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去雲南支教,不久後失聯。
只留下詭異的朋友圈:
「黑狗長出白鱗片,肉井眨著千隻眼,人類逃不出哀牢山!」
私下聯繫她無果,我報警求助,但警方卻不予立案。
無奈之下,我只好孤身前往雲南。
彼時的我還不知道,真正埋藏的恐怖真相,已經開始浮出水面……
1
兩個月前,我姐前往雲南支教。
支教地點是哀牢山西北麓,一個叫多吉的小村子。
剛開始,她朋友圈分享的多為自然風光、當地民俗,以及一張張稚嫩的學生笑臉。
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一天前,她發了一條怪誕的朋友圈:
【黑狗長出白鱗片,肉井眨著千隻眼,人類逃不出哀牢山!】
我當時還評論了一句:【午飯吃了彩色蘑菇?】
她沒回我。
但不到半分鐘,她又發了條朋友圈:
【不要斬斷陰陽絲!】
陰陽絲?
看得我滿頭霧水。
難道她真的誤食毒蘑菇,產生了幻覺?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發信息詢問,但一下午都沒得到回覆,心急之下便給她打了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連撥好幾次,都是熟悉的電子音。
任何我姐的聯繫方式,我都試了個遍,始終沒有回應。
心中不安越發濃郁。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趕去了派出所。
「警察同志,我姐失聯了!」
聞言,值班的警察瞬間精神了,「別慌,慢慢說,你姐叫什麼名字?多久失聯的?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哪兒?」
「我姐叫宋瑤,她兩個月前去雲南多吉村支教,開始都好好的……」
「可從昨天中午到現在。」我聲音不自覺顫抖,「我……我就聯繫不上她了!」
警察一邊安撫我,一邊敲擊著鍵盤,「你別著急,我先查一下這地方,好聯繫那邊的同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情況怎麼樣?」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
警察冷冷地望向我,嚴肅道:「下次再報假警,當心給你拘留。」
「報假警?!」
聽到這話,我頓時急了,「警察同志,我姐真的失聯了,她可能有危險!」
「還在裝!」警察面色不善,「我剛才查過了,雲南根本就沒有多吉村!」
「而且戶籍上顯示,你是獨生子。」
說到這,他直視著我:
「你哪兒來的姐姐?」
2
「獨生子?這怎麼可能!」
我搖了搖頭,點開手機,指道:「你看,這是我姐微信,她還發了兩條古怪的朋友圈。」
警察看了眼手機,又看向我:
「你確定?」
我後知後覺,看向手機螢幕,冰冷涼意直衝太陽穴!
那兩條朋友圈,消失了!
手機介面,根本就不是我姐微信主頁,而是我自己的主頁。
「剛才還有的……」
我連忙劃了劃手機,卻怎麼也找不到我姐的微信。
「都說了下不為例。」警察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沒必要再裝了。」
我急得滿頭大汗,懇請他再給我一次機會。
旋即撥打熟人電話,試圖佐證,可他們都告訴我——我沒有姐姐!
最終,警方說我胡鬧,不予立案。
回到家,姐姐放家裡的衣服、上學時的獎狀、拍過的合照……所有的一切都不見了!
好像整個世界,抹去了她的所有痕跡。
之後幾天,我都在尋找我姐存在過的依據,可越尋找越絕望。
甚至一度懷疑,我是不是得了精神病,所謂的「姐姐」是我幻想出來的?
可腦海中的記憶,都太真實了。
父母車禍早逝,我和我姐是被奶奶養大的,直到三年前奶奶心梗去世,姐姐成了我唯一的親人。
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我不願相信!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梳理著所有細節。
除了不存在的「多吉村」外,最關鍵的信息,便是我看到的那兩條朋友圈:
【黑狗長出白鱗片,肉井眨著千隻眼,人類逃不出哀牢山!】
【不要斬斷陰陽絲!】
雖然內容晦澀,但仔細研究,還是能提取出有用信息
在假定我姐存在的情況下,她在哀牢山附近支教,而她朋友圈又說「人類逃不出哀牢山」。
已經有兩處細節,都指向了哀牢山。
難道……她被困在了這座山里?
思來想去,我決定親自去一趟雲南,哪怕全世界都放棄了姐姐,我也不能放棄她。
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車窗外景色變換,列車駛向茫茫黑暗。
彼時的我還不知道,未來困住我一生的夢魘,已經將我籠罩……
3
哀牢山,國內著名的人類禁區。
除了外圍極少部分區域,開發出景區外,絕大部分地區都是濃密的原始森林。
常年大霧籠罩。
每年不乏有各類探險隊,在其中失聯。
據我查詢的資料,哀牢山西北麓,也就是「多吉村」所在方位,即是大片無人區。
說心裡不犯怵,那是假的。
但總有些事不得不做,大不了在當地多找幾個嚮導,總不至於全都迷失在裡面。
下高鐵後,我包了個車前往哀牢山。
「師傅,哀牢山附近有叫多吉的村子嗎?」
「沒聽過。」司機搖了搖頭。
得到預料之中的答案,我並沒有氣餒,只是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許是車程較久,司機閒不住嘴,搭話道:
「年輕人,你去西北麓作甚?那地方邪氣得很。」
我打了個哈哈,反問道:「師傅有說法?」
「大概三四年前,我有個老表從那進去採藥,五個人進去就他一個人回來。」司機嘆了口氣。
我心頭一驚,「是遇到了意外?」
「沒人知道他們遇到了Ṭũ²什麼。」
司機臉色微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老表出來人已經瘋了,什麼都問不出來。」
「不到三天,他整個人身上肉都化了,像灘黑色的爛泥。」
說到這,他後怕道:
「後來給他埋了,墳包不僅離奇開裂,就連棺材裡放的『遺體』,都不見蹤影。」
「當時有人路過,說看見一個大黑蛾子,從墳里鑽了出來!」
不知不覺,我竟出了一身冷汗。
繼續追問道:「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奇怪的地方……」司機想了想,「還有的話,就是他當時天天跪拜女媧娘娘,念叨著想回聖村什麼的。」
我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聖村?那是什麼地方?」
過了半晌,司機沒回話。
於是,我向前探了探身子,抬手拍拍司機肩頭,「師傅,你那老表……」
話未說完,我觸電般收回了手。
那肩頭下的觸感,冰冷黏膩,像有東西在蠕動!
咔嚓。
司機緩緩扭過頭。
轟的一下,細密的恐懼在我頭皮炸開!
男人慘白的臉上,眼球暴凸,如被踩碎的葡萄般爆開,兩顆猙獰蛇頭鑽了出來!
緊接著是嘴巴、雙耳、鼻孔……
我大叫一聲打開車門,翻落下來。
砰!砰!
我看清周圍環境,是在某個隧道。
頂部不斷有水泥塊墜落。
我抬頭望去,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肉?!」
4
空氣中,腥臭蔓延。
「隧道」剝落的水泥之下,竟是露出了肉質紋理,表面不斷沁出乳白色黏液。
就像……某種生物胃部!
我來不及多想,拚命往回跑。
可下一瞬,潮水般的黏液將我包裹,窒息感襲來,我失去了意識。
……
再睜眼,周圍是大片的原始森林。
不遠處傳來歡聲笑語。
是個小村落。
我起身走了過去,看見村口有塊大石頭,表面長滿青苔,用手撫了撫。
依稀可以看見,上面寫著三個字:
【多吉村】
5
「這就到了?」
我愣了愣神,剛才不是還在「隧道」中……
「宋老師回來啦!」
耳邊突然傳來銀鈴般的笑聲,一個扎著馬尾的小女孩跑過來,抱住我的大腿。
很快,一堆孩子跑了出來。
一張張天真又稚嫩的笑臉,圍著我齊齊大喊:
「宋老師回來啦!」
「宋老師回來啦!」
「宋老師回來啦!」
「……」
不斷迴蕩的笑聲,讓我有些眩暈,搖頭道:「我不是你們的宋老師。」
漸漸地,大人們也聚了過來。
有個滿頭白髮的老人趕來,「是宋老師嗎?」
「你們認錯了。」我摘掉帽子,露出頭上短髮,「我是宋瑤老師的弟弟,我叫宋霄。」
「那宋老師具體多久回來?」
老人喉結滾動,「她已經走了快一周了,村子裡的孩子們鬧著要老師。」
「ťú³我來這裡,就是來找我姐的。」
我臉色有些難看,「她失聯了,到處都找不到她。」
「宋老師會回來的。」老人突然露出篤定神情,「我們都相信宋老師會回來。」
「沒錯!宋老師會回來!」
大人和孩子們異口同聲。
我疑惑道:「她自己說的?」
「宋老師經常離開,但每次隔一段時間,就會回到村子。」老人神色鄭重,「從無例外!」
「經常這樣?」我問。
老人點點頭。
我沉吟片刻,道:「上次她離開了多久?」
「一個多月吧。」老人皺了皺眉,「記不清了,反正近兩個月。」
「五十五天!上次宋老師離開了五十五天!」
有個紅臉男孩將手高高舉起。
我眉頭緊鎖,「她說沒說去幹嘛?」
老人搖頭不語。
雙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隨後,老人率先開口:「你是宋老師的弟弟,應該也是大學生吧,要不就先住在村裡,等她回來。」
「這些天,希望你能幫忙教教孩子們,我作為村長,代表所有村民感謝你。」
孩子們仰頭望著我,眼裡滿是期待。
我點頭答應。
一是看著孩子們天真的笑臉,我心軟了;二是想隨機應變,我莫名其妙來到這裡,本就透露出詭異。
果不其然,來村子不到半天,我就察覺不對勁。
這座村子裡,有太多古怪的地方了。
比如,村長家的那條大黑狗。
6
我被安排住在村長家。
隔壁就是我姐住的房間,想著代為授課,平時看我姐的教案、教材也方便。
村長家空房間多,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一條大黑狗。
當時看到那條大黑狗的第一眼,我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條朋友圈:
【黑狗長出白鱗片,肉井眨著千隻眼,人類逃不出哀牢山!】
黑狗是細犬,毛髮綢得發亮。
我仔細觀察過,連一根白毛都沒有,更別提什麼白鱗片了。
唯一怪的,是它不叫喚。
哪怕看到我這個外人,它也不叫,就低著頭,兩枚骨碌碌的眼睛,直直盯著我。
很滲人,讓我背脊發涼。
這種感覺很熟悉,但我一時想不起來。
村長說,這是守山犬的種。
咬人的狗是不叫的,別看它默不作聲,真要有毛賊來了,不掉塊肉,是走不脫的。
本來我以為,是我太神經質了。
直到今天上午,我看見大黑狗躲在屋外草叢裡,吞掉了一隻大公雞。
沒錯,是吞。
當時我看了兩小時教案,眼睛酸澀,望著綠葉緩解疲勞。
正巧看見大黑狗,躲在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