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完成任務後,
我們花費 8 積分填飽肚子。
又用 1 積分兌換了款雙人遊戲。
這幾天實在太無聊了,遊戲剛一到手我就打得不知天地為何物。
連心裡那點彆扭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每每沈煜想結束,我都低聲下氣地求著他繼續陪我玩。
玩到最後,我好像在沙發上昏睡過去了。
再睜眼,自己卻好端端地在床上躺著。
沈煜則依舊站在大屏前。
我剛想開口見他,
就猛然想起:
今天如果想吃飯,就必須和他接吻了。
這肯定不行。
我抿了抿唇,沉默地洗漱好,心驚膽顫地來到他身邊。
在他平靜的目光下,
支支吾吾了半天,屁都沒蹦出來一個。
「你想說什麼?」
「額……那個……就是……」
頭埋得越來越低。
最後幾乎要跪下了,我才終於說心中所想:
「我們餓一天……應該不要緊吧?」
10
「哦。」
他將我穩穩托起來:
「可以睡覺保存體力。」
於是,我們就這樣在床上度過了一天,
餓了就喝水。
第二天依舊如此。
直到第三天。
肚子已經不會感覺到餓了,只是渾身軟綿綿的。
我懨懨地窩在床上,接過沈煜遞來的水。
鼻尖忽然有些發酸。
不給我反應的時間,眼淚已經開始啪嗒啪嗒地滴落。
沈煜有一瞬間的怔愣。
隨即彎下腰,用溫熱的指腹替我輕輕拭去淚水。
「餓了?」
我哭得不能自已:
「沈煜,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啊?」
「暫時不會。」
他安撫性地摩挲著我的臉頰,垂眸道:
「沒記錯的話,至多一個月,
「不過還是因人而……」
「我們接吻吧。」
他的動作戛然而止。
我這才恢復了點神志,慌亂地往後挪了挪。
「對不起,我亂說的……
「我們就聊聊天,好不好?」
「可以。」
沈煜的喉結滾了滾,神色不明:
「接吻,比較好。」
11
任務四需要舌吻 15 分鐘。
完成後卻只能獲得 10 點積分。
沈煜沒有表現出多餘的情緒。
他遞給我幾張紙巾,等我稍微穩定下來才開口:
「還好嗎?」
我搖搖頭:「沒事,開始吧。」
「好。」
他如同前三次那樣按下手錶。
我的心也隨之揪緊,無措地閉上眼。
現在只能把一切都交給沈煜了。
聽上去是有點自私。
他沒有接過吻,而且還有潔癖,應該很牴觸這種事。
照理說,我來主導才對。
可我真的沒辦法像他那麼冷靜。
思緒紛飛間,唇上忽然傳來溫熱的觸感。
緊接著,下巴被輕輕捏住。
我呼吸亂了,遲遲沒有張嘴。
而他也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單純貼著我的唇。
嗚,算了。
不能拖累沈煜。
我睫毛抖個不停,小心翼翼地張開條縫。
幾乎是同時,
沈煜濕熱的舌尖撬開我的牙關,勾起我的一同糾纏起來。
太奇怪了。
和以往接吻的感覺都不一樣。
沈煜吻得很生澀,時不時會把我咬痛。
我嗚咽著後退,
他則托住我的後腦,步步緊逼。
最後,我被完全抵在了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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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我會和好兄弟接吻啊……
說不上討厭,但真的很奇怪。
胃部翻攪著,眼淚一刻不停地滑落,讓這個吻帶上一絲咸意。
我從未覺得 15 分鐘有這麼漫長。
親到後來,人已經軟得完全站不住。
順著牆面緩緩滑下去,被沈煜摟在懷裡索吻。
「滴滴滴——」
我一刻都不想多親,哭著去推他。
手卻被猛地摁住。
鐵鏽味瞬間在口腔中瀰漫開來。
我下意識想道歉。
結果剛一鬆口,就被吻得愈發深入。
大腦徹底宕機。
不是結束了嗎,為什麼還要親?
雖然不理解,
但我相信,
沈煜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於是僵著身子,妥協般承受這個有些超過的吻。
一直到沈煜單方面結束,
我都不敢睜開眼。
「好了,林遠。」
眼尾被他輕輕蹭過,「睜眼。」
我不受控制地抽噎了一下。
緩了好一會,才別開臉。
顫聲抱歉:
「對不起沈煜,剛剛咬到你了。」
沒有回應。
耳根燙得厲害,
我咬了咬舌尖,繼續狡辯:
「因為你突然整那麼一出,給我嚇一跳,所以我才……」
「嗯,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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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攬著我腰,將我扶起來。
除了呼吸有些不穩外,其餘毫無異樣。
相比之下,我就狼狽得多了。
光靠自己都站不穩,還得靠沈煜半摟著才能勉強站住。
一想到,被先前毫無經驗的好兄弟親成這樣,我就無地自容。
好在他似乎不是很在意。
之後,我們共同點了份粥。
礙於沈煜有潔癖,我讓他先吃。
等他吃了快一半,我才接過碗勺,慢吞吞地往嘴裡送。
他則坐在一旁,默默看著我。
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抿了抿唇。
「你還要嗎?」
「要什麼?」
「……粥。」
不然還能是什麼?
沈煜喉結滾動了一下:
「不用。」
我點點頭,
剛想繼續吃,就被他平淡的聲音打斷:
「剛才接吻......」
「開頭耽擱了幾分鐘,以防萬一,我多親了一會。」
我差點嗆到,捂著嘴緩了好一會,才含糊地說知道。
這種事情……本來沒有解釋的必要。
總不可能是因為他突然上癮了,所以摁著我繼續親吧?
只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已,我才不會多想呢。
14
深夜,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唇舌還殘留著被吮吸的觸感,惹得人心煩意亂。
沈煜肯定更難受。
初吻就這麼被我這個大男人奪走,也太悲催了。
可他為了照顧我的情緒,卻從來不會表現出來。
鼻尖止不住發酸。
我鬼使神差地往他身邊靠了靠。
黑暗中,他忽然睜開了眼。
我嚇得心臟驟停,立馬往後挪。
卻被腰間那隻大手制止住。
「睡不著?」
「啊、有點……
「你怎麼也沒睡啊?」
「在想事情。」
他聲音依舊平靜,
緊貼在腰窩的掌心溫熱,不緊不慢地摩挲起來。
我瞬間僵硬得像塊石頭。
如果放在以前,可能沒什麼。
好兄弟嘛,揉揉腰很正常。
可是此時此刻,我很難不想入非非。
只能希望這動作趕緊結束。
結果他摸夠了,居然就相當自然地把我按進了懷裡。
這不太對吧?!
可轉念一想,無論沈煜做什麼,都有合理的理由。
現在,他可能是心情不太好,需要一點安慰吧。
我猶豫了半天,最終閉了閉眼,輕輕回抱住他,
小聲嘟囔:
「什麼事啊,你和我說說唄。」
大手的動作一頓。
轉而順著我的脊柱緩緩上滑,貼上了後頸。
「真的想聽?」
「……想聽。」
他淺淺「哦」了一聲,說:
「在想你喜歡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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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悔了。
恨不得立馬撒手。
但他沒給我逃避的機會,將我更緊地按在懷裡,沉沉開口:
「林遠。
「喜歡我,對你來說到底有多難?
「寧願跟我做那種事,也不願意喜歡我,是嗎?
「你這樣……」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我會以為你對我有意見。」
「不是的……」
我被他的反常嚇到,眼眶立馬濕了。
「我沒有討厭你,我也不想那樣,
「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喜歡。
「我是直的啊,把你當好兄弟,怎麼會說喜歡就喜歡。
「難道你不是嗎?」
他神色不明,沉默了片刻:
「是。
「但可以試試。」
「你一直說試,又不告訴我怎麼試……」
「以前怎麼戀愛,就怎麼試。」
說到這,我突然氣不打一處來!
想惡狠狠地凶他,結果鼻音太重,
聽上去毫無威懾力:
「以前我都和女生談!才不會被這樣抱著,也不會被摁著親!」
「那反過來。」
話音剛落,一陣天旋地轉,我牢牢壓在了沈煜身上。
「隨你做什麼,
「試試。」
我實在沒想到沈煜能做到這種地步。
空氣變得稀薄。
也許,我真的該如他所說。
試試吧。
不能成為他的累贅……
於是,我顫抖著嘴唇,緩緩俯身。
就在即將貼上的那一刻,卻還是狼狽地別過了頭。
「不可以。」
眼淚又滴個不停,全都被我蹭在他凸起的鎖骨上。
「沈煜,你別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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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他立刻將我抱緊,
一下一下地順著氣,語氣軟了不少:
「我的問題,對不起。」
我搖搖頭,小聲抽泣:
「其實我也有錯,我會試的。
「但可能會有點慢,
「也可能沒效果。」
事實證明:
確實沒什麼用。
我承認,沈煜對我很好。
偶爾越界的試探也並不令我反感。
可一天天過去,缺少食物讓整個人越發麻木。
今天,
已經是第七天了。
嚴密封鎖的窗外透出微微亮光。
我看了眼時間,五點五十五。
沈煜醒得更早,正拉著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我敷衍地回復幾句,盯著門口出神。
還有五分鐘,
處理垃圾的人就會準時上門。
「沈煜。」
「嗯,
「哪裡不舒服嗎?」
對上沈煜不容錯辨的關切眼神,
內心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我順勢摟上了他的脖頸,
輕聲說:
「渴了,幫我接點水好不好?」
「可以。」
得到肯定後,我卻沒鬆手。
而是略帶親昵地蹭了蹭他的頸窩,
同時,在心裡默默盤算著時間。
三分鐘,
兩分鐘,
一分鐘。
沈煜的聲音莫名帶上一絲慌亂:
「林遠,要不要再睡會?」
「唔,不困。」
差不多快到六點,我抬起頭,推了推他:
「你先去接水吧。」
「……好。」
看他一步三回頭地走進浴室。
我借著水流聲的掩護,迅速來到門前。
最後十幾秒了。
面對未知的恐懼,腎上腺素開始發揮起作用。
我握緊拳頭。
在門打開的瞬間,
用盡全力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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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一股涼意猛地從後背躥上來。
面前這個遮得嚴嚴實實的人,
我碰不到。
拳頭毫無阻攔地穿透身體,而他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機械地提起垃圾,關門離開。
我還不死心,打算跟著他硬擠出去,結果迎面撞上一堵空氣牆。
靠。
真撞鬼了。
房門再次緊閉。
剛剛的舉動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就連心中那點不切實際的妄想也徹底破滅。
雙腿癱軟下來,卻沒有如意料般摔到冰冷的地板上。
而是跌入一個帶有溫度的懷抱。
淚水再也壓抑不住,我嗚咽著回抱住沈煜。
與此同時,屋內響起刺耳的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