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她啊!趕快把她裙子扒了!」
「騎在她身上!把她辦了啊!你們是不是男人?」
旁邊看熱鬧的人越多,幾個伴郎越激動。
有一個直接把襯衫扣子解開了。
惡臭的嘴巴往我臉上拱!
「乖乖……這不好吧。」
沈佳偉終於說了句話。
「有什麼不好的?我們家本來就有婚鬧的習俗啊。」
祝芝芝不以為然,聲音輕飄飄的。
「你放心啦,他們有分寸的。」
沈佳偉欲言又止,猶豫幾番,還是妥協了。
我的幾個發小根本沒跟來。
爸媽也在婚禮現場。
整個房間,沒有一個人能幫我……
我拚命掙扎,他們卻越鬧越歡。
有的拍照,有的吹口哨。
裙子已經褪下一半。
怒火直直往天靈蓋上頂。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腳踹向壓著我的伴郎胯下!
5
「啊!」
他疼得哀嚎一聲。
從我身上直直跳了起來!
終於擺脫了束縛。
我踉蹌起身,用最快速度拉好裙子。
關檸還在一旁嘻嘻哈哈。
「都是開玩笑的,這麼玩不起嗎?」
沈佳偉蹭了蹭鼻子,眼底閃過內疚,卻還是選擇站在祝芝芝這邊。
「老關啊……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大家都是鬧著玩,你別放心上。」
我氣得渾身發抖,屈辱感和憤怒已經將我淹沒。
再也忍不了了。
我朝祝芝芝一步步走去。
站在她面前,掄圓了胳膊,給了她個大耳刮子。
啪——
她直接被我扇蒙了。
呆愣在原地,臉上浮現五個指印。
沈佳偉也慌了,趕忙跑過去護住祝芝芝。
「關檸……你瘋了?」
反應了幾秒,祝芝芝捂著臉,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邊哭邊下床,朝我撲來。
「關檸!你他媽竟然敢打我!」
「你就是心裡不平衡!其實你早就對佳偉起心動念了吧!只是我老公看不上你,你不甘心!」
「我老公是公司的大老闆,和你們這些人根本不是一個階級,你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沈佳偉一邊給祝芝芝順氣,一邊哄著:「乖乖,別說了,別說了……」
我直接笑了。
沈佳偉和我不是一個階級?看不上我?
「沈佳偉,你有沒有告訴過她,你公司的投資人是誰啊?」
沈佳偉臉色瞬間鐵青。
我接著道:
「你老婆讓你和我斷絕關係,我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所以,你公司的事我也不打算插手了,當時投的二百萬,我打算撤資了。」
「還有,你給祝芝芝的彩禮錢也是問我借的,現在,立刻,馬上,把錢還我。」
6
沈佳偉身子一凜,臉色越發難看。
壓低了聲音對我道:「老關,今天我結婚,你別砸場子行嗎?」
「有什麼事怎麼回去說,求你了……」
求我?早幹嘛去了?
現在不管用了。
「我不想回去說,就現在,把事情說清楚,否則你這個婚也別結了。」
我直直看著沈佳偉,目光冷漠。
不再見任何舊情。
祝芝芝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為了他的婚禮,我一忍再忍。
畢竟是朋友。
可他不僅沒有解決我們之間的矛盾,反而在這裡當攪屎棍。
那我也不必再給他留任何情面。
「要麼把錢轉我,要麼我去法院告你,你自己選吧。」
沈佳偉低聲罵了一句。
「你明知道我公司現在運營出現問題……」
我笑了。
「嗯,我知道,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反問。
聲音格外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剛剛還哄鬧的現場,現在變得死一般寂靜。
伴郎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了。
伴娘縮著脖子,也消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在我們三人之間逡巡。
「什……什麼意思?」
祝芝芝捂著半邊臉,不明所以,眼神在我和沈佳偉之間瘋狂切換。
「什麼公司?什麼錢?她說什麼投資?」
她抓住沈佳偉的手臂,指甲掐進他的肉里。
「你給我說清楚!」
沈佳偉臉色蒼白。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不敢看我,更不敢看祝芝芝。
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
祝芝芝依舊不停追問。
「說啊!到底怎麼回事?」
7
尖銳的聲音刺破屋頂。
祝芝芝不晃著沈佳偉胳膊,眼圈通紅,好像下一秒就要流出淚來。
沈佳偉支支吾吾不說。
好,那就我替他說吧。
「祝芝芝,你還不知道吧,你老公的公司運營早就出現了問題,資金鍊斷裂,隨時都有破產的危險。」
「他走投無路的時候找到了我,是我拿了二百萬給他救急,入了股。」
「我現在,是他的投資人,也算他半個老闆。」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
「哦對了,還有,他給你家的二十八萬八彩禮,還有他家給你買的五金,甚至今天這場婚禮的部分開銷,都是他問我借的。」
「你以為他風光無限,以為自己嫁給了個有錢人,其實他給你的一切,都是我借給他的啊。」
「如果你不作的話,這句話我不會說,畢竟二百萬而已,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可你咄咄逼人,沒完沒了地挑釁我,我只能告訴你實話。」
我一口氣把所有的話都說完。
心裡終於痛快了。
整個接親房間,靜得能聽到針掉地的聲音。
那些親戚朋友,剛才還跟著起鬨,現在眼神全變了。
從看戲,變成了震驚,再變成鄙夷。
祝芝芝滿臉不可置信,猛地轉向沈佳偉,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沈佳偉,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沈佳偉閉了閉眼。
沮喪地點了點頭。
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聲音。
「……是。」
啪——
一記更響亮的耳光,扇在了沈佳偉臉上。
祝芝芝喘著粗氣,用盡了全身力氣,身子都在發抖。
「你騙我!你他媽騙婚!沈佳偉,你這個混蛋!」
她瘋狂大喊,嗓子都破了。
「你說你公司一直在盈利,你說明年會在鄰市開分公司,原來都是假的?你就是個騙子!」
沈佳偉捂著臉,也被激怒了。
他緊握拳頭,額頭青筋暴起。
連最後一點體面也不要了。
他指著祝芝芝的鼻子,吼了回去。
「我騙你?要不是你他媽天天虛榮攀比!非要這個要那個,非要排場,非要跟你的姐妹較勁!」
「我會走到這一步嗎?」
「我早就告訴你公司有點困難,讓你省著點花,你聽了嗎?」
「是你!是你把我逼到這一步的!」
沈佳偉滿臉猙獰,望向祝芝芝的目光也沒有了愛意。
只剩下滿滿的憤怒,還有恨。
兩人瞬間變成小丑,相互指責對罵。
罵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這場婚禮徹底變成了一出鬧劇。
我冷冷地看著。
心裡沒有一點波瀾。
磊子和其他幾個發小這時終於擠了進來。
他們在婚禮現場得知我被為難的消息,立馬就趕過來。
看到我一身泡沫,裙子被撕扯得不成樣子,頭髮凌亂。
幾人眼睛瞬間就紅了。
8
「這他媽誰幹的?給我滾出來!」
磊子一聲大吼,目光轉向幾個伴郎。
他帶著另外兩個發小,直接朝他們沖了過去。
什麼廢話都沒有。
掄起拳頭就揍。
幾個伴郎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剛剛還對我耀武揚威,現在徹底慫了。
抱著頭一頓閃躲。
房間裡頓時響起鬼哭狼嚎的叫聲。
「道歉!」
磊子掐著一個伴郎的脖子,把他摁在牆上。
「跟老關道歉!」
那伴郎早就嚇傻了,褲襠濕了一片。
「對……對不起!關姐……我錯了!我們就是鬧著玩的……啊!」
磊子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鬧著玩?我他媽也跟你鬧著玩!」
另外兩個發小也不慣著他們。
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幾個伴郎被打得狼狽不堪,鼻血流了滿地。
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對不起……我們錯了!」
「別打了,別打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我走到那個最開始拍視頻的伴娘面前。
她嚇得臉色慘白,手機都快拿不穩了。
再也沒有了剛剛的囂張。
「把視頻刪了。」
我伸出手。
她立馬哆哆嗦嗦地把手機遞了過來。
我找到那幾個視頻,當著她面,徹底刪除。
然後,我抬頭,看向房間裡其他舉著手機的人。
那些人紛紛低下頭,默默收起了手機。
「誰還有備份,或者已經發了出去的。最好自己處理乾淨。」
「如果有人泄露我的隱私,把視頻傳上網,就等著收律師函吧,我手下的律師團隊,一定把你們告到你們傾家蕩產。」
沒人敢說話。
而沈佳偉和祝芝芝還在互相撕扯。
祝芝芝滿身凌亂,指著沈佳偉的鼻子吼:「這婚我不結了!」
她一把扯下頭上的婚紗,狠狠摔在地上。
「你個騙子!破產的窮光蛋!誰愛嫁誰嫁去!」
沈佳偉也瘋了。
沒有再哄,也沒有在說軟話。
「不結就不結!老子早就受夠你了!除了花錢和疑神疑鬼,你還會什麼!」
他猛地看向我,眼神複雜,有哀求有絕望。
「老關,我之前是被豬油蒙了心,著了這婆娘的道,我錯了,你再寬限我幾天,行嗎?」
「不行。」
我打斷他。
「今天,現在立刻,把錢還我。」
「少一分,我會立馬把你告上法庭,讓法院凍結你公司所有帳戶。」
「你知道我做得到。」
他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面如死灰。
9
就在這時,我爸媽和沈佳偉爸媽也聞訊趕來了。
看到這混亂的場面,他們都驚呆了。
「囡囡!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我媽衝過來,看到我一身狼狽,心疼得直掉眼淚。
我爸臉色鐵青,目光掃過沈佳偉。
沈佳偉爸媽看著一片混亂的現場,相互攙扶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佳偉……你這個混帳東西!是不是想氣死我和你媽?」
沈佳偉媽媽走到我面前,滿臉的歉疚,掩蓋不住。
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眼眶紅得厲害,竟然哭了。
「檸檸啊……是我們對不起你。」
我搖了搖頭。
「叔叔,阿姨。」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對不起,攪了今天的婚禮。」
「但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沒法再忍了。」
沈叔叔蹭了蹭眼角,道:
「孩子,是叔叔教子無方,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他一遍遍地道著歉。
看著他的樣子,我心裡發酸。
沈佳偉見我對他爸媽態度緩和,又開始在旁邊大喊:
「爸媽!你們看她,她要把我往死里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