一點都沒有。
這意味著,我被男人擄走 3 天后,又被放在了車裡。
他設計讓我出了車禍,似乎是想讓我死於一場意外。
只是沒想到我被人救了下來。
那沈時呢?
我在那輛車裡,他又到哪裡了?
「沈時呢?」我沒有回答青青的問題,而是開口問她沈時的情況。
如果他在,我真的很想問問他,當時為什麼要丟下我把車開走?
聽到沈時的名字,青青面露難色。
「他怎麼了?」我又問。
「阿桔,沈時他失聯了。他沒在那輛車上。你被救回來住院後,你公婆來看過你,他們應該是想從你這裡打聽沈時的下落。」青青無奈告訴我,「你現在醒了,醫生估計很快就會通知他們過來,待會見著他們,怕是要被盤問一番的。」
沈時失聯了,也就是他有可能也被那個男人擄走囚禁,也有可能是棄車逃走後被困在了霧林,還未走出來。
無論是哪種可能,生還的可能性都極小。
我心裡有種說不明的情緒湧上心頭。
「嗯。」我輕輕回應了聲,又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問她,「我的左眼受傷嚴重嗎?什麼時候能拆紗布?」
她噎了一下,同情地看著我說:「阿桔,醫生說你被路人送到醫院時,左眼就只剩了個血淋淋的窟窿,應該是車禍發生時左眼遭到了嚴重撞擊導致眼球剝落……」
【轟】的一聲,似乎有什麼在我大腦中炸開來。
我的左眼球沒了!
我是女飛行員,沒了左眼,就再也無法返崗了!
3
公婆和沈時一向不支持我的職業。
我和沈時結婚後,他們便逼迫我留在家中。
我據理力爭過好多回,他們才同意我在生下沈家長孫後,再讓我返崗。
眼下我跟著沈時進入霧林,卻意外失去了左眼。
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陰謀?
沈時的失聯是意外還是另一場陰謀?
我心裡拿不定主意,也不由得有些煩躁,捂著腦袋謊稱自己頭疼,讓青青先出去,我想歇一歇。
青青擔心地站起來,叮囑了我幾句後,便走出了病房。
我也重新躺下來,閉上右眼,想好好靜靜,捋一捋整件事。
4
可剛閉上右眼,我就看到了一雙熟悉的黑色皮鞋。
皮鞋的主人用手推開了地下室的門,並慢慢走了進去。
裡面很吵。
有餓狼的嚎叫。
有女人的哭泣聲。
有男人的哀嚎聲。
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就像是人間煉獄一般。
我嚇得趕緊睜開眼。
眼前的景象也瞬間消失不見。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我會看到這樣的景象?
為什麼我會有皮鞋主人的視角?
我狐疑地皺起了眉,再次嘗試著閉上右眼。
這一次,我看到了男人正將躺在台上,被綁住四肢的少女進行解剖!
眼前的景象太過真實。
我嚇得再次睜開右眼,再也不敢閉上。
5
也是此時,公婆進來了。
他們質問我沈時在哪裡?
我捂著頭,痛苦地解釋:「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別裝傻,我們沈家就阿時一個兒子,他要是出了什麼事,你也別想活著!」婆婆怒目瞪著我,惡狠狠地說。
我點點頭,「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見我不像是裝的,他們也從我嘴裡問不出任何有用的線索,乾脆就丟下幾句狠話走了。
我也終於能清凈下來。
但我不敢再閉眼休息,怕又看到恐怖的場景。
直到深夜時分,我右眼眼皮再也撐不住,閉上。
這一次,我看到的依然是那個少女被解剖的場景。
她的身體被男人裝進了很多個袋子裡。
他提著袋子走了出去。
他出門關門時,我看見了他家的門牌號。
慶德路 113 號。
我再也繃不住了。
顫抖著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警方原本也不信我的說辭,奈何我能準確說出具體的地點,便還是出了警。
那一夜,我再也沒睡著過。
6
到了第二天,警察來找我。
他們很生氣,說到了現場什麼都沒有發現,人家房主也很生氣,要跟著過來,想跟我討個說法。
我嚇得一個激靈,忙問他們:「你們讓他過來了?」
幸好,他們搖頭否認了。
我這才鬆了口氣。
可他們將我批評了一頓走了以後,我抬頭看向病房門口,卻看到了一雙黑皮鞋。
是他?
我揉了揉右眼,再看過去,那裡什麼都沒了。
想來是我眼花了。
也許真的是我在霧林腦袋受了傷,產生了幻覺吧。
今晚一定得睡個好覺。
但是當晚,當我再次閉上右眼,準備入眠時,竟看到了我正在被解剖的場景。
我嚇得驚醒,坐在病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久不能平復。
「怎麼了?阿桔?你做噩夢了嗎?」青青湊過來,擔憂地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我被自己所看到的場景嚇得說不出話,抬手指著旁邊的水壺,示意她我想喝水。
她趕緊給我倒了杯溫開水。
我喝過後才慢慢平復了下來,跟她講述了自己剛才睡著後所看到的畫面。
「會不會是做噩夢夢到的場景啊?」青青有點難以置信。
我也很難相信。
可那太過真實了,就好像是我親眼在現場看到的一樣。
「不是,我昨天也看到了,並且報了警,第二天警察來告訴我,那個地址確實存在,但是並沒有我所說的案情發生。本來我也覺得是我自己太過敏感了,但是現在我竟然看到了自己被解剖的場景,我猜測我所看到的畫面,很可能就是未來會發生的事情。」我向青青分析我的看法。
她猶豫了一瞬,抓住我的手說:「那你豈不是很危險?如果你看到的視角是殺人犯的視角,那你豈不是被他盯上了……」
我也怕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昨天我報過警,警方也出了警,結果卻沒有人被害,警察誤以為我報假警。
若是我現在再次報警說自己看到了自己被殺害的場景,他們指定不能信我,還有可能把我批評一頓。
「青青,我記得我昨天看到的那起兇殺案,是發生在慶德路 113 號的,你能不能幫我留意一下最近的新聞?」我猶豫地開口。
青青沒有任何顧慮,直接同意了我的請求。
「好,阿桔你現在還是病人,得好好養病,今晚我就守著你,絕對不會讓壞人靠近你的。」
我一把抱住了她。
「青青你真好。」
然後乖乖躺好,閉上眼繼續睡覺。
幸好,這次我什麼都沒看到。
7
幾天後,青青著急忙慌地跑進病房找我。
她拿著手機,激動地遞給我看。
「阿桔,你快看,你說的那個慶德路 113 號,真的發生了兇殺案。」
我接過手機,仔細查閱上面的新聞事件,發現受害者竟真是我閉上右眼後所看到的那個女孩。
「真是她……」我喃喃著,看向青青說,「青青,我看到的那個女孩就是她,我親眼看到了她遇害的全過程,可我看不到兇手的臉。如果我能看到他的臉就好了……」
「不是,阿桔,你現在應該想的不是這個。而是你所看到的畫面都成了真,這意味著,你看到自己被害的事情也會在幾天後變成現實,你到時候要怎麼辦啊?你最近還有沒有在睡覺時看到什麼奇怪的場景啊?」青青著急地打斷了我後面的話。
她這倒是提醒了我。
說來也是奇怪得很。
我最近這幾天閉上右眼時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就像是自己閉上眼後正常睡覺的感覺。
這是我失去左眼球後開始出現的怪象。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