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了某種猜測,趁所有人不注意,溜了過去。
那對男女我有印象,在東南邊境殺了一個本地富豪,媒體還給他們取了個綽號「雌雄大盜」。
沒想到也被抓到了這裡。
打開屋裡的木箱,我驚呼出聲:「果然是軍火庫!」
箱子裡,全是制式步槍!
歡喜之際,慘叫突然傳來:
「啊啊!」
趙玲身中數槍,肩膀被打掉了半塊,右手不知所蹤,胸口也有中槍,鮮血不斷湧出。
我透過窗戶,看見「雌雄大盜」中的男人,補了最後一槍,轉身回來。
趙玲的屍體,墜落懸崖。
「果然有小老鼠溜了進來~」
「雌雄大盜」中的女人,突兀出現在另一個窗戶外,衝鋒鎗火舌噴涌!
我抄起步槍,就近找了個掩體。
可另一個方向,趕來的男人連開數槍!
「呼……」
我翻滾起身,將女人小腿打穿,而後換了個掩體。
對著那男人方向,就是一頓掃射。
「淦!老婆,你沒事吧?」
「我腿……腿斷了!老公,快殺了他!」
聽到對方的談話,我輕聲喘息,這房子的窗口很小,人是不可能鑽出去的。
想要出去,只能從大門。
然而,就在這功夫,我猛地發現「雌雄大盜」沒動靜了!
其中男人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蠢貨!去死吧!」
幾顆手雷,從門外滾了進來。
我四肢一片冰涼,更讓我驚悚的是,旁邊的貨架下,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個女人!
她渾身是血,如蛇般蠕動爬行。
隨著那張慘白的臉,緩緩抬起,看清其面容的瞬間,我全身血液,直衝天靈蓋:
「趙……趙玲?!」
6
靠!髒東西!
我 AK47 槍管,都已經塞進了她嘴裡,正準備扣下扳機的那一刻,她連忙掙扎道:
「別殺我,我們合作,合作!」
話音剛落,劇烈的爆炸襲來。
所幸進門處有個拐角,水泥牆擋住了大部分的爆炸,水泥碎塊橫飛。
我趴在地上,不動聲色觀察著趙玲,確認她是活人後,鬆了口氣。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想辦法出去。」
趙玲指著不遠處的綠漆木箱,道:
「那裡面,有手雷。」
我面色一喜,立馬想到了法子。
哐噠、哐噠……
手雷觸地聲傳來,伴隨著劇烈爆炸,雌雄大盜沖了進來,對著屋內就是一頓掃射。
女人面色微變,望著指著被炸開的牆洞,咬牙道:「老公,他們跑了!」
「不是告訴你別往牆邊扔嗎?」男人眉頭皺起。
女人反駁道:「不是我炸的。」
男人一愣,看到綠漆箱裡的手雷,怒罵道:「他媽的,忘了這一茬!」
這時,牆洞外的林子裡,傳來一陣響動。
兩人立馬追了出去。
就在這一瞬間,蹲在他們上方窗沿上的我,扣下扳機,一頓掃射。
子彈穿透下,死得不能再死。
不遠處,趙玲一瘸一拐地從林子裡走出,眼神有些幽怨:
「你就是這麼對傷員的嗎?」
「沒辦法,我信不過你。」我不置可否,「不敢拿自己命開玩笑,只能你當誘餌了。」
趙玲白了我一眼。
「現在該說說你的事了。」我將子彈上膛,問道:「剛才我明明看見,你被他們打死了。」
說著,我瞟了她完好的右手一眼,一字一頓:
「你總得有個解釋吧?」
7
「你們是雙胞胎?」
我有些詫異。
趙玲紅著眼點頭,「被他們打死的,是我姐姐趙倩。」
剛才她給我,大致解釋了事情經過。
當時她和姐姐趙倩,在島上醒來不久,就遇到了劉大成,一路遭到他追殺。
不得已,姐妹二人選擇分開逃亡。
運氣不好,劉大成鐵了心追殺她,途中她遇到了另一個殺人犯。
也就我之前草叢裡,看到的頭顱主人。
該殺人犯和劉大成起了衝突,被劉大成殺死。
再之後,趙玲繼續逃亡,便看見了我。
這才有了之前發生的一幕。
至於她當時為什麼消失,按她所說,是當時太害怕了,一直跑,一直跑。
等回過神來,就沒看到我了。
與我走散後,趙玲找到了姐姐趙倩。
兩人機緣巧合下,找到了軍火庫,但卻被「雌雄大盜」黃雀在後。
我思索片刻,問道:「你對這座島了解多少?」
「這裡是公海,我只知道,這座島以前是一夥海盜的據點。」
趙玲搖了搖頭,「至於其他的,我不清楚。」
公海麼……
怪不得「烏合」這些人,敢如此明目張胆。
「這座島上,都是殺人犯。」我不動聲色試探道:「你和趙倩,是殺了什麼人,才出現在這座島的。」
「殺人?」
趙玲瞬間慌了,連忙道:「我只殺了劉大成,完全是自衛反擊!」
我面無表情,將槍口向上抬了抬。
「是我姐殺了人!」
趙玲嗓音發顫,一股腦說了出來:「我和我姐是醫生,在醫院上班。」
「院長是個畜生,總喜歡騷擾我們,在一次活動上,他給我們下了藥。」
「模模糊糊中,許多男人脫掉了我們的衣服……」
趙玲眼睛有些泛紅,「這個畜生錄了視頻要挾我們,讓我們長期服務一些有身份的人。」
「姐姐不堪受辱,在一次別墅派對上,放火燒死了這群人。」
「當天晚上,我們打算偷渡去國外,躲起來,結果船被劫了,醒來的時候,就出現在這裡了。」
我察覺其中漏洞,道:
「如果一切都是趙倩做的,你為什麼也要跑?」
趙玲聞言,帶著哭腔,「姐姐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不想失去她,可……可……」
回想起趙倩慘死一幕,我暗自搖頭。
按目前的信息,趙玲就是那個含冤受罪的無辜者。
但,事情真這麼簡單嗎?
8
趙玲會不會是在編故事,裝無辜?
在我強她弱的情況下,她需要偽裝,讓我放鬆警惕。
亦或者說,事情是真的。
但我要如何判斷,她就是妹妹趙玲,而不是姐姐趙倩?
這僅是她的一面之詞。
思來想去,我打算多觀察一段時間。
我們雙方進行了信息整合,幾乎可以確定,「烏合」那群人所在,就是島中央的山頂上。
山並不高,也就海拔一兩百米左右。
當中有條小溪,自上而下淌來,是這座島上唯一的淡水資源。
我決定順著溪流沿岸,徑直而上。
「你瘋了?上面如果真是這夥人的大本營,我們這麼去,不是送死嗎?」趙玲表示拒絕。
我搖了搖頭,問道:「你還記得遊戲規則嗎?」
「當然,我們這些人,只有最後活下來的,才能離開這座島。」
趙玲話剛說完,突然警惕地望著我,「你……」
「別緊張,我沒有對你動手的意思。」
我笑了笑,「你還不明白嗎?我們就是斗獸場的野獸,他們想看到的,是我們相互廝殺。」
「如果他們真要動手,我們早就死了。」
趙玲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你的意思是?」
「我們殺上他們老巢,滅了他們。」我眼神發狠,拍了拍手裡的槍,「這樣,大家都能活!」
趙玲沉默了片刻,點頭答應。
就這樣,我們繼續趕路。
過了大概半小時,趙玲突然停了下來,「那是什麼?」
「嗯?」
我停下腳步,槍口隨著視線轉移,可環視了一周,根本沒有任何發現。
順著趙玲目光,這才看到溪流上,有什麼東西漂了下來。
近了一看,竟然是半截小腿!
我忍住心頭不適,用樹枝將其撈了過來,「切口平整,利器斬斷的,血液還在外滲,看來斬斷時間不久。」
我和趙玲對視了一眼,不言而喻。
前面有人發生了爭鬥!
我們悄聲摸了上去,儘量不發出聲響,漸漸地,溪水呈淡紅之色。
血液,混進了水裡。
不多時,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道熟悉身影——「雨夜屠夫」王守德。
此刻他面目猙獰,騎在一個人身上,將對方腦袋死死按進水裡。
就在我們以為,局面已定時,王守德身子突然失去平衡,翻進了水裡。
撲騰了兩下,便沒了動靜。
我這才看見,王守德小腿斷了,後心位置有刀柄,幾乎完全沒入血肉。
溪水被染成猩紅之色,有個惡鬼般的男人,緩緩爬了出來,臉上的五官,就像融化的蠟油。
糊成一團。
兩枚眼睛斜對著,兇狠得駭人!
「唔……」
趙玲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渾圓,恐懼幾乎溢出來,「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9
「他是誰?」
我察覺異樣,低聲開口。
趙玲身子都在顫抖,咽了口口水,「他就是……」
滋啦!
「我是院長啊!」男人不知何時,竟摸到了近前,一刀揮了下來,「趙玲你個小婊子,原來還沒死!」
我一把將趙玲拉開,抬手就是一槍,打穿了男人手腕,刀直接飛了出去。
趙玲白著臉尖叫:「別殺我!是姐姐,不是我,不是我燒的你們!」
被喚為院長的男人,捂著手慘叫。
聽到趙玲的話,他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厲聲咆哮:
「我當然知道是趙倩那個賤貨!看到我的臉了嗎?她把高度伏特加倒在我臉上。」
「那種火焰在臉上升騰,皮肉蜷曲的感覺,你明白嗎?!」
說著,他越來越激動,直接撲了過去。
「我沒少給你們兩個賤人錢,你為什麼不阻止你姐姐?為什麼?」
趙玲踉蹌著後退。
我一腳踢向院長腹部,抬槍發狠道:
「再他媽向前,老子崩了你!」
院長靠在樹幹上,驀地噴出一口鮮血。
背後有血不斷滴落。
我趕忙湊過去,卻發覺他眼神都渙散了,背後半截樹杈,幾乎完全插入後心……
死了。
我暗罵了一句,對趙玲說道:
「趕緊走,剛才這麼大動靜,保不准有人聽到趕來。」
趙玲回過神來,小心跟在我身後。
啪!啪!啪!
富有節奏的掌聲,自對岸傳了過來。
我猛地回頭,瞳孔驟縮!
一個梳著精緻背頭,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緩緩從林子裡走出,「你們往哪兒走?是去山頂嗎?」
「要不也帶我一個?」
一個名字,從我喉嚨中擠出,「食人魔,李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