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假千金推下水差點淹死。
媽媽一巴掌扇在假千金臉上時,眼前的彈幕炸了。
【來了來了,妹寶決定死遁就是因為這巴掌吧。】
【偏心爹媽眼睛瞎了?看不出來真千金是故意摔下水的嘛?!】
【死綠茶又擱那淌貓尿了,等後面全員火葬場有你哭的時候!】
【到時候眼睛哭瞎都沒用嘍~】
一轉頭,慍怒的貴婦人愣住,眼神凝在半空。
哎呀,原來這彈幕不止我能看見啊。
1
謝嵐捂著臉懵在原地。
向來被捧在手心裡的公主哪裡受過這種屈辱。
她厲聲質問我:
「你自己說!你摔下去是不是我推的!」
我嘴唇凍得泛烏。
捂著濕透的真絲禮服,在冷風裡不住嗆咳。
「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姐姐。」
刻意壓下的哭腔清晰可聞。
【AUV~不怪姐姐~自己摔的那你哭什麼呀?】
【死綠茶又擱那淌貓尿了,等後面全員火葬場有你哭的時候。】
【到時候眼睛哭瞎都沒用嘍~】
百口莫辯的謝嵐越發歇斯底里。
「你裝什麼裝!誰要你假好心!」
「夠了,還嫌不夠難看麼?!」
謝母護在我身前。
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嚴厲。
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中,少女張牙舞爪的面具迅速破潰。
謝嵐梗著脖子,倔強地一言不發。
頰側的紅印和泛起水色的眼眶在燈光下尤為明顯。
謝母目露不忍,卻只逕自接過傭人遞上的毛巾裹在我身上。
轉身間,謝嵐再次叫住我們。
嗓音中醞著難言的委屈。
「媽媽,連你也不相信我了嗎?」
半空的文字瘋狂滾動。
【5555 我寶這回真傷心了。】
【偏心爹媽瞎了眼嗎?看不出來是謝虞故意摔下水的?!】
【真千金手段真髒,寧願毀了自己的介紹會也要陷害我們妹寶。】
【謝嵐就是這次才徹底心灰意冷,決定死遁離開的吧?】
攬著我的貴婦人手臂突然僵住。
她視線凝在半空,許久未動。
恰好是彈幕的方向。
2
今天是我回歸謝家的介紹宴。
假千金謝嵐藉口整理裙子故意搡了我一把。
她力氣不大,沒成想我竟一頭栽進將將化凍的湖水中。
她當即意識到被陰了,千金小姐的脾氣瞬間爆炸。
氣急敗壞地要真推我一回。
今日到場的賓客非富即貴。
眼看我們即將成為豪門圈子的茶餘笑料。
情急之下謝母一巴掌甩在喊打喊殺的謝嵐臉上。
送我回房間的路上,謝母始終沉默。
錯眼間,她疑慮探究的眼神正暗暗打量我。
許久才斟酌著開口:
「你實話告訴媽媽,嵐嵐她......真的推你了嗎?」
我猛然抬起頭,怔怔地盯著謝母。
或許是我眼裡的受傷太過直白。
她不自然地撇開眼。
「媽媽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多想。」
我傾身像小孩子一樣環住她,用最可憐低落的語氣。
「我明白的,媽媽,不用解釋。」
謝母輕聲嘆息,面孔也軟了下來。
「好好休息。回頭我說她。」
我乖巧點頭。
如同以往被謝嵐欺負後,仍是委曲求全的樣子。
從我回到謝家那天起,謝嵐就在不停地找我麻煩。
糖水裡泡大的謝嵐性格衝動,手段拙劣。
稍加刺激便像個炸開的火藥桶。
表面看,回回以她挑事開頭,以我退讓告終。
我成功讓謝嵐的每次使壞成為映照她壞脾氣的鏡子。
謝家夫婦對她的失望日益可見。
彈幕里罵我最多的就是惡毒、虛偽、惺惺作態。
可現在謝母也看見了那些彈幕。
那些充斥著對我的辱罵,揣測,又或者說是揭露的文字。
3
第二天早上,謝嵐雙眼腫成枚爛桃。
一見她謝母便下意識看向半空。
我夾了塊黃油吐司放進謝嵐餐盤裡。
沖她討好地笑笑。
以往這樣的示弱總會激怒謝嵐。
今天她卻一反常態地沒再發脾氣。
謝嵐淡淡瞥我一眼,嘴角噙著絲冷笑。
「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和你搶了。」
隨後,垂下眼,意有所指般。
「我都不要了。」
【嗚嗚嗚妹寶好可憐,明明心裡難過死了還拚命忍著。】
【能不能快進到全員火葬場啊,多看謝婊一眼我都倒胃口。】
【樓上別急,妹寶已經在計劃死遁了,這死綠茶跳不了幾天了。】
這下謝母坐不住了。
她急急拉過謝嵐,迭聲安慰。
「寶寶,昨天是媽媽不好。」
「媽媽向你道歉。」
謝嵐不說話,頭頂的字幕卻不停翻滾。
【可別!待會兒謝虞不樂意不知道要使什麼絆子呢。】
【真愛我們妹寶就該讓謝虞這種心機婊滾出謝家啊,說到底血緣還是比感情重要。】
【講道理,謝嵐只是驕縱了點,其實是個連欺負人都欺負不明白的傻白甜。反觀謝虞才是真上不得台面。】
【說真的我覺得謝虞被養廢了。女孩子應該單純大方,去偽存真,有什麼說什麼,哪怕脾氣差點也沒關係,最重要的是別學那些勾心鬥角故作可憐的爭寵手段。要我女兒是這樣子我真是不想要了。】
【妹寶不哭,趕緊死遁自己獨美吧!】
謝母眉心擰緊,隱含厭惡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她朝謝嵐一字一句保證道:
「嵐嵐,不論發生什麼,你永遠都是媽媽的寶貝女兒,謝家也永遠是你的家。」
「屬於你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別生媽媽氣了好嗎?」
謝嵐嘴角漾起抹苦笑,喃喃自語。
「如果我還是你們唯一的女兒就好了。」
然後深吸口氣,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
「聽說林遠哥哥在歐洲的個展要開了。」
「我...我答應了要去給他捧場。」
適才不停咒罵的彈幕突然換了個畫風。
【啊啊啊啊啊男二要上線啦!!!】
【其實我最吃男二了,溫柔掛才是最香的!】
【快走快走,這種家人不要也罷。】
一時間謝母急得恨不能當場把心掏出來。
突然身後一聲輕淺的嗤笑。
本該在出差的大哥謝行琛倚在門邊,似笑非笑。
正暗自心焦的謝母頓時找到了主心骨。
她低頭拭淚的間隙,幾條彈幕飛快的閃過。
【嗷!男主終於上線了!】
【這個家唯一向著妹寶的人終於回來了。】
4
謝母強打起笑顏,期盼問道:
「這次這麼早就回來了?給我們嵐嵐帶什麼禮物了?」
謝行琛沒接話。
他視線從謝嵐身上划過,氣氛反而更古怪了。
落座間好似隨口一問。
「媽,跟林家的婚約是不是該換回來。」
謝母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謝行琛挑了挑眉。
口吻稀鬆平常得像在討論今日的天氣。
「畢竟謝虞才是我親妹妹,不是嗎?」
適才冷漠淡然的謝嵐手驀地一抖,金屬餐刀哐當掉在面前的白瓷盤上。
彈幕里卻滿屏刷起大片的粉紅泡泡。
【哈哈哈哈哈哈心機狗子太壞了!】
【又爭又搶活該你當男主!】
我牽動嘴角,試圖緩和一下氣氛。
無數粉紅泡泡中幾條不起眼的文字快速飄過。
看清的那刻,心跳陡然空了半拍。
【謝虞是不是覺得大哥站自己這邊的?急著獻媚的樣子 yue 死我了。】
【她要是知道以後會被自己的好大哥丟進精神病院還笑得出來嗎?】
謝嵐咬著唇,臉色十分難看。
她噌地站起身,
「我吃好了。」
沒給謝行琛一絲一毫的眼神,逃也似的跑出餐廳。
隨著謝嵐的離開,彈幕也消失不見。
謝母沒好氣地數落謝行琛。
「你怎麼能在嵐嵐面前提這個,這不是傷她的心嘛!」
她面向謝行琛,餘光卻更多地停留在我身上。
話里話外都在敲打我。
「在我心裡,嵐嵐就是我親女兒。」
「我們謝家不是那種只認血緣的人家。」
謝行琛淺淺勾起絲笑,慢條斯理地捏起謝嵐用過的杯子。
就著謝嵐喝過的地方抿了一口她喝剩的咖啡。
5
一頓各懷心思的早餐吃得人消化不良。
我腦中不斷回放著彈幕透露出的信息。
四處神遊之際大片大片的彈幕猝不及防闖入視線。
狹小的樓梯角。
不久前飯桌上不歡而散的兩人,此刻正姿勢曖昧地摟在一起。
謝行琛修長的指骨輕捏在謝嵐後頸。
「還要躲我到什麼時候?」
謝嵐負氣地別開臉,「你該去關心謝虞。」
「她才是你親妹妹。」
謝行琛臉上掛著笑,聲音卻不含一絲溫度。
「所以你想去找那姓林的,嗯?」
「不然呢?待在這裡礙你們的眼嗎?!」
謝嵐眼角泛紅,狠狠推開眼前的男人。
卻反手被謝行琛扣進懷裡。
【救命 kswl。】
【姓林的~好大的酸味。】
【有的狗子表面上雲淡風輕,實際上心裡陰暗嫉妒扭曲爬行~】
「嵐嵐,別這樣氣我。」
謝行琛將謝嵐圈得更緊。
語氣誘哄,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尖銳。
「你真當他能為你反抗家族?」
「就憑他一個豪無根基只懂陽春白雪的富二代?」
「你真該親眼看看林遠到底有多無能。」
「去吧,去看看脫下謝氏千金的名頭後,林家人還會一如既往地對你麼?」
【笑死心機狗子一吃醋就失去李治。】
【讓你嘴硬,後面看見妹寶朝男二笑一下,嘴都給我們妹寶親爛。】
【謝狗現在放狠話放爽了,等我們妹寶死遁後天天患得患失發大瘋,我們妹寶離開一會兒就應激。】
謝嵐不滿地反駁他,提高分貝的嗓門裹了些許顫音:
「林遠哥哥和你們不一樣!」
「他、他才不會......」
話未出口謝行琛便猛地覆上去。
宣示主權般咬上謝嵐輕顫的唇瓣。
兩人吻得忘情。
細微的唇齒輕嘖傳來。
我承認,有那麼一瞬間,喉頭有些噁心。
台階盡頭冷不丁響起一道詫異聲音。
「謝虞?是你嗎?你傻站在樓梯上幹什麼?」
謝母正站在二樓的樓梯口朝下張望。
吻得難捨難分呼吸急促的二人觸電般退開。
瞧見我的瞬間謝嵐臉上血色盡褪。
彈幕已經先罵上了。
【靠,怎麼哪哪都有她!煩死了真是!】
【這麼愛演去精神病院裡讓你演個夠!】
【我覺得她最後被那變態院長性侵也不無辜,惡人還得惡人磨不是?】
【誰知道是不是她自願的啊,別是想借著院長的關係逃出來吧。】
【就是,謝虞這種人什麼做不出來?搞不好還是她主動勾引的呢。】
謝行琛陰著臉,往常克己復禮的偽裝盡數不見。
他大步上前,提起我的胳膊。
壓低嗓音隱含威脅。
「管好你的嘴巴。」
6
【哈!傻了吧,謝狗可不是我們單純善良的妹寶。】
【現在好了謝狗肯定要提前送她下線了。】
【真 6 啊死綠茶一波給自己帶走了。】
【可惜了看不到全員火葬場之後謝夫人在媒體前瘋狂扇她嘴巴子的場面。】
【滴!您的瘋人院床位卡已激活。】
我抬手,撫上面前眉眼與我頗似的臉。
「我們真的很像,哥哥。」
都是如此的虛偽、惡毒。
下樓的腳步聲漸進。
半空的彈幕不出幾秒便將映入謝母的視線。
縮在角落的謝嵐像只警惕的兔子。
嘴角的齒痕昭然若揭。
我暗自輕嘆。
再快一些吧謝行琛。
我已經厭倦了寵物間爭寵的把戲。
我掙開手臂的鉗制,轉身上樓擋住謝母。
背後陰鷙粘稠的眼神有如實質。
「媽媽,有件事我忘了跟您說。」
7
我很早就知道謝嵐會死遁。
死遁,這個小說中高頻出現的橋段。
按照流程,謝嵐在我回家後受盡冷遇。
以一場假死離開謝家。
這場精心策劃的死亡成為謝家人情感的催化劑。
他們追悔莫及,把所有恨意撒在我身上。
等待我的將是在精神病院中被虐待侵犯,徹底瘋癲的結局。
正如彈幕里所期待的。
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軌跡行駛。
似乎我做什麼都無法更改被厭棄的悲慘下場。
可現在,故事突然發展出新的走向。
我十分好奇,當提前劇透了結局,是否還能收到如期的效果呢。
聽完我結結巴巴的敘述,謝母狐疑的目光游移不定。
仿佛試圖從我臉上看出點什麼。
我訥訥地補充:
「真的。」
「昨天姐姐哭著跟人打電話的時候,我不小心聽見的。」
「說是......再也不回來了。」
聽起來分外離譜的話恰好成了彈幕最有力的佐證。
謝母心事重重,最後深深嘆出口氣。
我知道,她信了。
隨後我期期艾艾地表示想搬去學校住。
她甚至頗有些動容。
「瞎說什麼呢!媽媽好不容易才找回你,怎麼捨得讓你再離開我。」
她心疼地把我拉到身旁坐下,說了許多掏心窩的話。
「媽媽相信你本質也是個好孩子。」
「這些日子嵐嵐是任性了些。你多讓讓她,嵐嵐心腸軟,時間久了她總會接受你的。」
最後叮囑我:
「這事你先別聲張,我和你爸來處理。」
得知此事的謝父卻分外心寬。
他把我叫到跟前簡單問過一遍。
最終頗為無奈地搖頭,像個無計可施的老父親。
只安慰謝母:
「算啦,孩子去散散心,鬧夠了氣消了自然就回來了,不是什麼大事。」
「再說,又有林家小子陪著。」
「你不是老夸那孩子穩重嘛。」
謝家夫婦的認知里,所謂死遁不過是場嚴重些的離家出走。
小孩子扮家家酒的遊戲罷了。
那天過後謝嵐便像換了一個人。
她待我十分謙讓,再也不見往日頤指氣使的模樣。
我也很是上道,處處配合。
她給我什麼我就接著。
她不想讓的,我也搶在她前頭要過來。
眼瞅著這道德資本她攢得十分憋屈。
啟程的前一天,她終於忍不住。
「你以為你贏了是嗎?」
語氣中竟帶有一絲憐憫。
我眨巴著眼,故作天真。
手上卻毫不客氣地薅下她腕間一隻玻璃種翡翠鐲,套回自己手上。
「姐姐,我喜歡你這個鐲子,送我吧。」
聽說是她滿十八歲那年,謝行琛在佳士得秋拍中特意為她競下的成年禮。
謝嵐牙都快要咬碎了。
終是忍著沒把鐲子搶回去。
正好嘛,等她「死了」好讓謝家人睹物思人。
順便給我拉波仇恨。
離開前,她別有深意地譏諷道:
「有些事物不到真正失去的那一刻,都是無法估量其分量的。」
「人也一樣。」
「謝虞,好好享受這段日子吧。」
是了,活人或許爭不過死人。
但,那也得真死了才行呀。
一周後,謝家千金謝嵐在歐洲車禍溺水身亡的消息傳回國內。
8
接到使館電話時謝父謝母正帶著我參加世交好友的壽宴。
兩人對視一眼,笑意未散的面容僵硬了幾分。
他們擔憂寶貝女兒在外遇到危險。
其實早早雇好私家保鏢暗地裡跟著謝嵐。
謝嵐的行程和動向,每晚都會發到他們手上。
面面相覷之時,四處應酬的主家太太忽然大驚失色。
她快步走過來,將手機遞給謝母。
謝嵐的死訊竟上了國內的熱搜。
熱度正不斷攀升。
與此同時還有謝嵐發在個人社交媒體上對一封訣別信。
饒是知道怎麼回事,在看清從水裡吊出來的車牌號後。
謝母還是慌了神。
那是早年謝嵐在倫敦留學時常開的一輛代步車。
如火般的法拉利紅很襯謝嵐的性子。
為把戲演足全套謝嵐倒是下了血本。
謝母急忙拉著丈夫跟老友辭行,一邊抖著手撥通謝嵐的號嗎。
唯獨謝行琛,再不復往日的沉穩篤定。
雙眼紅得像要吃人。
「都是你。」
扣在我肩膀的指節用力到發顫。
「現在你滿意了?嵐嵐終於被你逼死了!」
我背脊挺直,直視謝行琛。
「是不是無論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如果在你們眼裡是我回來才逼死了她,那麼我寧願自己不是謝家人。」
話音未落,眼眶中泫然掉下一滴淚。
謝行琛冷笑,「你覺得你這些花招對我有用嗎?」
咬牙切齒的樣子只差當場把我挫骨揚灰。
「阿琛!」
謝母上前攬住我的肩膀,幾經張口卻什麼都沒說。
來往賓客竊竊私語,難掩複雜的眼神在手機和我們身上來回切換。
有口難言的謝父臉上掛不住了。
「行了,別讓人看笑話。」
這就覺得丟人了?
可這才剛剛開始,驚喜還遠遠沒有到來。
9
車上,謝母撥出許多通電話。
但謝嵐的號碼早已經是空號。
謝母掛斷手機,神色黯然。
「嵐嵐好狠的心,寧願假裝自己死了也要離開家。」
謝父憋了一肚子火,「還不都是你慣的!」
他正緊急聯繫公司的法務和公關,要求儘快撤熱搜。
順口提出一堆天方夜譚的要求。
但不知對面回了什麼。
謝父突然惱恨地捶了下座椅。
轉頭沖謝母撒氣:
「我早說該好好教育她!」
「當初接小虞回來,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咱們養她這些年哪點對不起她?」
「倒是你,就知道護著!」
謝母也覺得很委屈。
她哪知道謝嵐能弄出如此大陣仗。
一番慈母心腸全喂了狗。
我透過後視鏡打量這對怒火中燒的夫妻。
當初回謝家前,我也曾抱有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