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布達拉宮,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薩街頭,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
——倉央嘉措
殘雪凝輝冷畫屏,落梅橫笛已三更,更無人處月朧明。
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里憶平生。
——納蘭容若《浣溪沙·殘雪凝輝冷畫屏》
倉央嘉措生於一個農奴家庭,被指定為「轉世靈童」後,被被帶入布達拉宮。
他雖有達賴喇嘛之名,卻無實權,只是一個傀儡而已。身心皆被禁錮,任人擺布,他內心鬱郁,索性縱情聲色。
據記載,他一到晚上就化名達桑旺波,「身穿綢緞便裝,手戴戒指,頭蓄長發,醉心於歌舞游宴,夜宿於宮外女子之家」。
而納蘭性德雖出身高門,自幼才名頗著,引得無數名士欣賞甚至追隨。但他的詞卻「婉麗淒清」、「幽艷哀斷」,時常縈繞著惆悵之情。
只因他也有著「短衣射虎」、「倚馬千言」的豪情壯志,卻不得不被困於宮廷,始終沒有機會實現自己的理想與抱負。
不一樣的際遇,卻有著相似的矛盾人生,有著「不可為人道也」的悲哀。
他們一個在夜色中恣意狂縱、聲色犬馬,一個在月光下聞笛落淚、孤獨寂寥,卻同樣懷抱著無法紓解的痛苦,低回深婉,另讀者不勝其哀。
在晨曦的微光中,他們是同樣被賦予絕世才情的詩人,也是兩個「清涼孤絕」的生命。
在夜晚的淡月里,他們各自承受著孤獨與悲傷的沉重,卻以純真的天性,書寫著對生命深情的告白。
在歲月的長河間,他們的詩歌跨越了蒼茫時空,那些雋永的詩句被有緣之人一次次翻閱,一次次傳誦。
他們的靈魂如同相互呼應的琴弦,在詩行里徜徉,在時光深處交織成永恆的華章。
他們都是世間最美的情郎,一見便驚艷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