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懂。
他不喜歡失控的感覺,還莫名對我有近乎變態的保護欲。
所以我只能在他的身邊,不能脫離他的範圍。
就連今晚他陪著林先生應酬的時候,都還在不停地確認我的位置。
後花園很安靜,我靜靜坐在泳池邊上,看著平靜的水發獃。
「你就是林念?」
我回頭對上阮清夏的視線,猛然站起來。
「你……」
阮清夏怎麼會回來?她上輩子明明在我高考後才回來的。
第2章 做你的太陽
上輩子她為了跟林逸結婚,綁架了我。
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關了我十幾天,導致我患了嚴重的幽閉恐懼症。
阮清夏笑道:「你很怕我嗎?」
我下意識想要離開,卻不小心摔進了泳池裡。
「救我!」
「我不會游泳……」
林逸從大廳里衝出來跳進泳池裡。
他輕輕把我放在椅子上,用毛巾裹住我。
「乖,沒事了。」
「是她推你下去的嗎?」
我能感覺到他的肌肉崩地緊緊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殺了阮清夏。
阮清夏擺手:「不是我!我根本就沒有靠近她。」
林逸單手捏住她的脖子:「難道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哥——」
林逸的身形頓住了,幾乎沒有猶豫就鬆開她,走到我身邊蹲下。
「哪裡不舒服嗎?」
我搖頭:「是我自己不小心。」
林先生招呼客人回去繼續,讓林逸帶我回房間休息。
臨走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阮清夏。
剛才她出現的時候,身邊跟著一個男人,我看得很清楚,她的脖子上全部都是吻痕。
這不對勁。
她那麼喜歡林逸,喜歡到綁架我,為什麼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上輩子她灌醉我想毀了我,卻沒想到進來的是林逸。
陰差陽錯促成了我跟林逸的婚事。
可剛剛,她說:「你從來就不懂林逸。」
沒關係,我不用懂林逸。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5
到了房間後,林逸撕開我身上的毛巾。
一陣冷風吹來,我渾身爬滿了雞皮疙瘩。
但這些都沒有他的視線讓我難受。
「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就在這裡換。」他強硬地把我推進衣帽間。
「林逸,你還記得我的身份嗎?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
「什麼身份?」
他扯開自己的領帶纏在手上,湊近我:「嗯?」
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脖頸間。
我的手狠狠摳住身後的門板,指甲都劈了。
林逸的鼻尖翕動,眼神倏然凌厲,一把抓過我的手。
「我是不是說過你不可以受傷?」
「不管是誰讓你受傷都不可以,你自己也不行!」
我忽然笑了,反手抓傷自己的鎖骨,撕開自己的衣服。
「如果是你讓我受傷呢?」
他還沒反應過來,門被人從外面踹開。
「你們在幹什麼?!」
林先生爆呵:「林逸!你瘋了嗎!」
林逸的第一反應不是反駁,而是遮住我堪堪漏出來的胸口。
可先進來的幾個人已經看到了胸口的抓痕,還有破舊的衣服。
「林大少這是強迫?」
眾人的議論讓林夫人的臉色越發難看,她疾步走進來就要打我。
「肯定是你勾引的!」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我白養你這麼多年了。」
林逸架住了她的手:「我說過,不要動她。」
「你!」
林夫人氣得渾身發抖,竟然直接氣暈了。
四周一團亂糟糟的。
林先生一個眼神,瞬間安靜。
「管家送夫人去醫院,琳達把客人請出去。」
「抱歉,今天家裡發生了一點小事,各位見諒,下次再設宴請各位賞臉。」
等人全部都走了,林先生讓我跪在客廳里。
林逸還沒開口求情,就被一棍子打在了後背上。
「唔!」
他悶哼一聲,額頭瞬間爬滿冷汗。
砰!
砰!
一棍又一棍打在他的後背上,很快,他的後背密密仄仄的泛起血痕。
可是他的後背一直都挺得很直。
保鏢打林逸的時候,林先生已經看完了我房間的監控。
完整地看了林逸從進房間開始到最後把我推進衣帽間的過程。
保姆間只有衣帽間是沒有監控的。
我早就算好了,所以才會利用林逸的占有欲,讓他吃醋,讓他在意我。
林先生看完全部的監控後摔了手機。
「林逸!你怎麼解釋?」
林逸擦掉嘴角的血跡:「沒什麼好解釋的。」
「我要跟林念訂婚。」
「你放屁!」
林先生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林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林逸忽然笑了:「你在外面養那麼多女人都不覺得自己丟人,我丟人嗎?」
他站起身,把保鏢的棍子砸了出去。
「你跟那麼多女人一起玩的時候,不丟人?」
「我媽每天帶不同的人回來,不丟人?」
林逸越說越過分:「這個家早就從根上爛掉了。」
「你!」
林先生猛然起身,拿起桌子旁邊的棍子就要打過來。
可才站起身,他就摔了下去。
躺在地上渾身抽搐。
我捏緊了手。
雖然我是想在今晚把事情鬧大,但是沒想過讓兩個人都進醫院。
好在林先生身體比較好,只暈了一會兒就醒來了。
他醒來後看著我,眼神冷漠:「你自己去收拾東西,以後都別出現在我面前。」
那個眼神很熟悉。
上輩子他知道我被林逸欺負了之後,第一個眼神就是這樣——看垃圾一樣。
然後就是讓醫生帶我去做修復手術。
他從來都沒有把我當作人——我只是他用來聯姻的工具。
計劃很好,可林逸不同意。
第二天他高調宣布我是他的未婚妻,一個月後,我們匆忙結婚。
這輩子林先生進步了,直接要把我扔出去。
林逸理所當然地不同意。
「林峰,你沒有生育能力了,如果你想看家產落到我媽和外人生的孩子手裡,就儘管對付我。」
我詫異地看著林逸,他竟然知道那個私生子的存在?
看樣子還不是這輩子知道的。
那他上輩子怎麼會沒有防備地就死在那個人手裡了?
6
林逸不愧是多活了一輩子的。
早早就把家裡的權力掌握在手裡。
這件事竟然就在他的威逼利誘下面安靜地過去了。
我從來不是理想主義者,自然考慮過這個情況。
當晚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第二天,我得了美術金獎的消息鋪天蓋地而來。
林峰夫婦就算再不滿意,也只能帶著我一起去領獎。
「林先生,林夫人,對女兒獲獎有什麼感想嗎?」
林逸接過話筒:「大家可能誤會了,林念雖然在我們家長大,但是沒有辦理收養手續。」
「嚴格來說,她只是借住在我們家而已。」
眾人譁然。
林逸的話相當於把我從上層社會除名了。
我感受不到別人的可惜和憐憫,只覺得心裡發冷。
越過別人,我對上他勢在必得的眼神。
他以為我不是林家的人,就必須嫁給他了嗎?
我垂下眼睛掩飾殺意。
上層社會的虛偽在於他們可以很快粉飾太平,來恭維我的人仍然不少。
林峰夫妻和林逸就像平時一樣站在我身邊。
遠遠看,就像很和諧的一家四口。
「林小姐,聽說你大學要去佛羅倫斯美術學院?」
「她不去。」
林逸握住我的手腕,輕輕往後一拉。
「她會跟我一起去哈佛。」
「我——」我才開口,林逸手裡的力道就加重了。
我的手腕瞬間紅了一圈。
「念念,對吧?」
他微微彎腰看我的眼睛,一眨不眨:「是嗎?」
說一句話,手上的力道就重一分。
我輕輕點了頭,他笑著鬆開我的手:「乖。」
當晚,林逸闖進我的房間,把阿姨趕了出去。
他帶著醫藥箱蹲在我面前,小心翼翼拿起我的手塗藥。
看著我手腕上青青紫紫的一道道痕跡,他的眼圈慢慢紅了。
「疼麼?」
我抽回手,把藥一點一點擦掉:「疼。」
「但更覺得髒。」
我把手往他面前一送:「人的血是最髒的,因為你不知道給你血液的人有多髒。」
他微抬眼眸看著我:「不管我多髒,你都只能是我的。」
「沒人可以傷害你,我自己也不行。」
話音未落, 他抽出醫藥箱裡的剪刀扎進了自己的大腿。
我一點都不意外。
「林逸,這樣的手段玩了兩輩子,不膩麼?」
「只要對你有用就可以了。」
他抽出剪刀,隨意扯了紗布裹緊自己的腿。
然後把我抱在懷裡睡了一晚上。
單純睡覺那種。
這些年我早就習慣了——每次他傷害我之後,都會抱著我睡一晚。
林家的每個人都知道,但誰都不說。
我看了眼手機里的日期,還有三天了。
那晚,我難得睡了個好覺。
國際學校的高三一點都不緊張,第二天我到學校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八卦。
看到我出現後自動噤聲了。
我跟平時一樣,上課,寫作業,給老師送試卷。
經過科技樓的時候,我敏銳地聽到有人在哭。
給手機設置了快捷報警才走進去。
竟然是阮清夏。
她被幾個人按在牆上,衣服都被撕破了。
這裡很安靜,確實是個欺負人的好地方。
重生後我一直在悄悄鍛鍊身體,就連林逸都不知道,我一打四不成問題。
而且她們幾個也不敢真的還手。
人都跑了之後,我踢踢阮清夏。
「還活著嗎?」
阮清夏擦掉臉上的血:「誰踏馬讓你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