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用力摩挲著我被他咬破的唇角,帶來一陣刺痛。
「髒東西?你憑什麼汙衊我?我還沒汙衊你招蜂引蝶呢,能引得養女深更半夜在花園裡拿著你的照片自瀆。」
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
「哦,還有你那位前男友,也是一副想吃回頭草的德行。」
最後他陰陽怪氣地補刀:
「哇,手段真是了得。」
蘇桃......花園......照片......自瀆......
誰的?我的照片???
渾身的血液似乎瞬間衝上頭頂。
我瞳孔驟然一縮:
「等等,我不是那個熟睡的妻子嗎?」
謝庭輕輕一挑眉:
「那我還覺得自己是絕望的人夫、無能的丈夫呢。」
一句話砸得我頭暈目眩。
書房裡是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彈幕還在瘋狂地刷著:
【妹寶拿妻子照片?自瀆?咦,文字竟然能排列組合成這個樣子啊,六六六。】
【男主在說什麼啊,我倒過去看了,那晚上更新的文字不是和男主初嘗禁果嗎?】
文字?
我下意識鎖定了這個關鍵詞。
我一直以為彈幕那邊看到的是實時畫面。
沒想到是文字嗎?
難怪它們總說「po 文」。
那麼,它們看到的「文字」和我身處的「現實」是同步的嗎?
謝庭倦怠地揉了揉額頭。
「好了, 現在可以送我去醫院了。」
14
一旦意識到彈幕看到的「文字」可能與真實的「畫面」截然不同, 那些潛伏的疑點就串起來了。
那天晚上,謝庭衣衫整潔,神色坦然, 絲毫不懼我給蘇桃把脈。
他根本想不到我會往那方向揣測,畢竟他和蘇桃平日冷漠得近乎針鋒相對。
蘇桃怕我把脈,或許只是羞怯於另一種可能被我診出。
她也一點都不怕我脫她衣服。
文字與畫面可能根本不同步!
可是誰又能想到呢?
蘇桃的反應引人誤解, 彈幕在瘋狂拱火, 我一到查驗環節就不得不死機。
除非身為主角的謝庭主動帶我探究。
想通了這些,我立刻讓謝庭帶我去找蘇桃。
女孩望過來時,眼中盛滿了即將被厭棄的悲痛、恐慌和絕望。
「媽媽要遠離我嗎?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拋出了一個荒謬又病態的幻想。
「要是世界上是一夫一妻制就好了,媽媽的小哭包就可以永遠和媽媽在一起了。」
?
是我的錯覺嗎?
我好像被那個機關槍給突突突掃死了啊。
眼見著蘇桃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滾落。
我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
我走上前, 沒有猶豫,將她顫抖的身軀輕輕攏入懷中。
「蘇桃,首先,你喜歡的是我裴雪, 這份眼光值得讚賞。」
這是讚賞。
「其次, 你雖然叫我媽媽,但一開始就清楚我們並無血緣。你喜歡我, 從倫理角度, 並非不可饒恕的原罪。」
這是開罪。
「最後,蘇桃, 你渴望的永遠陪伴, 媽媽聽到了。」
我注視著她通紅的眼睛,每個字平穩而堅定。
「但讓這份陪伴成為永恆的紐帶, 方式從來不止愛情這一條路。愛情熾烈卻易變,而我們共同構築了五年的親情羈絆,它本身就可以堅韌、持久, 足以承載你渴望的歸屬感和安全感。」
「只要你願意, 並且像過去五年那樣,珍視我們之間這份獨特的關係……」
「媽媽會永遠陪著你,以『媽媽』的身份。」
番外
後來, 我和彈幕也隔空對話了一次。
它們很驚訝我能看到它們。
隨即嘰嘰喳喳告訴了我結果。
「群眾里有壞人啊,而且是很多很多壞人!」
我的猜測被證實:彈幕看到的並非實時畫面, 而是「文字」。
那些涉黃的「核心劇情」無法被我的行動篡改,但我在不干擾核心前提下的所作所為,也能被投射到劇情文字里, 讓它們看到。
換言之, 彈幕看到的, 是無法變動的「原劇情」+我搗亂後的微調。
最讓我意想不到的是。
那些三觀炸裂、看得人懷疑人生的言論百分之九十由 AI 生成。
資本為了測試能否利用 AI 操控輿論風向, 將這些 AI 彈幕混入人類彈幕中去帶節奏。
試圖驗證:
即便觀點再荒誕、再扭曲, 只要被重複洗腦的言論夠多、夠密集, 人類是否就會被影響,逐漸接受,甚至奉為圭臬。
帶節奏的 AI 彈幕太多,搞得懵逼的正常人都不敢說話。
只敢偶爾默默地提出一點質疑。
然後瞬間被壞彈幕淹沒。
那天之後, 我再也沒看見過彈幕。
我把這些離奇的真相告訴了鹿苑。
鹿苑:?
「牛逼。」
「不過我最好奇謝庭是不是喜歡你啊?」
「那又如何。」我笑了一下,「現在這樣對我們而言,就是最舒適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