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好像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
【yyds!現在的小說已經開放到這個程度了嗎!家人們,我好害怕被封掉呀!】
【什麼情況?這是要讓大小姐當夾心餅乾嗎里的奶油嗎?】
說話間,只見陳知白又湊近了幾分,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耳畔:「至於學生真正的心意,小姐想要聽嗎?」
空氣一瞬間凝固。
「不想。」
我抽回了手,又擺出了以往那副冷漠的神態。
「閉嘴。」
「哦。」
曖昧的氣氛戛然而止。
【???什麼情況?誰寫的劇情?作者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我都打算關燈看了,你給我搞這個!】
我總以為,兩個人都是少年心性,這件事情也就這樣不咸不淡地過了,但沒想到,他們竟暗暗較起了真。
前日陳知白徹夜整理北疆輿圖想要找我討賞,昨日林綰就冒雨采來天山雪蓮獻到我的手中。
今晨少年頂著淤青眼眶說是練劍被誤傷了躺在我懷裡鬧著要撒嬌,轉眼就看見醫女袖口藏著毀容的膏藥說親自為他塗抹。
一個在朝廷中深受皇上青睞,另一個便去後宮裡討貴妃歡心。
他咬著牙開口:「要想幫小姐,還是得看前朝。」
她笑著回懟:「讓人閉嘴,我可比你在行。」
針鋒相對。
真是。
夠了!
我剛要出言調解兩人的關係,卻突然被一件要事打斷。
前朝來報。
睿王去世了。
不過兩日,又一件大事發生。
皇上突發心悸,太子順利繼位。
8.
官場風雲,變幻莫測。
父親是堂堂正正的東宮黨,對太子有著汗馬功勞。
所以如今太子登基,我們一家自然歡喜。
畢竟,自年少時就輔佐的皇子初登大寶,不說封侯拜相,但至少也是個從龍之功。
而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等來的,卻是一道抄家的聖旨。
至於原因,我通過那些懸浮的文字倒也能分析出一二。
不過是因為功高震主。
封無可封,尚無可賞,唯有殺之。
家敗如山倒,只一夜之間,謝家一十三口皆被關入了天牢之中。
遠處傳來獄卒醉醺醺的叫罵,偶爾夾雜著陳知白的消息。
他們說,抄家那天,新科狀元陳知白跪在金鑾殿前,說自己和謝家沒有半分關係,不過屈於淫威罷了。
一時間,整個謝家成了眾矢之地。
他們還說,百姓都知道丞相一家忠心耿耿,不過新帝要的從來不是真相。
「好不容易教出來個新科狀元,竟是個見風使舵之人,謝大人這一生也確實冤屈。」
兩人七嘴八舌議論著。
風光之時要締結姻緣,如今落敗之時竟不見身影。
實實在在的見利忘義之人。
「真是可憐啊,可憐。」
聽著旁人的叫罵之聲,我並不反駁,只垂眸不語。
第七日寅時,牢門鐵鏈嘩啦作響。
林綰提著藥箱立在晨光里。
「小姐,」她低聲,把手裡的糕點遞了過來,「您受苦了。」
「命中注定罷了。」
我苦笑出聲,繼而話鋒一轉,「你如何?」
「他們可曾為難你?」
林綰搖了搖頭,她說自己常去宮中給那些娘娘們治病,她們都對自己感恩戴德。
「我如今有本領在身,那些新貴都有求於我,所以暫時不敢把我怎麼樣。」
畢竟,在如今的這個時代,女醫難尋,那些娘娘們又不敢將隱私之事宣於外口。
似是應了我之前的那句話。
——若想站著活,便要有傍身的本領。
一語成讖。
廣袖拂過時,一截羊皮卷滑入我掌心。
「小姐,您一定要好好地。」
她握緊了我的手,眸中似有水花飄過。
「嗯。」
我點了點頭。
「我等你。」
待她走後,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手中的羊皮卷。
卻無任何文字。
就在我不解之時, 忽然看到虛空文字突然瘋狂閃爍:
【大小姐!火!隔著火光看!】
【這是古代傳密信的辦法!大小姐!】
我迅速照辦,指尖翻過皮質紋路,將它放在了燭火之上。
一瞬間,文字馬上顯現出來,蠅頭小楷書寫著兩人的計劃。
上面寫著,陳知白夜訪大理寺, 發現先帝之死似有蹊蹺,並將睿王中毒一事栽贓給了皇上身上,企圖拉攏睿王親信。
林綰偷偷在兩位貴妃殿中下了兩位藥,若所料不錯的話,過幾日皇上就會命人入宮請脈。
計劃周密,有條不紊。
這倆孩子, 也確實長大了。
我長舒了口氣。
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第七日,天光漸亮時, 外頭忽然喧譁如沸。
幾乎同時, 禁軍統領的怒吼穿透牢獄:「陳知白!你瘋了嗎!竟敢汙衊聖上弒父!」
金鑾殿上, 陳知白一襲緋袍浸透血色。
十二疏冠珠簾後,新帝面色青白如鬼。
「去歲重陽, 陛下以硃砂入墨抄寫《孝經》獻於先帝。」陳知白在大殿之上,將手中的卷宗呈了上來,「太醫院判已招供, 那墨里摻了孔雀膽。」
「你!」
「你!」
「好大的膽子!」
「來人!」他垂眸看著底下的文武百官,「快殺了他!」
卻無一人敢上前一步。
親手弒父,又將有從龍之功的忠臣滿門抄斬。
這樣的新帝, 何人敢與效忠呢?
下一秒,新帝喉間發出咯咯怪響, 突然抽搐著栽下龍椅。
看樣子, 這應該是林綰的手筆。
陳知白順勢扶住小太子。
虛空炸開煙花般的文字:
【啊啊啊,配合得太默契了!】
【陳知白在前朝翻雲覆雨,林綰在後宮釜底抽薪!】
【這哪是情敵, 分明是靈魂搭檔!】
9.
寅時三刻, 喪鐘響徹九重宮闕。
陳知白解開猩紅披風裹住我肩頭:「三法司已重審謝家案,」
「不出三日,學生便能替謝家平反。」
確實,如今我身旁這個少年, 已長成了當今朝廷上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
「小姐今後——」
「可有何打算?」
我略一沉默, 而後答道:「我要扶那位五歲的小殿下登基。」
望著漸亮的天光, 我緩緩回眸:「知白可願做攝政王?」
「臣更想當帝師。」他突然逼近, 官袍熏著清冷竹香, 「教小皇帝如何效仿小姐——把權術玩成陽謀。」
朱牆外忽然傳來環佩叮噹。
「帝師有什麼趣?」林綰拎著沾血的銀針輕笑,「不如太醫院首,能讓文武百官『病』得恰到好處。」
她也湊了過來, 指尖撫過我腰間玉扣「小姐, 我送去牢獄裡的點心好吃嗎?那可是我特意繞到城南買的。」
「滾燙的杏花酥,總該比冷心冷肺的權臣好吧?」
斜瞥一眼。
意有所指。
晨風捲起滿地落葉,懸在空中的文字瘋狂閃爍:
【選權臣!權臣能幫你穩前朝!】
【選醫女!醫女能在後宮下毒!】
我退後半步,長舒了一口氣:「這萬里江山, 不就是最好的夫君?」
霞光刺破雲層時,三道身影逐漸延長,直至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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