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經年,你再明顯一點好不好。
明顯到我可以確信一切。
我會讓你得償所願的。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晚上我做了各種各樣的夢。
糖葫蘆的甜蜜突然消失,酸澀湧上心頭。
【奶奶,奶奶。】
工作人員帶走了已經「沉睡」了五天的奶奶。
與奶奶呆了五天的我已經有些精神渙散。
【這孩子真是可憐,才十幾歲的年紀就成了孤兒。】
【是啊,原本相依為命的奶奶居然就這麼……】
旁人的聲音淹沒在我的哭聲里。
因為不肯去福利院,我開始在奶奶留下的房子裡獨自生活。
可十幾歲的孤女很容易被心術不正地人盯上。
電閃雷鳴中,在我不停的呼叫聲里,是陸阿姨將壞人擊倒後的面孔。
「小初,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不怕不怕,有阿姨在。」
從那以後,我成為了陸阿姨的女兒。
「以後錦初就是我陸貞兒的女兒了,誰要是還想動些歪心思,就先來問問我手上的棍子同意不同意。」
陸阿姨對著樓道裡面大喊。
整棟樓都有人聽到了我的求救聲,卻只有陸阿姨挺身而出。
6
「早就希望小初當我的女兒了,要不是怕別人閒言碎語說我圖些什麼。」
陸阿姨說著。
「好了,不說這些,錦初你放心,阿姨會保護你的。」
我們一家三口過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知道我和宋熵在一起的時候,陸阿姨哭了好久。
「你知道阿姨養你不是為了這些的……」
「哎,阿姨真是又開心又難過的,開心自己多了個兒媳,難過自己養大的女兒。」
我看著她苦笑不得的樣子,緊緊保住了她。
「我永遠都是您的女兒,媽!」
可天總是不遂人願。
陸阿姨因為過度勞累突發腦梗,偏偏又在摔倒的時候撞到了東西。
陸阿姨在醫院裡昏迷。
宋熵的項目出現問題,面臨著資金鍊斷鏈即將背上巨額債務的風險。
那時的他,白天出去送外賣賺錢給陸阿姨治病,晚上陪那些權貴喝酒吃飯拉投資來挽救項目。
他不願告訴我,我也不願戳破他想要維持的假象。
作為一個小演員,我只能不停接戲掙錢。
在經紀人的帶領下,為了一個小小的角色,遊走於各種酒桌飯局。
宋熵焦急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剛在衛生間裡吐完。
「小初,醫院那邊打來電話,說媽媽要病危了。」
「什麼?我馬上回來。」
我掛掉電話。
卻在清醒的瞬間陷入兩難。
飯局裡的一位投資人不僅在影視圈頗有建樹,還有是著名的天使投資人,如果他能給宋熵投資的話,那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如果中途離開飯局,我丟掉角色事小,宋熵可能就會失去這次緊急的機會。
我給宋熵發出消息:【我處理好事情,馬上就坐最近的一班飛機回來。】
飯局上,我賣力的給投資人介紹著宋熵的項目,絲毫不提角色的事情。
經紀人氣得直接擺爛不再應酬。
飯局結束,我強忍著噁心推開不停對我咸豬手的導演。
來不及為自己維權,我就跑著離開奔向機場。
第二天。
看到插著各種管子的陸阿姨,我跪在病床前泣不成聲。
「媽……」
宋熵生氣地對我不停輸出:「叫什麼媽,你不配,你不是說馬上回來嗎?你知不知道媽媽差點就……在你的眼中,媽媽就是比不上你的工作是嗎?」
我瘋狂搖頭,後知後覺的悔恨湧上心頭。
看著宋熵滿臉的疲憊和那存在感極強的黑眼圈。
我只能責怪自己。
可這件事情,還是在我們之間種下了隔閡。
深夜。
宋熵將我叫醒。
「顧錦初,這就是你所謂的工作?」
他將娛記爆出來的「十八線小演員為角色『獻身』導演」的新聞放在我眼前。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當時,我當時只是……」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讓我呆在原地。
「顧錦初,你就這麼缺錢嗎?缺錢到要送上門去嗎?」
「你這樣,和那些在外面賣的女人有什麼區別?」
我捂著發燙的臉,眼淚如暴雨的雨滴一般不停流下。
他沒有問問我當時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很委屈?我有沒有保護好自己?
只是看著娛記p出來的照片,就認為我做了不好的事情。
「你想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吧。」
那晚,後知後覺的他,以為我只是生氣去外面了。
我將玉鐲放在茶几上,留了一張字條:宋熵,我們分手吧。
7
後來宋熵給我發了很多很多的道歉信息。
他說當時自己手上的煩心事太多了,所以一下失去了判斷能力。
他說求我原諒他,怎麼著都行。
可我只記得臉上火辣辣地疼,於是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
也許是我太決絕,所以他篤定我沒那麼愛他。
可愛不愛從來都不是由原不原諒來決定的。
眼角流出的眼淚打濕枕頭,我終於從睡夢中醒來。
也許是失水太多,我特別特別想喝水。
於是就下床喝了一杯冰水。
再次入睡,我的身體卻越來越沉重。
醒來。
蔣經年擔憂的面孔映入眼帘。
「錦初,你終於醒了。」
說著,他還擦了擦淚。
我環顧四周,白色的天花板,藍色的窗簾。
「我怎麼在醫院?」
「說到這個,你真的是太嚇人了。」他又抹了一把眼淚。
「你昨晚出了被窩之後,喝了一大杯冰水,身體快速失溫,心臟受不住了。」
「幸好你在緊要關頭撥通了我的電話,不然我都不敢想。」
蔣經年在我面前哭成了淚人。
「你怎麼還笑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差點沒命了。」
「冬天不能這么喝冷水啊。」
蔣經年越是著急,我越是有些惡趣味。
「好啦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嘛。」
「我只是看著男人哭,有點興奮。」
蔣經年白了我一眼,身體卻很誠實地給我掩被子。
出院之後,蔣經年就成了我的小跟班,照顧著我的起居。
「你這麼大個影帝,居然推掉工作來我家做飯?」
我驚訝地說著。
「那怎麼了,我願意!」
「是嗎?」
我惡趣味地走到他身旁,踮腳親了他一口後跑開。
蔣經年繼續顛勺了幾秒,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拿著個大勺就衝出了廚房。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知道呀。」
「不行不行,得再來一次。」
說著他就向我走來。
我躲開他的追擊,跑向別處。
「再來一次嘛。」
好傢夥,誰見過影帝撒嬌啊。
於是我直接上前輕輕往他的嘴唇一吻。
親完兩人都呆住了,然後又各自假裝鎮定離開。
我紅著臉看電視,他紅著脖子炒菜。
吃飯的時候蔣經年終於忍不住開口。
「咱倆這算是在一起了吧?」
我拿著筷子,害羞地點點頭。
蔣經年開心地上前將我抱起來轉圈。
「好誒!好誒!錦初你終於答應我啦。」
把我放下後,他又後知後覺。
「不行不行,太倉促了,我要給你準備一場盛大的表白。」
「好。」我開心地回應著他。
8
一大早。
我在經紀人的電話轟炸中醒來。
「小初,快醒醒,潑天的富貴來了,咱們要升咖啦。」
經紀人的激動讓我不禁迷惑起來。
我看看備註。
不是陌生人。
「你家宋總直接給你參加的綜藝注資了。」
「還有,他新投資的劇已經來找我對接商務啦。」
「咱們要發啦~」
經紀人越說越激動,我不得不把手機拿遠。
「誰啊。」
被吵醒的蔣經年睡眼惺忪地問我,無辜的樣子讓我沒法懷疑他是故意的。
「男人的聲音?」
「顧錦初!你不是在家嗎?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
經紀人的聲音比剛剛還大了幾個分貝。
「這絕對不是宋總的聲音。」
「我的天老爺嘞,咱們收拾收拾準備被封殺吧。」
「好不容易捧出個二線,就要沒了?」
「小初啊,你糊塗啊。」
蔣經年直接接過手機。
「你不會連我的聲音都沒聽出來吧。」
沒等經紀人反應,他就掛斷了電話。
電話另一邊的經紀人:呼~自己嚇自己。
「再睡一會兒。」蔣經年摟住我。
「我下午有活動,不能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