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拉著她的手往府里走,掌心粗糙卻溫暖,「這些年你受的苦,爹一定加倍補償你。」
阿玉被他牽著,腳步有些踉蹌,眼角的淚還在往下掉。
本是一副其樂融融的相認場面,府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譁。
管家慌慌張張跑進來,臉色發白。
「王爺,門外來了位姑娘,說、說她才是您要找的郡主,還拿著……拿著王妃留給郡主的信物!」
5.
雍王臉色冷下來。
「玉兒,你方才說過,信物被人偷走了。」
「沒想到這小偷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竟敢找上門來。」
他拍了拍阿玉的手。
「你先歇著喝口茶水,這事交給父王去處理。」
說罷,雍王便大步朝門口走去。
......
鏡頭切到府外,長身玉立的男子從鑲金嵌玉的馬車裡鑽出來,對著雍王一拜。
「皇叔,侄兒找到玉敏妹妹了!」
雍王臉色大變,我也跟著愣了愣。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鳳臨天下》的男主蕭熠。
是自幼喪母,憑著一腔深沉心計從深宮艱難長大的三皇子。
如今剛被貴妃收為養子,羽翼漸豐,依稀有了和太子奪嫡的架勢。
蕭熠轉身,小心翼翼地從馬車上扶下冷傾城。
「侄兒與這位冷姑娘極為投緣,偶然得知冷姑娘此行進京尋親,細問之下才知道她身懷雍王府的玉佩。」
「侄兒知道皇叔多年苦尋玉敏妹妹,便不敢在路上耽擱,馬不停蹄送她來與皇叔相認。」
冷傾城怯生生地往蕭熠身後縮了縮,手裡緊緊攥著那塊玉佩,眼眶紅紅地看向雍王。
「小女……小女確實是來尋親的,這塊鳳紋玉佩,是自記事起便帶在身上的信物。」
雍王的臉色瞬間沉得像淬了冰。
他掃了眼冷傾城,又看向蕭熠,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
「哦?你幫了本王這麼大的忙,想要本王如何還這情?」
「什麼還不還的,皇叔這話見外了。」
蕭熠笑意不變,眼底卻掠過一絲算計:「都是一家人,為皇叔分憂是侄兒分內的事。」
我在螢幕前氣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蕭熠你個滿肚子壞水的,明顯是想借著「認親」拉攏雍王勢力吧!】
【冷傾城這演技,不去唱戲可惜了,眼淚說來就來!】
原劇情里,蕭熠還真得逞了。
雍王認下冷傾城後,蕭熠借著探望冷傾城的名義,與雍王府走動更加密切。
甚至在上元節的慶典上,冷傾城當眾駁斥太子,稱讚蕭熠。
迫使雍王府與太子決裂,不得不歸入蕭熠黨。
不過這郡主身份也是他們倆之間的阻礙,畢竟是堂兄妹,世俗意義上不能在一起。
蕭熠死死壓制著這份感情。
直到冷傾城的身世暴露,雍王怒極要把她趕出府。
那時太子已被流放,皇上病重,放眼朝野,監國的蕭熠已是隻手遮天。
他按著雍王的頭,逼迫他認下這個女兒。
更過分的是,他登基後,為了順理成章地迎娶冷傾城。
不惜給雍王扣了頂謀反的帽子,王府幾十口盡數抄斬。
唯有冷傾城搖身一變,成了個二品官員的嫡女,選秀進宮,擁立為後。
雍王一家午門斬首時,蕭熠和冷傾城並肩站在城牆上。
他問冷傾城是否怪她,畢竟當初雍王曾對她如親生女兒一樣好。
冷傾城看著天邊蔓延開的紅,只是不屑地笑了一下。
「我為何怪你?」
「雍王府上下都是一些偽善之徒,他們以為我是郡主時,便裝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樣子。」
「可在得知我並不是郡主時,一個個翻臉比翻書還快,要不是你出面保護我,他們指不定要怎麼對我。」
「欺我辱我者,必加倍還之,你就算不給他們定罪,我也要?ū??親手報復回去。」
6.
幸好,現在劇情有了變化。
雍王根本不會認下她。
阿玉不知何時從府里走了出來,站在雍王身側,攥緊了拳頭。
「你胡說!她叫冷傾城,不是什麼玉敏!我的玉佩就是被她偷走的!」
蕭熠從未見過雍王妃的樣子。
所以見到阿玉,只是驚訝地挑眉:「這位姑娘是?」
「她才是本王的玉敏!」
雍王將阿玉護在身後,眼神銳利地盯著蕭熠。
「蕭熠,你可知欺瞞皇室、助紂為虐是什麼罪名?」
蕭熠臉上的笑容終於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復如常:「皇叔息怒,侄兒也是聽冷姑娘所言,並非有意欺瞞。只是這位姑娘說玉佩被偷,可有證據?」
他話鋒一轉,將難題拋給了阿玉。
冷傾城立刻接話,聲音哽咽:「我沒有偷……玉佩一直好好地在我身上,許是這位姑娘認錯了人,想攀附權貴才這般說的吧。」
【我呸!倒打一耙第一名!】
我氣得瘋狂發彈幕。
【阿玉,說玉佩背面的字!懟死她!】
「冷姑娘,你拿了我的玉佩這麼久,應該見到背面那些奇怪的紋路了吧?」
阿玉像是聽到了我的話,深吸一口氣,朗聲道:「其實玉佩背面刻著一個『瑾』字,也正是這枚瑾字,師父才把我取名為阿玉。只是這麼多年被我反覆撫摸,字跡已經變得模糊不好認了,你敢把玉佩拿出來看看嗎?」
冷傾城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下意識地將手往後藏。
蕭熠眼神一凜,顯然沒料到還有這一出。
他乾咳一聲,試圖打圓場:「許是時間久遠,冷姑娘忘了……」
「夠了!」
雍王厲聲打斷他。
「蕭熠,你若想摻和本王的家事,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
他轉向侍衛,「把這個冒充王府郡主的女人拿下,仔細審問!」
蕭熠沒想到雍王如此不給面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看著被侍衛按住的冷傾城,又看了看態度堅決的雍王,最終咬了咬牙:「皇叔,此事或許有誤會,還請皇叔三思。」
阿玉扯著雍王的袖子,輕輕搖了搖。
最終,雍王冷哼了一聲,讓人放了冷傾城。
冷傾城踉蹌著被侍衛鬆開,手腕上已留下兩道紅痕。
她不敢看雍王,只死死盯著阿玉,眼神里淬著怨毒。
卻又很快掩去,換上一副委屈模樣:「多謝王爺開恩……只是小女確實……」
「滾。」雍王的聲音像冰錐子,砸得冷傾城後半句話卡在喉嚨里。
蕭熠見狀,知道再糾纏只會引火燒身,忙打圓場:「既然皇叔自有主張,侄兒便不多擾了。」
他扶著冷傾城轉身時,低聲道:「先隨我走。」
冷傾城不敢作聲,只能任由他半扶半拽地登上馬車。
我在螢幕前急得跳腳。
【就這麼放他們走了?這不是放虎歸山嗎!】
【冷傾城睚眥必報,阿玉你可攤上大事了!】
阿玉輕嘆了聲,極小聲說道:「我知道的,可我不想讓爹爹因為我與那位皇子樹敵。」
【我先幫你看看他倆要搞什麼鬼吧。】
7.
鏡頭正好切到了男女主那邊,我瞪大眼,連一秒都不敢鬆懈。
冷傾城和蕭熠的戲份足足播了二十分鐘。
總結下來就一句話。
狼狽為奸,惺惺相惜,你情我願,少兒不宜。
給冷傾城上藥的蕭熠,好像一條發情的狗。
感覺他手上不是金瘡藥,好像是生生不息的那種藥。
也許編劇覺得觀眾就喜歡看這種擦邊的。
藥擦著擦著他們就滾上了床單。
我數了一下,二十分鐘以內,包含了深深淺淺的十二次吻戲,三次含含糊糊的床戲。
終於在我忍不住想吐的時候,冷傾城窩在蕭熠懷裡,把玩著他的髮絲,狀若無意地說了一句:「你說過幫我對付那個小醫女,還算不算數了?」
蕭熠抓住冷傾城的手親了下。
「你們女子最看重的是什麼?是名節。」
「先讓她快活兩天,等到了上元節,我就找人當眾毀了她。」
冷傾城咯咯笑了起來,手指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你好壞啊。」
「那你介不介意我再壞一點?」
......
我不耐煩地拖著進度條,想等鏡頭切到阿玉的時候提醒她。
可是這進度條仿佛被釘在了螢幕上一般,怎麼都挪動不了。
我只能忍著噁心,又看著這倆玩意談了十分鐘的戀愛。
好消息,鏡頭終於切到了阿玉那邊。
壞消息,時間線已經跳轉到上元節,阿玉已經被擠進人流里,和丫鬟走散了。
我用畢生最快的速度打字道:
【冷傾城準備在上元節對付你,儘快和丫鬟會合回府!】
阿玉的聲音恐懼到發顫:「老神仙,我找不到丫鬟了。這裡好黑,我好害怕。」
人群突然一陣騷動,幾個醉醺醺的漢子撞了過來,手不規矩地往她腰間探。
阿玉嚇得往後縮,卻被後面的人潮抵住,退無可退。
其中一個絡腮鬍笑得不懷好意:「小娘子生得這般標緻,陪哥哥們喝杯酒如何?」
腥臭的酒氣撲過來,阿玉胃裡一陣翻湧,抬手想推開他們,手腕卻被死死攥住。
幾番掙扎,已經被強拖到黑漆漆的小巷子裡。
「放開我!」
螢幕前的我雙手緊緊攥拳,恨不得衝進去保護阿玉。
【哨子!拓跋弘送你的那個鷹哨!】
危急之時,阿玉終於摸到頸間的鷹哨,用力吹響。
尖銳的哨聲刺破惡徒的孟浪聲,驚得周圍的花燈都晃了晃。
哨聲未落,巷口突然捲起一陣疾風。
追雲的唳鳴劃破夜空。
它精準俯衝下來,鐵喙狠狠啄向絡腮鬍的手背。
那人慘叫著鬆了手,手腕上瞬間多了幾個血洞。
其餘幾人也盡數受了重傷,狼狽逃竄。
幾滴血濺到阿玉身上,她渾然不覺,只是伸頭往追雲來時的方向張望。
【別看了,那個誰沒來。】
阿玉擠出了一抹笑容。
「老神仙你說什麼呢,我也沒有很想見到拓跋弘。」
【......】
傻姑娘,我都沒說是誰,你怎麼就不自覺地把他的名字說出來啦。
8.
追雲一路護送,阿玉平安回到雍王府。
我鬆了口氣,以為這劫算是過去了。
卻沒想到,當晚阿玉便發起了高燒。
御醫把脈過後,彈跳遠離。
「郡主、郡主得的是瘟疫!」
我一下便想到了那幾個男人身上的水痘。
蕭熠真是陰毒,不僅要毀了阿玉的名節,還想要她的命。
我突然想起,原劇情里,也爆發過一場瘟疫。
皇上當場下旨,不論是太子,還是蕭熠,只要能控制住瘟疫,必有重賞。
蕭熠把這個差事辦得堪稱完美。
不僅找出了遏制了瘟疫的蔓延,還順勢找出了這場瘟疫的源頭。
是有人把幾個感染了瘟疫的兵痞故意放入京都內,造成這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