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師體內的輪迴鏡已經被挖走了,他神智恢復了過來,幾乎是一瞬之間就意識到面前這人的修為深不可測。
他直接顫聲求饒:「高人饒命,高人饒命啊!」
殷孽沒說話,又在他脖頸處劃了一道。
這傷口和大國師在殷杳杳脖子上留的傷長得差不多,但傷口更深更可怖。
大國師疼得渾身發抖。
他總覺得面前這高人並不想給他的痛快,反而更像是在一刀刀折磨他,動作里似乎還有些泄憤的味道。
可這是泄哪門子的憤呢?他剛才可是一下都沒動過這高人吶!
大國師想著,混沌的腦子裡突然靈光一現:「高人,您生氣是不是因為那位姑娘?」
他左手顫抖著伸出來,想把殷孽掐他脖子的手掰開:「我不是故意的掐她的,是邪鏡,全都是因為它!」
殷孽目光落在他那隻左手上,前言不搭後語問了句:「剛才是這隻手?」
大國師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殷孽懶得和他說話了,直接用風刃切了他一根手指。
大國師慘叫一聲,這才反應過來, 求饒狡辯:「高人,高人,我的確是這隻手傷的她的脖子, 但我被鏡子附體了,不能怪我啊!」
殷孽又切了他一根手指。
大國師抖如篩糠,聲音都虛弱了下來:「高人, 您是不是不開心拿我泄憤吶?您……您……您要是一定要殺我,就……咳咳,就給我個痛快……」
他吐出口血,繼續說:「您剛才能一招讓所怨鬼灰飛煙滅, 為什麼偏生不能給我個痛快?!」
殷孽斂眸看著大國師滴血的手指,瞧不清眼中的情緒。
他似乎是真的不太開心, 臉上雖沒表情,卻無端叫人覺得背脊發涼, 眼尾那粒硃砂痣也未能中和掉這種入骨冷感。
大國師又道:「您給我個痛快吧, 求求您了,您要是不開心, 別拿我泄憤了……求……唔!」
他話還沒說完,左手就一陣劇痛襲來。
殷孽直接把大國師的左手砍掉了,緊接著, 又扔垃圾似的把大國師往旁邊一扔,一道法術直接將大國師焚得骨灰都不剩。
殺完了人,他手中緋極卻未收回去。
他抬眼往殷杳杳離去的方向看, 眼神是少有的陰鷙,周身氣壓低低的。
與此同時,殷杳杳已經出了陳王宮。
她根本沒去找燕吾, 而是到了一間客棧門口, 準備找間屋子住下來,在屋子裡好好研究一下輪迴鏡。
修戾從她袖袋裡探出個腦袋,陰陽怪氣道:「喲,甩掉兩個大麻煩,獨吞輪迴鏡,開心了是吧?」
殷杳杳一貫甜美的笑容里多了幾份真誠, 語氣卻一貫地虛偽禮貌:「修戾大人,杳杳聽不懂您的話。」
修戾啐了一聲。
殷杳杳沒再說話, 抬步準備往客棧里走, 結果前面突然出現一隻手臂攔在她面前。
她一抬眼,就見燕吾正站在她面前, 居高臨下地帶笑看她。
燕吾溫聲對她打招呼:「小殿下似乎走錯了方向,鬼界可不在這邊。」
修戾陰陽怪氣小聲說了句:「喲,沒想到吧, 你就算把鬼君給的鈴鐺弄廢了, 人家還不是照樣找過來了?而且他肯定早就知道你小心思一層又一層的了,所以根本沒捏碎那個玉佩, 嘖嘖。」
殷杳杳沒理修戾, 抬眸看向燕吾,一雙清澈的眼睛裡寫滿了懵懂,好像沒聽明白他的話。
她微微往後退了一步,不料卻又撞在個胸膛上——
殷孽恰是此時出現在了她身後。
他按住她的肩不讓她動彈, 微微俯身在她耳畔道說話。
語氣雖還散散漫漫的,仔細聽卻能聽出他不太開心:「千里會情郎,真是讓哥哥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