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說看到我就歡喜。
還說我是他的娘子。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作何反應。
便沉默地默認了。
13
楚堯欽穿著最普通不過的衣服,為我洗手做羹湯。
我沒強迫他,都是他自願的。
早孕反應很大,我吐地昏天黑地,他在我旁邊急得團團轉,倒真像一個父親。
我也忍不住想要依賴他。
主子有什麼錯?
也是怪我太沒心防了。
才會被人設計陷害。
惹得主子為難。
主子還受了重傷,如今更是對我好的不得了。
母親背叛,兄弟自相殘殺。
看著失憶的主子,我恨不得殺光那些傷害他的人。
可我如今什麼也做不了。
我把楚堯欽每天裹得嚴嚴實實的,無比期盼著首領能過來,如今四面楚歌,我連信都傳不出去。
我精神緊緊地崩著,如同一根被拉直的弦。
楚堯欽看了出來,夜裡纏著我做那種事。
我抓住他後腦的頭髮,擰著眉看他,黑夜裡,他的眼睛黑的發亮。
我手指顫了顫。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他並沒有失憶。
他仍是那個生殺允奪的主子。
我的手指鬆了。
他低頭吻在我的唇上,然後解開了我的衣服。
一路吻下去,然後停在了小腹上。
濕熱的氣息在那周圍噴洒,我怕他傷到孩子,用手推開了他的臉,下一瞬,他一口含住了我。
我驚得瞪大了雙眼。
這可是主子!
要是他恢復了記憶!不得把我千刀萬剮了!
我推他的腦袋,身體卻越來越不受控制。
楚堯欽擦乾淨唇角,吻了吻我的耳朵:「睡吧。」
多日的疲憊驅使著我,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出門時,正看到楚十七和他的夫君還有楚堯欽一同從另外一間房裡走了出來。
我怕楚堯欽身份暴露,連忙走過去,楚堯欽說他在感謝他們幫他找大夫。
我狐疑地看著他們,楚十七的夫君有點眼熟,像是王爺。
從那天之後,楚堯欽明顯忙了起來,可他會在我醒來時守在身邊,儘可能多的陪著我,遷就我。
溫柔體貼,任我驅使。
但我清楚的知道他已經恢復了記憶。
或者說,他一開始就是裝的。
這是他宮外的據點。
他們已經計劃好,明天就殺回皇城。
夜裡楚堯欽抱著我睡覺,我在想他要怎麼向我道別。
可遲遲沒有動靜。
淚水順著眼尾就滾落下來。
楚堯欽嘆了口氣,睜開眼睛擦我的淚水。
「阿珏,你在這裡好好待著,哪裡都不要去。」
「楚十七是王妃,他會留在這裡跟你一起。」
楚堯欽掐住我的臉:「但你不要跟他走的太近,朕會吃醋的。」
「朕沒有碰太后塞給我的任何人,朕心裡只有你,阿珏,等朕回來,朕一定要把你封為朕的皇后。」
「把你肚子裡的孩子封為太子。」
14
楚堯欽走了。
京城那邊不斷傳來好消息。
七皇子被殺。
叛軍被俘。
太后自盡。
皇位又落到了楚堯欽的手中,他白天在朝堂上殫精竭慮,晚上來到我這兒小院裡抱著我吐黑泥。
溫熱的身體圈著我,熱量源源不斷地從淺薄的布料處渡進來。
他說他後宮選的那些妃都是貪官的女兒,如今一朝肅清,後宮啥也沒了,就等我去充後宮了。
我心裡甜滋滋的,卻沒理他。
楚堯欽親了親我的脖子,把頭埋在我的脖頸:「朕還怕阿珏跟朕生氣。」
一開始確實生氣。
後來他每晚趁我睡著爬我的床還偷偷親我。
我就不怎麼生氣了。
我雖然武功盡失,但嗅覺還在,楚堯欽每晚把我脖子嘬地全是紅印子。
首領還是蟲子咬的。
「我不敢生主子的氣。」
「別不敢,」楚堯欽道:「如果朕哪個地方做的不好,你一定要跟朕說,朕會改的!」
「好。」
楚堯欽遲遲沒有把我接回皇宮,在他再次來的時候,我忍不住問他。
其實我有點怕他被別人搶走。
也怕他騙我。
楚堯欽說有一方勢力沒摘乾淨。
怕我出事。
楚堯欽在等。
我不知道他在等什麼,只在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他在我耳邊嘀咕:「怎麼還不出現?難道只有跟阿珏在一起時才能觸發嗎?」
很快,院子裡來了一夥刺殺。
楚堯欽變了神色。
那一瞬間,我知道他等來了。
他把我緊緊護在身後,手指都在顫抖。
他讓首領把我帶走。
不知為何,我的心臟也提到了嗓子眼。
我不願意離開,楚堯欽一個剪刀手把我劈暈了,首領抱著我就飛。
夢裡。
我的眼前到處都是鮮血,大火吞噬了皇宮,我跟首領護著楚堯欽四處逃竄,在後花園被幾個蒙面人圍在了中間。
我武功盡失,身上穿的是侍衛的服飾,首領帶著人和他們廝殺,我扯著楚堯欽就跑,跑到了皇宮裡的密道中。
只要皇上通過這個密道,就可以跟外面的王爺匯合。
可密道也竄出來一幫人。
他們手腕上還有一種特殊的符號。
我轉身以肉身擋在了門前,死死擋在了密道的洞口,任由他們的刀插進我的身體,鮮血順著唇角不斷溢出,我拼了命地喊:「主子,快走!」
我猛地睜開眼,對上首領擔憂的眼睛。
我重生了,上一世就是這幫人要楚堯欽的命。
他們武功高強,人數眾多,恐怕楚堯欽會凶多吉少。
我轉身就往回跑。
首領一把抓住我的手。
「如果主子死了!你讓我怎麼活?!」
我跑過去的時候,正看到那人一劍刺向楚堯欽。
「主子!」
我朝他撲了過去,楚堯欽瞳孔驟縮,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裡。
冷光一閃,沒有疼痛,溫熱的鮮血灑在了我的臉上。
首領一劍割了那人的喉嚨。
楚堯欽緊緊地抱著我,用拇指擦我的臉頰:「沒事了,阿珏。」
「沒事了。」
可他抱著我的身體還在不斷地發抖。
15
那群人被殺了個片甲不留。
這件事了了後,楚堯欽把我帶到了皇城。
肚子已經滾圓,皇子調皮,偶爾會鬧得我睡不著覺。
楚堯欽就會拿著冊子給他講治國之道。
更多的是給他講我。
說我很可愛。
原來主子竟然早就開始觀察我了。
可是上一世明明不是這樣的。
上一世我武功盡失後,楚堯欽給了很多打賞,我也失去了死士這個身份,我求首領,他就用錢走關係,讓我成了楚堯欽的貼身侍衛。
可他待我始終沒有不同。
再後來,是我為他而死。
生孩子的時候,楚堯欽就守在我的床邊。
緊緊地抓著我的手。
我是十九歲吃的生子丹,產道發育地不好, 太醫汗冷流了滿臉,最後道:「皇上, 只能剖腹產子。」
「不行!」楚堯欽的聲音都是顫的。
「再拖下去,公子恐怕會有危險的!」
「主子,刨吧,我想看看我們的孩子。」
楚堯欽哭了。
我沒見過他哭。
他哽咽道:「朕不想看你再流血了。」
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在我腦中一閃而過。
楚堯欽是不是也重生了?
我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抬手去擦他的淚:「主子,別怕, 我會沒事的!」
麻沸散一用,我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已是三日後。
楚堯欽鬍子拉碴坐在床邊, 臉色灰敗,一副死了老婆的樣子。
我費力動了動手指,握住了他的手。
楚堯欽眼珠轉了轉,淚順著眼角滾落:「阿珏,朕怕死了。」
「朕錯了, 朕不該讓你生孩子。」
「朕重生回來就發了誓,絕對不會再讓你流一滴血,朕對不起你。」
「好了。」我捂住他的嘴。
「把小皇子抱過來讓我看看。」
【楚堯欽番外】
我把太后當嫡母孝敬,他卻從來沒把我當成她的兒子。
她勾結九皇子, 起兵造反。
把皇城圍了後,一把大火燒了我的退路。
策反了將軍。
我的精兵被他圍追堵截,殺了個精光, 僅剩身邊這五六個人, 一個侍衛, 幾個死士。
我都已經想跟他拼了, 可那小侍衛拉著我就跑,他說:「留得青山在, 不怕沒柴燒!」
那雙眼睛。
有點眼熟。
很像之前為我擋了一掌的死士。
他拉著我一路跑到後花園,塞到密道里。
這半路, 我看出來, 他竟然沒有一絲武功。
我的侍衛都是層層選拔上來的, 可他卻是個花架子。
躲不過暗器,甚至劍上來也是用身體去擋。
最後他擋在了密道口, 身上被插了幾十把劍, 鮮血在他腳下匯聚成一灘血。
他喊的是:「主子,快走!」
我沒⾛,拿著劍就朝他們迎了上去。
最後和他死在了一起。
再睜眼, 就看到他猛地撲在了我的⾝上, 背上受了一掌,鮮⾎從他口中噴出, 他的頭歪在我的肩膀上,連呼吸都弱地快沒了。
「快護駕!」太監的聲⾳在⽿邊乍響。
侍衛把那刺客一劍捅死。
身上的⼈在緩緩向下滑, 我猛地抱緊了他的身體。
溫熱的。
「傳太醫!快傳太醫!」
我重⽣了。
那小死士沒死,和上一世⼀樣武功盡失。
我不知道為何他又變成了我的侍衛。
但他為我死了兩次。
可能還會有第三次。
我怕了。
我怕看到他渾身是⾎的樣⼦。
他們死士只有⼀個代號, 連個名字都沒有。
我給他賜名「珏」字。
隨我的姓。
把他留在了我⾝邊養傷。
可越是接觸, 我越是覺得他可愛至極。
他就像一個冷臉萌的⼩兔⼦。
呆呆的,⼜很可愛。
沒⼀點心眼, 渾⾝上下只剩忠心。
我喜歡這隻⼩兔子。
可他因為武功盡失,鬱鬱寡歡。
甚⾄為了繼續留在我身邊要去做太監,只為了做⼀個對我有用的⼈。
最近男的王妃替王爺⽣了⼀個孩子。
既然如此。
那他就為我生個孩子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