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暗中嚴查是誰獻的策。
最終,線索隱隱指向了瀟湘院——王爺帶著審視的目光踏入了多年未曾涉足的瀟湘院。
他看到的,不是預想中哭哭啼啼的怨婦和怯懦的小郡主。
「父王。」歲歲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行了個標準的禮,「那份《賑災十策》,是女兒寫的。」
「女兒自知僭越,但見災民流離,疫病橫行,朝廷束手,王府憂心,實在於心不忍。」
「女兒閒暇時喜讀雜書,於史書農桑、地方治理偶有所得,結合此次災情,斗膽寫下一些淺見,託人呈送父王。」
「女兒只願能為父王分憂,為黎民解困。若有錯漏之處,請父王責罰。」
歲歲的聲音清晰平穩,有理有據,將「野心」包裹在「孝心」和「仁心」之下,滴水不漏。
【我的天!!!是小郡主寫的?!】
【臥槽!反轉了!驚天大反轉!】
【她不是只會玩草藥嗎?什麼時候懂這些了?!】
【王妃娘娘和世子……臉疼不?】
【這才是真龍啊!王爺撿到寶了!】
彈幕徹底瘋狂了,之前所有的嘲諷都被這石破天驚的真相碾得粉碎。
王爺沒有責罰,甚至沒有深究她如何習得這些。
他只是深深地看著歲歲,許久,他沉聲道:「歲兒……你很好。此事……不可外傳。」
「但日後,若有見解,可直接來書房……稟報於為父。」
這一步,歲歲終於從瀟湘院的陰影里,踏入了王府的權力中心——書房。
雖然只是「稟報見解」,但這扇門,已經為她打開。
10
有了王爺的默許,或者說對她能力的利用,歲歲獲得了更大的自由度。
她可以更名正言順地閱讀王府的邸報、地方奏報,甚至參與一些不涉及核心機密的討論。
她展現出的敏銳洞察力和務實的解決思路,讓王爺越來越倚重她的「見解」,甚至開始讓她處理一些王府名下的田莊事務。
歲歲利用這些機會,將她暗中培植的力量逐漸「洗白」。
那個老秀才成了王府外院的文書,河工被派去管理王府的幾處水利田產,那幾個壯丁則被編入王府的護衛隊。
她通過這些人,編織著一張更隱秘、更深入的信息網,觸角開始伸向京城各處,甚至滲透到一些官員的府邸。
歲歲開始參與王府事務後,蕭允文的危機感與日俱增。
「她一個丫頭片子,憑什麼插手府中庶務?」
他揪著心腹小廝的衣領,「父王是不是忘了,誰才是王府的世子!」
「我一定要讓她好看!」蕭允文陰狠地說道。
中秋家宴上,王爺居中而坐,王妃與我分坐兩側。
歲歲剛向王爺稟報完糧莊災後補種的方案。
蕭允文突然猛地起身,酒盞被他撞翻在地。
「父王!兒臣有要事稟報!」
他臉色潮紅,聲音因激動而顫抖,「關於蕭歲的身世,兒臣發現了驚天秘密!」
王妃眉頭一緊,正要呵斥他失儀,卻被王爺抬手制止。
歲歲放下茶盞,目光平靜地看向他,仿佛早已料到他會狗急跳牆。
「哦?」王爺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世子有何高見?」
「她根本不是父王的骨肉!」
蕭允文猛地展開手中的「證據」,指著我。
「她是孫側妃當年與其表兄私通所生,蕭歲是個野種,是她母親不知廉恥帶回來的孽障!
「讓這樣的人參與王府要務,簡直是對父王的羞辱!對王府列祖列宗的褻瀆!」
王妃臉色驟變,脫口大喊:「住口,你這個蠢貨!」
【!!!世子瘋了?這種話在家宴上說?】
「偽造的吧?那字跡墨色都不對!」
「臥槽!為了奪權連這種毒計都使出來了?」
我端坐在席位上,指尖微微收緊,卻只是抬眼看向歲歲。
她迎上我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我不必動怒。
親王盯著蕭允文手中所謂的「證據」,眼神終於轉為冰冷的嘲諷。
他沒有去看那疊偽造品,而是緩緩將視線投向我,又落回蕭允文扭曲的臉上。
「蕭允文,」親王的聲音冷得像冰,「你確定證據為真嗎?」
「千真萬確。」
「那好啊,來人,把這個孽種拿下!」
被拿下的,是蕭允文。
他一臉震驚地看著王爺,「父王?」
王爺卻冷笑:
「當年你娘與王妃同日生產,王妃誕下的是女兒,孫側妃誕下的是兒子。」
「現在你既然有了充足的證據證明孫側妃與外男私通,那我把你這個孽種抓起來,你還有何怨言?」
蕭允文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手中的紙頁簌簌掉落。「不……不可能!我明明……明明是尊貴的嫡子……」
他看了看王爺冰冷的眼神,膝蓋軟了下去「父王,您原諒兒臣,那些證據都是假的,是我想誣陷孫側妃的…」
蕭允文伏地叩頭,痛哭流涕。
王爺冷哼了一聲,「你今日所為,讓本王徹底看清了你的愚蠢與狠毒。
「從今日起,你禁足靜塵居,沒有本王的命令,半步不得離開!」
「至於這些偽造文書的人,」王爺冷冷吩咐侍衛,「查清楚,從重處置。」
蕭允文被侍衛架離時,還在喃喃自語:「不……不是這樣的……我是嫡子……我才是……」
他的目光掃過我,那眼神里充滿了怨毒,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
歲歲走到我身邊,輕輕握住我的手。
她的掌心溫暖而穩定,一如她此刻的聲音:「娘,沒事了。」
我搖了搖頭,蕭允文這隻被養歪的瘋犬,終究會為他的愚蠢付出慘痛的代價。
11
歲歲十八歲那年,朝堂風雲突變。
皇帝病重,王爺作為手握一定兵權的實權親王,成為各方拉攏的對象。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一場針對王爺的致命陰謀悄然展開。
有人構陷王爺與邊將勾結,意圖謀反。
證據看似確鑿,皇帝震怒,下令徹查,王府危在旦夕。
王府上下人心惶惶,王妃六神無主,蕭允文更是嚇得躲在自己院子裡不敢出門。
王爺被軟禁在府中,往日依附的官員紛紛避嫌。
彈幕一片哀嚎:
「完了完了,王府要倒了!」
「男主呢?廢物世子這時候屁用沒有!」
「小郡主呢?她不是挺能耐嗎?快想辦法啊!」
危急關頭,歲歲站了出來。
她冷靜得可怕。
對著神色凝重的王爺條分縷析,幫助王府解決了這次危機。
而在此過程中,歲歲展現出的運籌帷幄、臨危決斷的能力,以及對關鍵人脈的精準掌控,徹底折服了王爺和他身邊的核心幕僚。那些曾經對女子干政嗤之以鼻的人,此刻看向歲歲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臥槽!神了!小郡主救了整個王府!」
「這操作……這心機……這手段……服了!」
「男主呢?哦,還在自己院裡尿褲子吧?」
「王妃娘娘呢?好像全程掉線?」
「小郡主這是要……起飛了?!」
彈幕徹底沸騰,充滿了震驚和膜拜。
經此一役,歲歲在王府的地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王爺不再將她視為一個「有見解」的女兒,而是真正倚重的智囊和臂膀。
許多原本只能由世子接觸的核心事務,也開始交由歲歲處理或參與決策。
她以女子之身,實質上掌握了王府相當一部分的權力和資源。
她繼續推行她的義塾,規模越來越大,並且開始有意識地教授一些更實用的知識,培養忠於她個人的班底。
她在處理王府田莊事務時,力行輕徭薄賦,興修水利,改善民生,她名下的莊子成了遠近聞名的富庶之地,百姓感念她的恩德。
我看見歲歲正一步一步朝著她的目標前進。
12
歲歲十九歲時,北方蠻族大舉入侵,邊關告急,朝廷卻因黨爭內耗,糧餉不濟,應對乏力。
歲歲敏銳地抓住了這個機會,向王爺痛陳利害:「父王,朝廷腐朽,邊關若破,國將不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請纓!
「女兒願替父親親赴北境,一則為國分憂,二則……可藉此機會,掌控一支真正屬於我們自己的力量!」
王爺權衡利弊,最終同意了這步險棋。
歲歲以「代父犒軍、鼓舞士氣」的名義,帶著王府籌集的大批糧草物資和一支精幹的護衛,前往戰火紛飛的北境。
在北境,歲歲展現出了驚人的魅力與能力。
她不畏艱苦,深入軍營,親手為傷兵包紮換藥,與將士同甘共苦。
她帶來的充足糧草和藥材解了燃眉之急,她公正嚴明、賞罰分明的作風贏得了軍心。
「小郡主在北境……封神了!」
「軍心所向啊!聽說士兵都叫她『女菩薩』、『小軍師』?」
「這威望……王爺都比不了了吧?」
當歲歲帶著赫赫軍功和北境十萬將士的民心返回京城時,她的聲望達到了頂點。
老皇帝駕崩後,王爺順理成章地登上了王位,而歲歲也被冊立為「皇太女」。
「我的媽呀!她真的做到了!!!」
「從王府小透明到開國女帝……這逆襲!!」
那些罵她做白日夢的彈幕呢?臉腫了嗎?!
「不可以!」
「陛下!陛下不可啊!」新皇后幾乎是撲跪到御階之下,「蕭歲……她……她是個女子!
「女子怎能入主東宮,承繼大統?!這……這是牝雞司晨!亂了綱常!悖逆天道!祖宗之法何在?!禮法何存?」
她涕淚橫流,手指顫抖地指向站在丹陛之下的歲歲。
她引經據典,用盡所有能想到的、攻擊女子干政的惡毒詞彙,試圖用這最後的瘋狂,撕碎歲歲身上那象徵著無上權柄的明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