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昨日如生完整後續

2025-12-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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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她夜裡再也沒熄過燈火,她刻意逼著自己忘記那一天,對黑暗和飛蛾的恐懼就像篆刻進了她的骨血里,她再也沒在黑夜中熄滅過燈火。

此時,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殷杳杳仿佛又聽見了飛蛾扇翅的聲音。

那些聲音雖輕微細碎,卻密密麻麻地、此起彼伏地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殷杳杳在發抖,身體里的血似乎都一瞬之間冷了個透,那天夜裡被飛蛾啃噬皮肉的痛苦似乎又襲了上來,她手指緊緊攥握著地上的泥土,手指尖都在發抖。

那些飛蛾扇翅聲似乎又近了些。

殷杳杳汗毛豎起,手中一個用力,閉著眼站起身,想往外跑。

她不敢睜眼,也不敢用照明術,邁開步子往石碑後面跑,但還沒跑兩步,就又被一道無形的力給彈了回來,似乎有一道結界把她困在這裡,

她呼吸急促了些,直接施法往別處瞬移,但那種撞牆的感覺又襲了上來。

她不僅沒瞬移走,反而還摔回了原地!

「撲簌……」

「撲簌……」

飛蛾扇翅的聲音已經近到耳邊了。

殷杳杳抖如篩糠,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她又哆哆嗦嗦爬起身來,運了靈力胡亂揮舞一通,試圖去殺飛蛾,但耳邊的飛蛾扇翅聲沒有半點停歇,就好像那些飛蛾殺也殺不完一樣。

她不能再呆在這裡了,她得走。

但這裡四周都是結界,她又能走到哪裡去呢?

她想著,腳步小幅度地往前挪了兩步,步子慌亂,漫無目的。

她眼睛仍不敢睜開,就閉著眼施法,重複著殺飛蛾的動作。

迷茫恐懼之際,她突然聽見個聲音——

「西邊有個山洞,飛蛾怕洞中的氣息。」

她認出了這個聲音,顫聲開口喚他:「哥哥?」

沒人回應她,四周還是密集的飛蛾扇翅聲,就好像剛才殷孽的聲音是她臆想出來的一樣。

但不知為何,她心中安定了些。

她閉著眼,花了半天分辨出方向,又邁著步子往西邊走去。

她一步步走得緩慢,身子還有些細微的抖,但已經漸漸冷靜下來,有功夫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了。

這裡是心魔幻境,這些飛蛾扇翅聲或許是幻覺。

她想著,腳下步子加快了些,雖心中安定了許多,但還是不敢睜開眼。

沒走幾步,她卻突然又踩到個石頭,緊接著一個趔趄,身子往前傾,然後再一次被拌倒在地。

她睜了一下眼,卻見周圍濃稠的夜色之中有無數飛蛾正扇動著翅膀,正往她身上撲來!

她瞬間嚇得面無血色,倉皇地閉上眼,手臂下意識抬起來抱住腦袋,死死捂著自己的耳朵,卻依舊能聽見飛蛾扇翅的聲音無孔不入地傳進耳中。

那天晚上被飛蛾啃噬的記憶再度湧入腦海,她的手臂開始發疼,似乎已經有飛蛾落在了她身上,從袖口、領口鑽進她的衣服,啃噬她的血肉!

疼。

好疼。

渾身上下哪裡都疼。

她眼淚滴下來,不敢動彈,也不敢張嘴喊疼,似乎是害怕飛蛾藉機飛進她的嘴巴里。

即便閉著眼,她似乎仍能看見那些靈蛾的樣子,那些飛蛾的眼睛轉來轉去,嘴角的觸鬚一動一動的,渾身上下遍布的粘液和她的血混在一起,撲騰翅膀時甚至能發出些黏膩水聲。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夜裡,她已經分不清幻境和現實了。

但沒過一會,她的手突然被人牽住了。

與此同時,四周的飛蛾好像消失了一樣,那些扇動翅膀的聲音似乎也不見了。

她只聽見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道:「就這麼怕?」

那人似乎正蹲在她面前,聲音如往昔,帶著點懶意,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

殷杳杳一下就把那隻手反握住,握得緊緊的,非要手指與他的相扣在一起,十指扣得牢牢的。

她聲音帶著哭腔,又試探著小聲叫他:「哥哥,哥哥?」

殷孽很輕很輕地笑了下:「知道嗎,你害怕的時候喜歡往手裡抓東西。」

他頓了一下,與她十指緊扣著的手似乎要鬆開:「越害怕,抓得越緊。」

殷杳杳察覺到他要鬆手,於是又把他的手抓得更緊,語氣有點急:「別走。」

她似乎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現在有多失態,以往她就算心裡怕極,表面也都不動聲色,但這會兒卻不管不顧地抓著殷孽的手,不敢睜眼,但還撐起身子往他身邊靠。

她聲音發顫,竟是直接哭出來了,兩滴眼淚「啪嗒啪嗒」砸在殷孽手背上,似乎壓抑了許久的情緒都在這一刻釋放出來了。

她語氣裡帶點乞求的味道:「我害怕,你陪陪我,別走。」

殷孽嗤笑出聲,低沉悅耳的聲音被夜風卷進她耳朵里:「牽得這麼緊,本尊還能去哪?」

殷杳杳不僅不放手,而且還把他牽得更緊了,有一搭沒一搭地抽泣。

她感覺殷孽把她往上拉了一把。

緊接著,他的手指在她眼角蹭了一下。

她聽見他語氣散漫地說:「哭什麼,還不站起來?別浪費本尊時間。」

她點點頭,借力站了起來,卻仍然不敢睜眼,就牽著他的手跟著他走。

殷孽牽引著她走了一會,又說:「睜眼。」

殷杳杳眼睫顫了顫,還是沒睜開眼,咬著唇,猶豫半天才小聲說了句:「哥哥,我怕黑。」

殷孽早就知道她怕黑了,但現在只是淡淡道:「幻境種種皆為心造。」

殷杳杳已經不哭了,但聲音里還有點鼻音,依舊是小小聲地說:「杳杳知道,可是……」

她自己也知道幻境之中的所有東西都是幻象,心魔幻境之中的幻象都是她最害怕的東西,只要她凝神去想別的,幻境之中的幻象也會發生變化。

但恐懼就是恐懼,她懼怕黑暗,懼怕飛蛾,極難克服。

殷孽輕嗤,似乎正俯在她耳邊說話:「若這雙眼睛不用了,本尊就幫你挖了去。」

殷杳杳還沒來得及再說話,就感覺到他的指尖落在她眼睛上。

她急忙道:「哥哥等等!」

她頓了頓,凝神冥想,想像自己周圍的環境是亮著的,嘴裡小聲說:「只要我想像四周有光,這裡應該就不黑了。」

殷孽沒回答。

殷杳杳平復了一下呼吸,又過了一會,才緩緩睜開眼,就見面前的黑暗已被光亮驅散,眼前大亮一片。

她看清了前路,卻發現自己身邊沒有任何人,也沒誰在牽著她的手,但手心餘溫尚存。

殷孽就像沒出現過一樣,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她臆想出來的。

但她知道剛才發生的都是真的,殷孽是來過的。

她拇指和食指微微蹭了蹭,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就見身後還有一群飛蛾。

那些飛蛾像失去了目標一樣,看起來有些六神無主,還在她剛才摔倒的地方盤桓,但現在見了光,又撲騰著翅膀朝她飛過來,密密麻麻地像是交織成了一堵蛾牆,密不透風地朝著她壓過來。

殷杳杳心底仍有恐懼,她掌心靈力涌動,殺了飛在最前面的一些飛蛾,但飛蛾的數量實在太多了,殺不完似的。

她雖知道此處是幻境,卻不敢駐足在這凝神冥想,於是邁開步子往西邊的山洞跑去。

一路到了那山洞中,飛蛾果然不敢過來了,只敢在山洞外面盤旋,似乎這山洞之中真有什麼東西在震懾著那些飛蛾。

殷杳杳鬆了口氣。

她身側的光只把山洞洞口處照亮,往裡幾步,光就像是被吞噬了一樣,黑洞洞的一片。

她似乎沒之前那麼怕黑了,但也沒繼續往裡走,正打算往旁邊看看的時候,目光卻無意中掠過山洞深處。

緊接著,她身子一僵,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兩小步。

因為她看見山洞深處的黑暗之中,出現了一雙眼睛。

殷杳杳的視線正和那雙眼睛對上。

那是一雙金色的眼睛,看起來像某種鳥類的眼睛。

殷杳杳和它對視,她放輕了呼吸,沒有輕舉妄動,但小腿的肌肉已經繃緊了,隨時準備著動作,身側的手也已經不著痕跡地運起了靈力。

白色的微光聚攏在她的手心。

幾乎是同一瞬間,一道勁風掃到她面前,緊接著那東西就直接撲了出來!

殷杳杳往旁邊一躲,堪堪避開它的攻擊,就見那東西渾身長著橙紅色的羽毛,時有金色的流光於羽毛間閃動。

她目光快速往上移,發現那東西竟是一隻鳳凰!

這鳳凰像被什麼人囚禁在此處的,但她以往對四明潭了解甚少,更沒聽說過四明潭西邊的山洞裡囚了一隻鳳凰。

還不等她深思,那鳳凰就又展開了翅膀,伸出爪子飛快地朝著她的面門抓來。

殷杳杳再次側身躲了一下,但那利爪尖銳,揮出來的風刃依舊把她的衣袖拉出了兩條大口子。

她已經被逼到了山洞的角落裡,身後一步之遙就是洞口。

飛蛾們徘徊在洞口處,密密麻麻的,如瀑如簾。

那鳳凰似乎想把她趕出山洞,正飛快地扇動翅膀,扇得山洞中都颳起了一陣大風。

殷杳杳差點被那陣風從山洞裡刮出去,衣服也被風吹得鼓起來。

她伸手扶住山洞中的石壁,這才穩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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