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春運回老家,我好心幫發小的女朋友拿行李,她突然發火。
「你能不能別再騷擾我了?」
「就算我和你兄弟分手,全世界男人死光,我也不可能看你這個普信男一眼!」
我無奈解釋,我不喜歡女人。
她卻崩潰地將驗孕棒摔在我臉上。
「你強迫我,毀了我的一生,現在孩子都有了,你竟然不承認!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我和發小都震驚地看著她。
因為,我是女生。
這輩子都不可能讓她懷孕。
1
臨近年關,火車上人擠人。
我放完行李,發小陳嶼還在跟家裡打電話。
他女朋友梁倩勉強拖著大包小裹。
大學生放假回家都恨不得把東西全搬走。
「我幫你放上去吧。」
我好心接過梁倩的皮箱,她卻像看見洪水猛獸般咆哮。
「別碰我!」
我愣住,不明白她突然發什麼火。
周圍的乘客都看過來。
陳嶼也掛了電話,「怎麼了倩倩?」
梁倩沒理他,做了個深呼吸,對我說。
「林洋洋,我跟陳嶼回老家是見他父母商量結婚,我不想出差錯,所以有些話必須提前說清楚。」
「你能不能別再騷擾我了。」
「三番五次買禮物送我,幫我上課點名占位置獻殷勤。」
「就算我和陳嶼分手,全世界男人死光,我也不可能看你這個普信男一眼!」
我一時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
從小到大我因為喜歡中性穿搭,留短髮,被人誤會過好多次是男生。
但我性取向正常。
對梁倩做那些事,都是陳嶼求我的。
我家和陳嶼家是鄰居,兩個孩子一起玩到大。
他犯錯,我替他求情。
我闖禍,他幫我背鍋。
我們關係好到像親兄妹。
今年陳嶼對大一新生梁倩一見鍾情。
陳嶼臉皮薄,沒有戀愛經驗,又有點直男,就拜託我幫忙追求梁倩。
我二話不說地答應了。
替他挑選女孩子喜歡的禮物送過去,占位置好讓梁倩能和他挨著坐……
我算是促成他們的紅娘。
可梁倩對我一直沒好臉色。
以為她是介意我女發小的身份。
萬萬沒想到,她是把我當成了男人!
我無奈解釋,「我也是女生,不喜歡女孩子的。」
陳嶼扯住梁倩的胳膊,低聲道,「好端端的你鬧什麼,這麼多人看著呢,我的臉往哪擱。」
他向來重面子,最介意在外面鬧難堪。
梁倩卻並不在乎,冷笑著甩開他。
「他要是個女的,你幹嘛叫他兄弟。」
「哪個女生會放著漂亮裙子不穿,又剃寸頭的?」
「你不用維護林洋洋撒謊騙我,你就是被他老實無害的外表騙了!」
梁倩死犟著不信我和陳嶼。
她還衝著陳嶼露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周圍的乘客掏出手機錄像吃瓜,看我的眼神鄙夷嫌棄。
「長得就像個小白臉,娘們唧唧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惦記自己兄弟的女朋友,還想撬牆角,真給我們男人丟臉。」
我又不是男人!
本來就因為梁倩逛街耽誤時間,沒買到機票和高鐵票,心裡窩火。
現在又被罵。
我直接撒手扔掉梁倩的皮箱。
拿手機調出我和陳嶼的聊天記錄,懟到梁倩面前。
「看清楚,禮物和占座那些事是陳嶼讓我幫的忙。」
「我從來沒有騷擾過你。」
梁倩卻冷笑出聲,「敢做不敢當,算什麼男人。」
「上個月 27 號你尾隨我強吻我,被我報警還不悔改,事後發騷擾消息跟我說你想我!」
「你敢說不是你做的嗎!」
她也拿出她的手機,將那條「想你」給大家看。
微信頭像是我的。
消息確實也是我發的。
可那是陳嶼的意思。
2
梁倩脾氣大,陳嶼消息不秒回,她都會發火。
這段感情陳嶼是低位,每次都要買禮物低頭去哄梁倩。
27 號那天,就因為陳嶼買的奶茶沒帶杯套,梁倩直接把他拉黑。
陳嶼不得不用我微信聯繫的梁倩。
當時陳嶼還發了很多語音消息,證明是他本人。
可那些消息,現在被梁倩刪除了。
至於尾隨、強吻,就更離譜了,我壓根沒有做過!
我迅速找出完整的聊天記錄。
慶幸自己沒有刪消息的習慣,不然真的說不清楚。
」那天我和陳嶼分開後回宿舍,就再也沒出過門,怎麼可能會尾隨你。」
陳嶼也記得這事,替我說話:
「倩倩,我跟你解釋過我是用洋洋手機發的消息,你為什麼冤枉她?」
「而且她喜歡的是男人,絕不會尾隨強吻你。」
我立馬點頭贊同。
乘客看梁倩的目光多了幾分懷疑。
梁倩故作委屈,不提聊天記錄,只揪著尾隨不放。
「你兄弟欺負我,你卻信他,不信我,我一個女孩子,會用我的清白撒謊嗎!」
質問完陳嶼,她又瞪向我。
「別以為你現在夾嗓子說話就能裝女人。」
「不是男的你留什麼短髮,死變態,虧我還想這次跟陳嶼回去,探望一下你父母。」
「能教出你這種垃圾的人,也不會好到哪去,根本不配我買禮物上門!」
攻擊到我爸媽,我火氣蹭地冒出來,跟梁倩槓上了。
「報警都會有記錄」。
「我們現在就打電話查,要沒有,你就是在撒謊!必須給我和我爸媽道歉!」
梁倩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圍的乘客七嘴八舌地說:
「就沒見過這麼蠢的蠢貨,上趕著讓別人實錘自己是人渣。」
「我是律師,有朋友在警局上班,可以幫你打電話查詢證明,免得他又找藉口,說你是打的虛假號碼。」
「小姑娘你不用怕,我是自媒體博主,剛才我就開了直播,你放心大膽地揭穿他,這麼多人在,他不敢對你做什麼的。」
我才發現,那人開的直播,公屏都在罵我人妖、敗類。
火氣更大。
但憤怒是無用的,關鍵是我的清白。
梁倩流露出感激的神情,「那就麻煩你幫我打吧。」
自稱律師的乘客當即撥通朋友的電話。
確定有官方的顯示,我微微放鬆。
這不能作假。
律師開的是免提。
有梁倩提供的身份信息,那頭很快響起回復。
3
「上個月 27 號確實有梁倩的報警記錄,被人尾隨強吻了,不過雙方私下解決了。」
陳嶼懵了。
我怔了一瞬,急道,「那人是叫林洋洋嗎……」
話音未落,梁倩手快地按下掛斷。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氣極,「尾隨你的人是誰都沒問清楚,你就掛斷,我說什麼?!」
「重新打過去!」
可沒有人聽我的話。
這通電話像是實錘,確認了我是個尾隨的變態。
乘客們更加肆無忌憚地指責我。
「別再掙扎了,你給小姑娘和你兄弟道個歉,保證別再騷擾人不就行了,非得說出你是變態,你才能死心?」
「看你年紀不大,應該是大學生吧,怎麼做撬牆角這種缺德的事,我都替你爸媽覺得丟人。」
「垃圾,老子最討厭跟蹤狂。」
說話的男人抬手要打我。
陳嶼迅速擋在我身前,「你幹什麼!那裡有人在直播!故意傷人我們可以告你!」
那人訕訕放下手。
他看向委屈的梁倩,「尾隨的事你怎麼都沒有跟我說過?」
「洋洋不是那種人,你會不會受到創傷記錯了?」
梁倩語氣嘲諷,「你無條件信任你發小,我跟你說有用嗎?」
我心裡一暖。
好歹陳嶼是信我的。
忍著火,最後一次對梁倩解釋。
「先不說我是女生,尾隨、強吻,我絕對不會去做。」
她像聽到笑話,笑出了眼淚。
「林洋洋,我本來不想說這件事的,可這是你逼我的,我不能讓陳嶼再被你騙下去了!」
啪——!
梁倩掏出東西摔在我臉上。
掉在地上的,是個兩條槓的驗孕棒。
「你強迫我,毀了我的一生,現在孩子都有了,你竟然為了逃避不承認你是男的!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我和陳嶼都震驚地看著她。
因為,我是女生,這輩子都不可能讓她懷孕。
陳嶼和她戀愛一年,也沒有碰過她。
所以這孩子是……
4
我思緒亂成一團,捋不清。
梁倩還在哭。
「你是陳嶼的好兄弟,我也拿你當好朋友,可我沒想到,你對我心懷不軌,被我拒絕後,就趁著跨年夜聚餐強迫了我。」
「我不敢往外說,你就變本加厲地尾隨、欺負我……」
她說的跨年夜聚餐,是我們三人去登山露營。
那晚我和陳嶼都喝斷片了,記不清發生過什麼。
可我沒工具,怎麼作案啊!
周圍的乘客都氣瘋了,手指幾乎要戳到我眼睛裡,辱罵。
「不要臉的強姦犯!」
「以為你頂多是個垃圾,結果你連畜生都不如!呸!」
「欺負小姑娘算什麼本事!你這個渣滓!」
砰——!
有人扔來水瓶,砸中我的腦袋。
其他人也朝我砸東西。
我慌忙護住頭,無意間瞥見博主的手機螢幕。
直播間的網友都在罵我渣男,讓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