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以非常利索的姿勢,翻身上馬,接著,他向站在馬側邊的我,伸出手:「卿卿,來,把手給朕。朕先帶你圍著馬場跑一圈,讓你感受一下騎在馬背上,是何體驗。稍後,再教你騎馬要領,如何?」
小時候看古裝劇看多的我,一直覺得會騎馬的男人很帥。
這一刻,我覺得這個騎在馬背上,向我伸出手,想要挽我上馬的男人,就很像童話故事裡的白馬王子,充滿了那種讓少女悸動的心跳加速感。
但是。
只要一想到我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個性情暴戾,萬花叢中過的暴君+色君,我心底那顆悸動的少女心啊,就跟喝了敵敵畏一樣,立馬死翹翹了。
一開始。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的。
我於前,他在後,共騎一馬。
但壞就壞在,騎馬期間,締燁原本拿著馬鞭的左手,突然間搭在了我腰上。
你說他將手搭在我腰上,你就搭嘛,可締燁這個手腳不安分的傢伙,還用他的掌心輕輕摩擦著我腰間的痒痒肉……
喂!
大哥!
你別亂摸啊!
我穿越前,是個十級怕癢選手。
這穿越後,我發現原主也是個怕癢的。
由於實在是很怕癢,我下意識抬起手臂,用我的左胳膊肘,往締燁的胸膛上就是一擊,想讓他鬆開他那隻搭在我腰間的爪,但偏偏我的力度有那麼一點點大,伴隨著一聲悶哼,毫無防備的暴君被我一胳膊肘擊中後,口吐鮮血……
不是……
我的力氣有這麼大嘛!!!
暈倒前,知道我不會騎馬,更不會控制馬匹的暴君,還不忘拉緊韁繩,馭馬停足,待馬停穩了以後,我身後臉色發青的男人,兩眼一閉,失去重心的他,直直從馬背摔落。
事情發生後。
馬背上的我,目光呆滯地看向摔落在地的暴君。
得,又作死了。
這一刻。
本人已於內心想好了自己死後,是要土葬還是火葬了,又或者,我會被挫骨揚灰……
10
從馬場回到皇宮後,我從御醫口中得知,締燁自娘胎起,便患有一種怪病,心臟天生異於常人,受不得重擊。
可偏偏就是如此的巧。
我那一胳膊肘,不偏不倚,就擊在了締燁的左側,正中他心臟處。
他想不吐血都難。
御醫還說,幸虧締燁有武功底子傍身,挨了這麼一擊,還不至於丟了性命,並且,御醫在離開聖興殿前,千叮嚀萬囑咐道:「娘娘,切記啊,以後莫再對陛下下重手,傷及龍體,這可是大罪吶,要誅九族的呀!」
我也知道傷及龍體,此乃大罪。
可我不是故意的……
明明是締燁那隻不安分的爪,是他的爪!先招惹的我!
——
締燁於昏迷了一天一夜後醒來。
他睜開眼的那一刻,原本守候在床邊的我,撲通一聲,以非常乾脆利落的姿態跪倒在地,臉上看似波濤不驚,實則心底已經在哭爹喊娘求祖宗保佑了。
祖宗保佑!
保佑暴君不要生氣!
保佑暴君不要記仇!
保佑暴君不要賜死我!
面對我如此爽快的下跪請罪的一幕,締燁愣了幾秒,有點沒搞清楚我這是在鬧哪出:「卿卿,你這是在幹嗎?」
我還能幹嘛。
這不立馬下跪求饒認錯,希望你能從輕發落嘛……
我顫抖著聲音說道:「陛下,偉大的皇帝陛下,臣妾不是故意想讓您受傷的……臣妾那是無心之失……臣妾臣妾……臣妾罪該萬死!」說完最後一個字後,我立馬將頭擱得老低,不敢抬頭去看締燁。
「卿卿,你起來。」
「臣妾不敢。」
「朕沒打算怪罪你。」
聞言,我立即將頭抬起,然後以一種非常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陛下,您是認真的?您您您……真的不打算懲罰臣妾?」
締燁不答反問:「朕為什麼要懲罰你?」
我:「因為臣妾把您弄受傷了啊……」
他:「那你是故意的嗎?」
我猛搖頭,接著,非常堅定肯定以及確定地說道:「不是!」
他:「既然不是,那朕罰你作甚?」
我原本七上八下的心,在聽到締燁說,沒打算罰我之際,終於安了下來,膝蓋也敢離開地面了。
但隨後,暴君似是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地說道:「卿卿,朕在你心底,是洪水猛獸嗎,不然你為何如此怕朕,覺得朕會傷害你。」
我口是心非道:「沒有,陛下不是洪水猛獸,臣妾才沒有怕您。」
我此話一出,締燁就立即變了臉色,他眉頭一蹙,厲聲說道:「放肆,跪下!」
這神情……
這語氣……
媽耶,暴君是真生氣了。
我的膝蓋,才剛離開地面沒多久,就再度和地面,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見我跪的那叫一個一氣呵成,幾乎是沒有半分猶豫,締燁不由得覺得自己腦殼疼,他扶著額頭,嘆了口氣,隨後上前將我扶起,把我扶起後,他抬手往我臉蛋上報復性地掐了掐:「沈卿卿,嘴裡說著不怕朕,實則跪的那叫一個爽快。」
「……」
好吧。
我承認我是很怕你。
暴君掐完我臉蛋後,還覺得不夠過癮,又往我腦門上重重地彈了一下,並罵道:「沈卿卿,你個沒良心的。」
突然被罵沒良心的我一臉懵。
我怎麼就沒良心了……?!
我哪裡沒良心了啊……?!
見我好像並不清楚自己曾經做過什麼沒良心的事,締燁還給出提示詞:「你可還記得,三個月前,你曾於深夜,救過一個手臂受傷的黑衣人?」說罷,締燁挽起自己的衣袖,將他的手臂內側的一道傷疤亮給我看。
三個月前。
黑衣人。
以及,這道傷口。
我頗感意外:「是你!」
11
他所說的三個月前,是指六月初五那天。
那時的我,還沒被召幸,只是一個小小的才人,和一群沒有被暴君寵幸,同為才人位份的妃子們,同住在廣秀宮。
六月初五那天晚上,我這位習慣了吹空調的現代人,因為天氣過於炎熱的原因,三更半夜熱的睡不著覺,躺在床上,懷念著我曾經的美好生活。
我的空調!
我的冰激凌!
我的奶茶!
而讓我吹不到空調,吃不到冰激凌,和喝不到奶茶的罪魁禍首,就是那道該死的雷!
正當我委屈巴巴的在內心控訴著那道害我穿越的雷時,哐當一聲,我寢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身穿黑色夜行服,蒙著臉,捂著左臂的男人,闖了進來,再然後,他說完一句:「救我。」就又哐當一聲,像一條鹹魚一樣,暈死在地。
他暈倒後,我壯著膽子,上前查看他的傷勢。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的左臂挨了一劍,傷勢超級嚴重,若再不及時止血,哪怕華佗在世,也就不活他。
我自詡是個好人,特別善良的替他包紮了傷口,並且還在禁軍搜捕他時,把他藏了起來。
我為什麼要幫他呢?
我當時的腦迴路,是這樣的——
夜行服=刺客。
受傷=刺殺失敗。
這身處皇宮,刺殺對象,肯定是締燁。
而我呢,正好又不想締燁活著。
因為,只要他活著,那麼我們這群沒被寵幸過的妃子,就永遠都逃脫不了死亡的詛咒,一旦被他選中,召去侍寢,那下場一定涼涼啊!
既然如此,那我肯定選擇救刺客。
救活了刺客,這樣的話,也許他下一次進宮行刺時,可以旗開得勝,一劍把締燁給刺死。
只要締燁一死,那麼我們這些未被臨幸的嬪妃,按照狄金國的國法,就會被送去佛寺出家,為國祈福。
我寧可出家,常伴青燈古佛,也不想被締燁寵幸。
所以,我當時幾乎是沒有一絲猶豫,立即對刺客展開了救治。
話說回來,我在給刺客受傷的手臂上藥時,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並沒有多手去摘下他臉上蒙著的面巾,看看他到底是誰,因此,我壓根就不知道刺客長什麼樣子。
可我由始至終都想不到,那個刺客,居然會是暴君本人。
擱這玩呢!
自己裝刺客刺殺自己。
正當我在內心激烈吐槽著締燁這個神經病傢伙時,他好像知道我在罵他,默默打了個噴嚏後,開口說道:「卿卿,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我不是締燁。」
……what?!
12
好傢夥。
我發誓。
接下來我聽到的事情,遠比小說精彩。
「我叫締洲。」
「與我的皇兄締燁,乃是雙生子。」
我一臉震驚。
他他他……他居然是締燁這個暴君的雙胞胎弟弟!
我眼前這張頂著和締燁一模一樣臉的男人,繼續說道:「自從你第二次踏進聖興殿後,你看見的皇帝,都不是我的皇兄締燁,而是我。」
聽締洲這話,他的意思是,我第一次踏進聖興殿,看見的那個男人,是締燁。而我挨了一劍後,第二次踏進聖興殿,見到的那個與我共進晚膳,查看我腹部傷疤,以及,將我吃干抹凈的男人,則是締洲。
我已經開始凌亂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穿越到原主身上,足足半年了。
也就是說,我在這個皇宮裡已經待了將近半年時間,可是,在這半年期間,我壓根就沒有聽說過締燁這個暴君,有個雙胞胎弟弟。
正當我在尋思著締燁和締洲這兩兄弟,到底在整啥么蛾子時,締洲突然將我攔腰扛起,走向床邊……你是不是以為這個男人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和我做些羞羞事?
一開始。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直至這個狗男人面朝下,平躺在床上,並吩咐我:「卿卿,從馬背上摔下來,把朕的腰給摔疼了,快給朕摁一摁。」
「……」
就在我給締洲認真按摩期間,他開口說道:「卿卿,你想知道狄金國的皇帝,為什麼會突然從皇兄變成我嗎?」
我這人,沒啥興趣愛好,就是特別喜歡聽八卦,而這個愛好,哪怕到了古代,也沒辦法改變。所以,此刻,身為一個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我可激動地答道:「想!」
聽到我說想,締洲也沒賣弄什麼關子,而是開始緩緩向我解釋起,有關他的身世秘密——
「雙生子降世,在狄金國,會被視為不祥之兆。」
「無論是雙胎男嬰,亦或是雙胎女嬰,都要殺死其中一個,以避開厄運纏身。而我的母后,不信所謂的不祥之兆,她不忍心捨棄我,便與父皇商議,對外謊稱自己誕下的只有一個男嬰,秘密將另一個男嬰送出宮撫養。」
「就這樣,我的皇兄締燁,擁有了一個光明的身份,他是嫡長子,是狄金國太子。而我,則自幼被困在一座孤島上,與世隔絕,雖能學文習武,但身份總歸不能為外人所知。」
「皇兄登基後的第二年,也就是一年前,得知我身世秘密的外祖父,經過一番漫長的找尋後,終於找到了那座睏了我足足二十年的孤島。外祖父帶領護衛把孤島上看守我的死侍全部殺光後,我終得以離開那座睏了我多年的牢籠。」
我發現締洲這傢伙不去當說書人簡直是浪費了,因為他很會掌握劇情的發展節奏,「卿卿,聽到這裡,你一定很好奇外祖父為什麼要救我離島,對嗎?」
我這位吃瓜群眾,可勁點頭:「對。」
而箇中原因,據締洲所說,是因為:「外祖父年輕時,曾跟隨太祖皇帝一起打江山,身為開國元勛的他,是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無數將士以血肉之軀換來的江山,毀在皇兄手上。所以,他帶我離島,為的就是讓我替代我殘暴的皇兄,當一位英明的君王,守護好狄金國。」
解釋清楚自己的身世後,締洲又開始給我解釋起六月初五那晚關於他受傷的事情:「六月初五那晚,是外祖父策劃的第一次刺殺行動。外祖父不想暴露雙生子的秘密,以免引起百姓的不安,所以,他想讓我帶人偷偷潛入宮,暗中取代我的皇兄。可惜,我們一行人的蹤跡,中途被發現了,在躲避禁軍抓捕的過程中,我與其他暗衛失散,迫於無奈,躲進了你的寢室里。」
「而七月初五那晚,是我們策劃的第二次刺殺行動。其實那晚,我們本沒想傷害你,只是想嚇唬嚇唬你,讓你離開內殿,別妨礙我們實施計劃,好讓我和我的皇兄,能順利的「偷龍轉鳳」。只是,非常不巧,你在跑出內殿時,腳滑了,正好被我們的人誤傷。」
所以。
自七月初五那場刺殺過後。
狄金國的「皇帝」,便在不知不覺間,換了一個人,由締燁換成了締洲。
反正是雙胞胎,五官一模一樣,外人也很難分辨。
我就說嘛,我之前把「暴君」的臉抓花了,他為什麼沒有怪罪我。以及,我一胳膊肘害「暴君」吐血了,他也依然沒有怪罪我。
這些事情要是發生在真的締燁身上,按那暴君的秉性,他早就把我咔嚓了!
只是,話又說回來了:「陛下,既然當初臣妾於您有救命之恩,那您剛剛為什麼要罵臣妾沒良心?」
我救了他。
他居然反罵我沒良心……
這世道怎麼了!
13
而締洲是這樣說的:「朕罵你沒良心,是因為你居然沒認出朕,就是你那晚所救之人。」
???
我此刻,滿腦袋都是大大的疑問。
我救了他,他不謝我就算了,還指責我沒認出他,就是那晚我搭救的人,這是什麼狗屁邏輯?!
但是。
誰讓人家是皇帝呢。
手裡握著生殺大權。
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沒有反駁的權利,於是,我就跟個啞巴似的,閉上嘴巴,認真地給締洲摁腰。
只是。
有一點我不是很懂:締洲為什麼要告訴我,他的身世秘密呢?
穿越前,我這個經常混跡小說界的讀者,想像力不是一般的豐富。
短短几秒時間,我便在腦袋裡腦補了一出大戲。
按照小說套路。
一般一些不怎麼重要的配角在臨死前,都會得知主角的秘密,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死去。而締洲剛剛,告訴了我,關於他的身世秘密。
由此得出結論……
我的死期就是今天?
我這人,愛財,貪吃,怕死,一想到自己可能活不過今日,我給締洲摁腰的力度,就稍稍大了些。
老腰受了點輕傷的某人:「卿卿,你是想謀殺親夫嗎?」
我沒空管締洲說了什麼,一心沉浸在自己死期可能就是今日的悲痛中,無法自拔。
眼淚,那是說來就來。
聽見我哽咽哭聲後,締洲誤以為我是不想給他揉腰,才哭的,邊伸手給我擦眼淚,邊哄道:「朕不讓你替朕摁腰了,所以,乖,不哭了,好嗎?」
我自動屏蔽了締洲的一切安慰話,自顧自說道:「嗚嗚嗚……陛下,我不想死!我還有好多美食沒有品嘗過呢!」世上最大的痛苦莫過於你長了一張嘴,卻沒能嘗遍天下美食。
見我越哭越厲害,締洲趕緊柔聲安慰道:「卿卿,有朕在一日,在皇宮裡,就沒有人敢對你動殺心。」
我眨巴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可是,我就是怕你會殺了我啊……」
「不會,朕是不會殺你的。」
「那……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關於你的身世?」
「因為朕發現,你平常與朕相處時,對朕總是畏懼居多。朕不想再讓你認為朕是皇兄這個暴君,不想讓你再畏懼朕。」
聽完締洲的說辭後,我的眼淚立即止住,並且,我不知打哪來的勇氣,兇巴巴地質問他:「既然陛下不想讓臣妾畏懼您,您打從一開始就告訴臣妾您不是締燁那位暴君不就好了嘛!」
虧得締洲是個好脾氣的,聽見我兇巴巴的質問聲,他也沒和我生氣,而是輕輕摟我入懷:「是是是,我家卿卿罵的對,是朕不好,都是朕的錯。」
我就喜歡這種有錯就認的男人。
看在他能清晰的認知到自己錯誤的份上,我就免為其難地不生他的氣了。
見我臉上的怒氣沒了,締洲這才開始輕聲解釋起,他當初隱瞞自己身份的原因:「皇兄在位時,暴戾的他,除了喜歡虐殺嬪妃宮人以外,他還很容易聽信奸臣所言,一度把朝堂弄得烏煙瘴氣。朕答應過外祖父,在沒有處理好奸臣和穩定朝綱之前,絕不會向任何人自爆身份,以免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哦,原來是這樣啊。
我抬眸凝視著締洲:「那陛下,朝堂上的奸臣,現如今都處理完畢了?」
締洲在我額間輕輕落下一吻:「都已經處理完畢了。本想昨日就在馬場告訴你朕不是皇兄,可是,朕被你一胳膊肘錘暈了,並沒有開口的機會。」
「……」就不能不提錘暈這茬了嘛。
接著,締洲的手開始在我身上,不安分的摸來摸去。
我:「陛下,您老腰不疼了嗎?」
他:「不疼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狗男人非拉著我「白日宣淫」。
14
自從得知締洲不是締燁這位暴君以後,很奇怪的,對著他這張和締燁一模一樣的臉,我是越看越順眼。
在不知道他是締洲時,我這顏狗,對這張帥臉,毫無好感,並且,一度十分厭惡與他親近,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離他離得遠遠的。
可是現在,我完全成了締洲的小迷妹,每晚睡前,都巴不得對準締洲的臉,親個百八十遍。
起初。
我還會很矜持地詢問締洲:「陛下,臣妾想親一親你的臉,可以麼?」
面對如此主動的我,締洲是基本沒有抵抗能力的:「親,朕允卿卿你,親個夠。」
後來。
每晚睡前,締洲會主動把臉湊到我面前給我親。
再後來。
不知不覺間,每晚睡前要親親,竟成了我和締洲間的一個小樂趣。
再再後來。
某晚,我忘了這個夫妻小樂趣,睡前忘親締洲,光顧著蓋被子睡大覺。
於是,這個男人,一夜未眠,並在第二天當面控訴我,說我昨晚沒親他,還質問我是不是不愛他了。
嗐……
自己的男人,還得自己寵。
我先是表明心跡:「陛下,臣妾最愛您了。」然後抬手輕輕捧住締洲的臉,在他的臉上瘋狂「蓋章」,左臉「吧唧」親一口,右臉「吧唧」親一口,就這樣不知道親了他多少下以後,這廝的嘴角,瘋狂上揚,並心滿意足地說道:「卿卿,朕就知道,你還是愛朕的。」
別看我如今和締洲很是恩愛。
其實我十分清楚,締洲對我的喜歡,不會維持一輩子。
畢竟,身為皇帝,三宮六院,嬪妃成群,這才符合締洲的人設,世間絕大部分的皇帝,根本就無法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但是。
令我不曾料到的是,締洲會這麼快就開始膩了我。
一個悶熱的下午。
我帶著冬菜一起去御書房,給締洲送去解暑的糖水,剛走進御書房,我就看見了不該看的一幕——有個女人,依偎在締洲懷裡。
哎喲喂!
這場面!
我來的不是時候呀!
見我來了,締洲多少有點做賊心虛感,他立即推開那女子,試圖開口解釋:「卿卿,這是……」
早已做足心理準備,知道男人的心,就跟孫猴子的臉一樣,說變就變的我,此刻,很是鎮靜,乖乖帶著冬菜向締洲行禮:「臣妾參見陛下。」並向他解釋自己出現在御書房的原因,「臣妾來御書房,只是想給陛下送些解暑糖水,是臣妾的不對,打擾到陛下了,臣妾先行告退。」
我連走帶跑,溜的賊快。
生怕走遲一步,會擾了締洲的興致。
回到歡意殿後。
冬菜時不時總是以一副心疼的小眼神看著我。
我被冬菜的小眼神整煩了,於是,我喚她到跟前,很認真地與她商量:「菜菜,別總用一副心疼的小眼神看著我,好嘛?」
冬菜:「娘娘,奴婢知道您眼下心底不好受,您哭出來吧。」
我:「哭個屁啊,我心底沒有不好受。」
她:「娘娘,世道要求女子不能善妒,要心懷大度,可但凡是個女子瞧見自家郎君與其他女子,摟摟抱抱,都會覺得難過的。」
我:「你家娘娘我啊,心大,所以是不會覺得難受的。」
我剛說完這句話,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句怒吼:「沈卿卿!」
我連忙行禮:「臣妾參加陛……」陛下的下字,還沒等我說出口,締洲這廝便揮手令站在我身旁的冬菜退下。
冬菜離開後,歡意殿里只剩我和他,在那大眼瞪小眼。
締洲很少會連名帶姓的喊我。
所以。
當我聽見「沈卿卿」這三個一出,我就知道,這傢伙生氣了。
但是誰能告訴我,他的這股怒氣是怎麼來的?
我不說話。
他也不說話。
沉默,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在經歷了一番漫長的沉默後,締洲率先打破僵局,他出聲問道:「沈卿卿,你到底有沒有心?」
我牽起他的右手,擱置在我左胸前,讓他親自感受我那撲通撲通跳得可歡的心臟:「有啊。」
締洲:「……」
察覺到締洲的怒火瞬間攀升了一個高度,於是,我連忙雙手摟住締洲的腰,並沖他撒嬌:「陛下,臣妾此刻頭感覺有點暈,您站著別動,讓臣妾抱會好嘛。」
沒想到這狗男人挺吃這一套的。
他真就站著不動。
任由我抱他。
但是,有時候做人啊,還是得真誠點,我上一秒藉口說自己頭暈,下一秒,我就真的覺得自己有點頭暈,緊接著,我仿佛看見了星星和月亮,在我頭頂上,轉啊轉……
暈倒前,我聽到締洲急切地沖殿外喊道:「張大福,傳御醫!」
15
我醒來時,締洲就守在我床邊。
只不過,這個男人,臉色看著有點差。
雖然我由始至終,並不知道締洲在氣啥,但是,誰讓人家是皇帝,是這個皇宮的老大,他一生氣,整個皇宮都要抖三抖,所以我還是好好地問問我到底哪裡惹了他,只有問清楚原因,才好對症下藥,看看自己究竟要怎麼樣哄他。
接下來,我就像只小貓咪一樣,伸出自己的爪,輕輕揪住締洲的衣角:「陛下,您別生氣了好嗎。臣妾到底怎麼您了嘛,您就生臣妾氣了?」
締洲:「朕生你氣,是因為朕覺得你不在乎朕。」
聞言,我舉著三根手指,對天發誓:「陛下,臣妾很在乎您的,真的,臣妾發誓!」
締洲:「你說你在乎朕,可為什麼先前看見別的女子在朕懷裡時,就嗖一聲溜走?你若真正在乎朕的話,你當時應該一把扯開朕懷裡的狐狸精,並罵她臭不要臉,居然敢勾引我家男人。」
「……」
我感覺我和締洲的劇本拿反了。
他比我更像一個親眼目睹了自己丈夫勾搭其他女子的怨婦。
「所以,沈卿卿,你根本就不在乎朕!」
「……」
締洲說我不在乎他。
其實。
他也沒說錯。
我的確不在乎他。
為什麼呢?
因為我知道締洲的後宮不會只有我一個女人。
作為一個現代人,這是我無法接受的事情,我無法接受我的丈夫除我以外,還會有其他女子。
所以,一直以來,我這位顏狗,在貪圖締洲的美色之餘,也懶得付出感情,並沒有把締洲當成丈夫,而是把他看作老闆,把皇宮當成公司,把討締洲歡心,當成是一項工作內容。
就比如眼下,我的皇帝老闆生氣了,本打工人此刻內心唯一的想法就是——哄他!
馬上哄他!
要是我老闆生起氣來,分分鐘把我搞「下崗」——廢了我的貴妃之位,把我整進冷宮,然後,我就不能吃好喝好,只能待在冷宮裡啃窩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