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凡見到我,耀武揚威地喊:「爸爸,秦薇薇來找你求復合了。」
我一愣,以為自己耳朵壞了。
他接著說:「秦薇薇,爸爸要在這裡對小潔老師求婚,你後悔也沒用了,哈哈哈哈!」
蔣潔連忙走過來:
「姐姐,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一直很想被人求一次婚,所以我拜託明遠哥幫我這個忙。」
我手心直發癢,差點抬手給她一巴掌。
齊明遠也過來:「你是不是不生氣了?小潔她不容易,她不像你是千金大小姐,能堂而皇之地啃老。她的每一步,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我知道你吃醋,這樣吧,只要你把那個限量包給她,再在市區里給她買套大平層,不用太大,三四百平就行。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以後,我就和她劃清界限。」
我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
他居然說得理直氣壯,好像我欠他一樣。
「你放心,我最多一個月去看她兩次,一次不超過兩個小時。」
「以後我們還是一家人,小凡不能沒有你。畢竟我又不會洗衣做飯,你不在,這些事誰來做?」
我真的是氣到笑出聲。
「齊明遠,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我秦薇薇就上趕著給你們當保姆?」
「我今天來,是取消訂婚宴的。你要向這個賤人求婚可以,自己掏錢重新訂場地。」
「不過在此之前,把你偷走的包和首飾,統統還給我。」
齊明遠脖子一梗:「哪有什麼首飾?你那些不都是假貨嗎,你當初自己說的。我就隨便拿去送人了啊。」
我噎了一下。
當年我為了隱瞞身份,說自己的包是買來撐面子的A貨,沒想到讓他拿捏了。
蔣潔跟著點頭,我一眼看到了她耳朵上那對耳釘——藍鑽的。
是我祖母的那對藍鑽耳釘!
我眼睛瞬間紅了,衝過去要去摘:「那是我的!把它還給我!」
蔣潔嚇了一跳,往後一躲,齊明遠一把將我推開,推得我一個踉蹌。
我瞪著他:「這是我奶奶留給我的遺物!你憑什麼給她?」
蔣潔聽了這話,一臉嫌惡:「啊?這耳釘是死人的?怪不得我這幾天總覺得頭暈呢!」
她把耳釘摘下來,「天吶天吶,太晦氣了。」
然後,她居然直接一揚手。
耳釘被她甩到了餐廳外面,幾下滾進下水道里。
我顧不得形象,飛奔出去,趴在地上,伸手去掏那個下水口。
耳釘就在裡面,可我怎麼也夠不到。
身後傳來齊明遠嘲諷的聲音:
「喲,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千金大小姐跪在地上撿垃圾的樣子。」
「你裝什麼呢?在我面前裝窮,不就是不想讓我花你錢嗎?我偏花,你能把我怎麼樣?」
「誰不知道你是我齊明遠的舔狗,你現在嚇唬誰呢?」
「你知道我為什麼看上你嗎?就因為你屁股上那顆痣,總讓我想起小潔。」
「我捨不得睡她,正好你上趕著。」
我震驚地回頭看著他。
我想得還是太簡單了,我秦薇薇,竟然給人做了五年替身。
我隱瞞身份,是想對家人證明,他愛的是我這個人。
但他把我當成充氣娃娃!
他真的窮,窮得連「秦家大小姐」四個字的分量都不懂。
他不知道,我有的是辦法,可以用錢買他一條胳膊,一隻腿,甚至半條命。
我掏出手機:「劉叔,把所有保鏢都帶上,十分鐘內到我這裡。」
「我有個人要處理。」
我循序掃過眼前幸災樂禍的三人,糾正了說法。
「……不對,是三個人。」
齊明遠見我打電話叫人,抱臂冷笑:「喲,今天不報警,改叫人了?」
「別裝了,你今天特意過來,不就是為了挽回我嗎?你不過只是小潔的替身罷了。」
「真是的,當年跟我睡的時候你多乖啊,現在怎麼變成潑婦了?」
我還沒開口,一個小小的身影已經沖了過來。
齊小凡不知從哪學來的動作,朝我臉上啐了一口口水。
「你就是個倒貼貨!」他叉著腰。「爸爸都說了,你離不開他,一天天舔得他都煩死了。」
「還有小潔老師也說了,女人淪落到秦薇薇的份上,也是夠悲哀的。你自己想想,你除了有錢,哪裡比得上她?」
「女人啊,就是該被男人捧在手心裡寵著。」
「秦薇薇,這裡沒人向著你,你不覺得自己可憐嗎?」
他的唾沫順著我臉頰滑下,我的拳頭一點點攥緊。
這個孩子,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我和齊明遠一直沒有領證,我本來不想要孩子。
但齊明遠說不舒服,執意不做避孕措施,我才懷孕了。
是他跪下來求我,讓我生下這個孩子。
後來他幾次醉酒回家,我都聽到他說醉話:
「秦薇薇這個賤貨,帶球跑逼我娶她……」
「呵呵,老子就耗著她……把她耗成老女人,沒人要了再說……」
我明明聽清了,卻還自欺欺人,覺得酒後的話不算數。
其實老天爺早就給了我機會,我偏偏到現在才醒悟。
好在也不太晚。
從我胯下生出來的孩子,既然變成了刺向我的刀,我也不需要對他客氣了。
我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你再說一遍。」
齊小凡毫不畏懼,又一口口水噴在我臉上:「你賤!你就是賤!」
「啪!」
一聲脆響。
我抬手,毫不猶豫地甩了他一耳光。
他懵了,臉上的囂張氣焰還沒來得及散去,淚水已經打著轉兒地湧上來。
我沒有停手。
「啪!」
另一邊也跟上,我左右開弓,毫不手軟,把他打得嚎啕大哭。
「你罵我賤?」我眯著眼,字字如刀,「那就讓你記住,嘴賤,是要付出代價的。」
蔣潔臉色一變,趕緊衝過來護住他:「姐姐,我知道你是和我生氣……但你不能打孩子啊。」
「你現在這個樣子……跟個潑婦有什麼區別?」
我冷笑一聲,下一個耳光就甩在她臉上:「知道我下一個要打你,這麼著急就湊過來了?」
我甩完這巴掌,蔣潔的臉立刻紅腫。
齊明遠幾步衝上來,臉色鐵青:「秦薇薇,你鬧夠了沒有?動我兒子,現在還敢動小潔?」
我瞥了他一眼,從地上撈起一把黃土,朝他臉上砸去。
土沫子糊得他滿頭滿臉,他踉蹌後退兩步,怒吼:「你找死?」
齊小凡哭著喊:「爸爸,小潔老師,我們三個人是一撥的!一起打死秦薇薇!」
我聽見這話,笑得差點站不穩。
此時,幾輛黑色商務車疾馳而來,在餐廳門口穩穩停下。
劉叔第一個下車,眉眼冷肅,身後是幾名穿著整齊、面無表情的保鏢。
他們是我爸身邊最得力的一組人,看著我長大。
劉叔迎上來:「大小姐,我們來遲了。」
保鏢同時鞠躬:「大小姐好!」
「嗯,剛好。」我抬眸,「動手吧。」
我話音一落,劉叔點頭,兩個保鏢立刻上前,把齊明遠按倒在地。
接著,一個人拽著他的頭髮把他拎起來,兩人一前一後,一拳打胸口,一拳摜後背,打得他哀嚎不止。
我抱著胳膊欣賞。
齊明遠像條狗一樣被拖來拖去,他一開始還咬牙硬撐,罵罵咧咧地吼:
「你們敢動手?我報警——我他媽讓你們全坐牢!」
我朝劉叔抬了抬下巴:「嘴太碎,牙廢了吧。」
「明白。」
其中一名保鏢一腳踹在齊明遠的下頜。
齊明遠一口血帶著一顆門牙噴了出來,他終於認慫了:
「別……別打了!我錯了!秦薇薇,我求你,我錯了……我他媽的有眼不識金鑲玉,我混蛋,我是狗!你放過我吧!」
蔣潔嚇得臉都白了,摟著齊小凡往後縮:
「你瘋了嗎?你這是犯法的!你讓人打他,你不怕坐牢嗎?我錄視頻了!我要報警!」
我輕笑一聲,從包里拿出手機晃了晃:
「周局,您上次說想請我吃飯的事,正好,我這邊剛清理了幾個垃圾,有空來收拾一下?」
「另外,關於我的財物失竊的事,我找到犯人了。麻煩您來一趟。」
電話那頭恭恭敬敬:「秦小姐,我馬上安排。」
我掛斷電話,看都不看臉色慘白的蔣潔,只對保鏢道:「繼續。」
保鏢們立刻動作,毫無手軟。
齊明遠被揍得滿臉血污,臉頰腫成豬頭,嘴裡牙齒缺了好幾顆,話都說不清,只能斷斷續續地哼哼:
「別……別打了,我真的……真的要死了……」
蔣潔也沒逃過。
兩個女保鏢一左一右將她摁在地上,頭髮被拽得脫落,臉上巴掌連著巴掌,紅腫一片。
她身旁的齊小凡也被按住了,由我親自揍得他鼻青臉腫。
不多時,警車疾馳而來。
市局的周局快步迎上來:「秦小姐。」
我點頭:「人我給您留著了,證據我也帶了。」
我轉身,從包里拿出一份列印好的資產清單:「我的個人財物被盜竊,經統計,具體的金額是一億三千六百八十萬七千四百元整。」
周局眉頭一挑:「金額過億,屬於特別重大經濟犯罪。」
「按照最高法解釋,若屬實,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甚至死刑。視情節定。」
齊明遠聽到這話,臉色瞬間煞白。
他拚命想爬起來,卻被一名保鏢按住了脖子。
「不是……不是……薇薇,我不知道會這樣!」
「我……我就是一時糊塗,我看你這麼多包,我拿幾個也不會怎麼樣……我們不是馬上就要結婚了嗎?你不能抓我啊……」
他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抬頭又看著周局:
「警察叔叔,這……這也不是我要偷的,是蔣潔讓我拿的!」
「是她逼我的啊!要不是她說要香奈兒、愛馬仕、還有高定包,我哪敢動薇薇的東西……」
蔣潔本來就快崩潰,聞言破口大罵:「去你媽的!」
她溫柔的白月光人設蕩然無存:
「你現在是想拉我墊背是不是?你為了泡我,說送我一個包就讓我陪你睡一次,現在把罪都推我頭上?你以為我是你親媽啊,替你頂罪?」
我掏了掏耳朵,對周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