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沈旭洲沒有回房間睡覺,要知道之前,他每晚回家前的第一事情,就是洗澡消毒。
然後溫柔的來到床上親吻女兒的臉頰。
親吻我的額頭,告訴我說。
「老婆,你辛苦了。」
然後一整晚,抱著女兒不撒手的給我說。
「老婆,我們家圇圇簡直太可愛了。」
可就因為今晚我查了葉昕眉的資料,他連女兒都不看了。
甚至連房間都不回了。
可他也不想想,他談生意要查競爭對手的資料,要查合作方的資料。
我現在明明知道,葉昕眉是來搶我老公的,我還不查她的資料,除非我自己蠢到了極致。
4
心口因為沈旭洲疼了一整晚,甚至半夜時,剖腹產的傷口都還隱隱有些作痛。
半夜女兒也不知道為什麼,嘰嘰歪歪了一整晚。
當晚育兒嫂和保姆因為我和女兒兩個人作妖,折騰得整個二樓燈火通明。
可沈旭洲都沒有打開書房門來房間裡看一眼。
但好在結果是好的,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我便接到了人事的電話,告訴我說,葉昕眉被沈旭洲給開除了。
我長噓了口氣,半下午的時候,我便給沈旭洲發消息,讓他晚上回家吃飯。
我說我讓保姆給他做他最喜歡吃的鮑魚燜雞翅。
我是那樣的想緩和我和沈旭洲的關係,同時我也真的篤定,沈旭洲真的僅僅只是在婚姻裡面稍稍走了神而已,甚至我也同樣認為,葉昕眉不重要。
可沒想到,我給沈旭洲發過去的消息,直到晚上晚上八點,沈旭洲都沒有給我回復。
看著冷掉了的一桌子的飯菜,我微蹙著眉頭就給沈旭洲打去了電話,可沒想到我打過去一個,沈旭洲掛斷一個。
直到半夜11點時,他才給我發來了微信。
「今晚,在酒店裡睡,不回家。」
看著這條微信,我捏著電話的手指死緊,剖腹產的傷口也再次隱隱做痛了起來。
我哆嗦著手指就給沈旭洲的秘書打去了電話,詢問沈旭洲去了哪兒。
以前,我從不追問沈旭洲的行蹤,因為他會自己告訴我,可現在,我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尤其是當他的秘書欲言又止的告訴我說,沈旭洲早上10點時便離開了公司後。
心口再次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因為早上10點鐘,就是葉昕眉離開公司的時間。
我哆嗦著手指,便開始查起了沈旭洲的帳單,看著在上午十一點,沈旭洲便在公司附近的五星級酒店定了兩間總統套房後,我的身子徹底的癱軟在了地上。
恰好保姆陳媽給我端來了養生茶,我死死的捏緊了手機看向了她。
「陳媽,我要去找沈旭洲嗎?」
說著,兩滴眼淚便從眼尾沁了下來。
陳媽欲言又止的看向我。
「太太,你要不軟和一點,給先生一點緩和的空間。」
我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往後退一點嗎?可我害怕的,我害怕我退了一點,沈旭洲便真的出軌了,那我們倆個便再也沒有可能了。」
「星星才多大點呀,一個月都還沒到,他甚至都還沒能學會喊爸爸,難道我就要離婚嗎?」
「而且若是葉昕眉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我還能想辦法把她送走,可很明顯,沈旭洲捨不得葉昕眉,而葉昕眉對他想必也是志在必得。」
說著,我便徹底的忍不住嚎啕大哭出了聲。
這幾天我崩著情緒,崩著耐心,我強勢,冷硬的去解決葉昕眉的事情。
可是誰又知道,我的心口那如同針扎似的疼。
而且就算我陳媽說的裝不知道,裝溫柔,裝善解人意,沈旭安就能回頭了嗎?
他不會的,畢竟曾經沒有得到的就是最好的呀。
而就當我還未從痛苦的情緒中緩和出來時,半夜時,女兒突然發起了高燒。
雖然我當機立斷的叫來了家庭醫生,可家庭醫生在稍稍檢查了一下後,當即便讓我將女兒送到醫院,女兒很有可能是肺炎。
聽到醫生的話,我愧疚得眼淚直流。
這兩天,我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沈旭洲的身上,以至於我完全忽略掉了女兒,若是我早就發現了女兒的異常,比如她呼吸粗重,比如她昨晚都在猙獰。
女兒是不是就不會有事。
痛苦和悔意如同一把利刃瘋狂的折磨著我,而在去醫院的路上,保姆還在瘋狂的給沈旭洲打電話。
可保姆每打一個電話,他便掛斷一次,直到女兒到了醫院後,沈旭洲才給我發來一條微信。
「這幾天,你別聯繫我,我想靜一靜。」
5
看著這條微信,流著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我也真的如了沈旭洲的願沒有再給他打過去一次電話。
畢竟我再愛沈旭洲,也沒有愛女兒那麼深。
女兒的確是肺炎,而且還很嚴重,需要住院,看著女兒剛被推進病房頭頂上被針頭戳得密密麻麻的針眼,我的心口疼再次疼得窒息而顫慄。
而就在女兒住院的期間,沈旭洲不僅沒有給我打來電話,甚至還跟新了朋友圈、
有他站在海灘上的照片,有他曾經站在大學門口的照片,有他在老巷子裡喝粥的照片。
沈旭洲更新的朋友圈,全是全身照,偶爾一兩張照片會露出一張女士的手指。
給他拍照片的女人是誰不言而欲。
看到這些照片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女兒生病的疼痛,衝擊了我心口被背叛的疼痛,我竟然格外的平靜。
甚至在女兒睡熟後,我還能平靜的給律師發去了微信,讓她幫我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同時聘請了一位資深做資產重組的律師,幫我清理公司的資產。
之後整整七天,我都沒有再聯繫沈旭洲,只平靜在醫院裡陪著女兒順便坐月子。
而沈旭洲也沒有聯繫我。
直到女兒住了七天的院,我也出了月子,我才再次碰到回家的深旭洲。
看見我抱著女兒出現在家門口,沈旭洲再次變成了曾經我熟悉的沈旭洲,他急切的便走了過來。
「你去哪兒了,帶著閨女去打預防針了嗎?」
說著他湊過頭來就要親吻女兒的臉頰。
看著他溫柔的側臉,我下意識抱著女兒便往後退了一步。
沈旭洲的神情微微的一顫,瞳孔微微縮了縮便朝我道:「對不起,前幾天是我太過分了,我冷靜了七天後,我已經知道錯了。」
聽著沈旭洲道歉的話語,我只平靜的朝著陳媽道。
「陳媽,把我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拿過來。」
沈旭洲瞬間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江瑩,我不就是想要有點自己獨立的空間,你就要和我離婚。」
我看著臉上露著不可置信,甚至瞳孔里都透著厭惡的沈旭洲,只平靜道。
「對,就因為你想要獨立空間,所以我要和你離婚。」
6
說完,我便側過身繞過沈旭洲就要抱著女兒回房間。
而沈旭洲看見我的動作,還要來攔我,拉扯著我就非要說清楚。
可我只平靜的淡淡的掃向了他。
「你女兒才肺炎出院,醫生說了,不能敞風,如果你覺得和我談離婚的事情,比你女兒的身體更重要,那我無話可說。」
說完,我沒有再看沈旭洲一眼,抱著女兒便回了房間。
等將女兒哄睡,又看著女兒沒有任何的異樣,又吩咐育兒嫂好好照顧女兒後,我才再次的出了門。
剛走出房間的門,沈旭洲便急切的走了過來。
「對不起,江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女兒生病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立刻馬上回家的。」
我只淡淡的掃過了沈旭洲的眉眼,下了樓。
等在沙發上坐下後,我才再次打開了文件袋,拿出了離婚協議書。
看著我的動作,沈旭洲的瞳孔里散著難以描述的痛苦。
他歇斯底里的便朝我道:
「江瑩,我真的和葉昕眉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我就是太壓抑了,你知不知道和你結婚的這些年,我真的很痛苦,你們家的人看不起我,我為了拿生意,需要當孫子一樣去給人貼笑臉,你性格又強勢,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我才想著休息幾天的。」
「我承認,這幾天我都和葉昕眉在一起,和她一起在這座城市裡面亂逛,但我可以發誓,我和她沒有發生任何的關係,我們僅僅都是保持著朋友的禮儀,若是我知道,女兒生病了,我一定會立馬趕回來的。」
聽著他的解釋,哪怕心口還泛著鈍痛,可我還是沒忍住笑了。
看著我的笑容,沈旭洲的瞳孔顫了顫。
我將筆遞給他後,便朝他平靜道:「沈旭洲,我其實真的覺得你挺搞笑的,當初你一窮二白,除了一萬的工資,什麼都沒有,當初葉昕眉那樣的侮辱你,你不覺得被她壓得你喘不過氣來,你反倒覺得我這個,給你錢,給你生意,幫你實現了階級跨越的人,給了你巨大的壓力。」
「請問,我給了你什麼壓力,當初我沒有要你一分錢彩禮,現在住的這套房子也是我的,當初我便問過你,你是想創業還是想躺平,你選擇了創業,好,我幫你,這些年,我沒有因為家裡的任何事情和你起過爭執吧,你的父母我請保姆照顧,甚至每個月還給昂貴的生活費,生病住院全是我給找的關係,安排的是最好的醫生。」
「甚至這些年我沒有查過你一次崗,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每晚能陪著我,一年去旅遊兩次,你回家,永遠有熱菜熱飯吃,出門,人人都叫你一聲沈總,你到底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甚至這些年在外面,我向來給足了你沈總的面子,從未說過你一句不好,是不是就因為我太好了,你才會覺得生活沒有了拼勁。」
「還有,你僅僅只是和葉昕眉出去空閒了幾天嗎?」
說著,我便掏出了一疊照片,放到了沈旭洲的面前。
裡面有沈旭洲和葉昕眉吃同一碗小面的照片,有兩人喝同一杯奶茶的照片,甚至還有兩人在樹林裡接吻的照片。
沈旭洲看見這疊照片,瞳孔猛的一縮。
我知道他要說什麼,所以率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又想指責我調查你,對不對。」
「沈旭洲,你做生意會調查競爭對手,我呢,明知道有女人來搶你,所以還不調查嗎?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是人,不是神。」
「還有,你的確和葉昕眉沒有什麼,你們除了沒有睡,其他的事情都幹完了,甚至還是在你女兒生病住院,我坐月子的時候。」
女兒生病住院這幾個字,我咬得格外的重。
而沈旭洲也因為我的這幾個字,原本要說的話徹底的被我咽進了喉嚨口,他死死的捏緊了手心許久,才給我道。
「對不起,江瑩,一切都是我的錯。」
「可是我不想離婚,我是愛你的,我真的只是想要靜靜而已,還有哪些照片,都是私家偵探故意錯位拍的,我可以保證,我和葉昕眉真的沒有什麼,我也可以向你保證,以後我都不會再見葉昕眉。」
我只平靜的笑了笑。「沈旭洲如果這番話時在前幾天你這樣給我說,可能我會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可是自從女兒生病住院,她的爸爸都不在的時候,我一個人照顧女兒的時候,我才發現,曾經我自以為的愛你,可是其實我好似也沒那麼愛你。」
「我有錢,有顏,有孩子,我為什麼要去討好你,甚至被你拿去和葉昕眉和我做比較,我從小嬌養著長大,我憑什麼要來討好你。」
「所以沈旭洲,今晚就從我家搬出去吧,以後我們倆都別再聯繫了。」
說完,我沒有再看沈旭洲一眼,轉身便上了樓。
我為了沈旭洲勞神勞力了這麼久,也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