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愛情完整後續

2025-07-18     游啊游     反饋
1/3
我早上剛離婚,晚上前夫就突然失憶了。

記憶回到了我們新婚之時。

我迫不得已地陪著他重新走過那些年歲,卻意外得知了許多深藏的秘密。

1

接到派出所的電話時,我正在相親。

得知我終於結束了那段有名無實的婚姻之後,閨蜜連夜給我介紹了八個帥哥。

為了提高效率,我給他們分別編上了號碼,安排在同一天見面。

眼前這位是NO.5先生。

名字我沒記住,他自我介紹時我正看著桌布上的細小印花出神。

熟悉的小蒼蘭圖樣,浮繡微凸。

我總愛用手指甲去摳,一下一下的,發出輕微的聲響。

鄺思馳頂看不上我這點,嫌我幼稚不穩重,還懷疑我有多動症。

但他不知道,我從前坐在這家咖啡店仰頭看他辦公室窗戶時,可以一動不動幾個小時。

就那麼看著他或站起走動,或臨窗眺望,俯瞰眾生時從來不在意其中有一個我。

要不說習慣害死人呢!

閨蜜問我約見地點時,我下意識就說了這裡,來了才覺得晦氣,又難免心不在焉。

接電話都忘了迴避,警察叔叔嚴肅的聲音從聽筒傳出。

「鄺思馳是不是你丈夫?」

「您說的是丈夫還是前夫?」

「……丈夫吧。」

「哦,那不是,再見。」

我利索地掛掉電話,端出溫婉得體的假笑,接過了NO.5先生的名片。

沈卓。

人如其名,長相氣質皆出眾,性格也體貼,很好地藏起了探究,只隨意與我聊著咖啡口味。

幾句過後,他邀請我共進晚餐。

這是一個打算繼續發展的明顯信號。

我明白,卻在要答應的最後關頭還是猶豫了。

心緒紛亂,依舊被鄺思馳牽引。

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甚至可以說理智到冷漠,怎麼會和別人動手了呢?

「你看起來有些緊張……」沈卓淡笑著,「不如我陪你過去看看吧?」

我連忙擺手,「不用,我沒有。」

「這又代表不了什麼,充其量證明你是一個重情義的人。人嘛,哪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啊。」

這是什麼天使啊,竟然連台階都幫我找好了!

再不接受就不禮貌了。

我點頭,和沈卓一起去了警察局。

鄺思馳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仰頭靠在牆上,凌亂的額發遮住眼睛,領帶松垮歪向一邊。

目測只是有些狼狽,沒有明顯外傷。

我鬆了口氣,幾步走到他面前,「你不是最看不起莽夫嗎,怎麼,跟我離婚了腦子也變不好用了,只能用拳腳解決問題了?」

鄺思馳緩慢地睜開眼睛,「你不用這麼大聲提醒我離婚的事,要不是爸媽都在國外,也不用麻煩你跑這一趟。」

「是啊,確實麻煩到了,還打攪了我的約會。」

他這才注意到我身後幾步遠的沈卓,低嗤一聲,「這麼多年了,你果然還是喜歡這一款……衣冠楚楚的偽君子。」

「鄺思馳,你的修養和禮貌呢,怎麼可以隨意評價你根本不了解的人!」

「那你呢,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找下家嗎?」

說到最後甚至有些破音,毫不掩飾他對沈卓的敵意和對我的嘲諷。

這一點也不像他。

比起暴躁和失態,他更擅長綿里藏針和不動聲色,而且從來不會這樣咄咄逼人。

「今晚就把你的東西收拾好,全部搬出去!」

我冷笑著點頭,心底剛冒出的那幾分詭異之感煙消雲散。

婉拒了沈卓要幫忙的好意,我跟著鄺思馳回了家。

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我都沒回來住,這裡卻還保持著我離開時的模樣。

只拉了一層的窗簾、裝著半杯水的玻璃杯、反扣在床頭柜上的小說……還有牆壁上的婚紗照。

一切都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定格在了某個瞬間。

連同鄺思馳一起。

進門後他先換了拖鞋,又拿起一雙習慣性地遞到我腳邊,反應過來後身形明顯一僵。

我裝作沒看到,踩著高跟鞋走進去,鞋跟敲在地板的聲音堪堪蓋過我的心跳聲。

突然覺得悲哀——愛情終究很難做到收放自如。

我麻木地收拾行李,故意弄出很大聲響,鄺思馳卻始終沒進來看一眼。

也不怕我把值錢的物件順走。

是了,對於他來說,只有衣櫃角落裡藏著的那個木匣才是無價之寶。

我早就發現了,但出於尊重,一直沒偷看過。

如今卻再也抑制不住好奇心,或者說嫉妒心。

結婚四年我都沒能得到的這個男人的秘密,究竟是什麼,又是他和誰共同擁有的?

我抿抿唇,快步走到衣櫃前,探了半個身子進去,才夠到木匣就被人拽著手臂扯回了身。

對上鄺思馳猩紅的雙眼和熏天的酒氣。

幾秒鐘後他忽然將我甩到床上,沉重的身體隨即覆了下來。

唇舌滾燙如火,直到吻上胸口我才反應過來,抓起手邊的包就砸了他一下。

他悶哼一聲昏倒過去,手掌卻鉗制著我不放。我認命般閉上眼,淚水從眼角無聲滑落。

這樣的親密,來的太遲,仍需借著酒意,在不發一言的沉默中,在我們分崩離析之後。

胸口針刺般疼痛,我轉身蜷縮進鄺思馳的懷裡,一夢深沉。

再醒來時窗外天光已大亮,男人溫熱的唇落在我額頭。

「夏溪,新婚第二天是不能賴床的。」

2

簡單一句話猶如驚雷劈在我頭頂。

我悄悄睜開眼睛偷看,被他抓了個正著,:「醒了就起來吧,我去準備早餐。」

結婚四年,這話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或許也因為我們鮮少能有這樣從同一張床上醒來的緣故。

我和鄺思馳是大學校友,曾搭檔主持過一次校園晚會,詞都是分開背的,彩排時也沒說過話。

晚會謝幕鞠躬時,我沒注意鞋跟踩到了禮服裙擺,一彎腰後背撕裂了一道口子。

周圍人歡呼鼓掌著簇擁過來,我不知所措,躲避間身後按上來一隻手掌。

不輕不重,大而穩的,剛好遮蓋住我裸露的皮膚。

鄺思馳沒有看我,一邊同其他人打招呼,一邊攬著我回了後台。

我趕緊找了外套披上,回身時他已經離開了,沒說出口的感謝就此梗在了喉間。

那之後我再也沒碰到過他,學校很大,我們的緣分卻很淺。

直到我認識了程祁。

夜歸時將我解救於流氓手中,遺憾的是我沒看清他的臉,只記住了他外套背後的螢光圖案。

暗中尋找幾天後後,終於被我找到了那件衣服,和他的主人,程祁。

成績優秀、性格溫和、外貌出眾的學生會長,沒想到打架的身手也那麼好。

我想辦法結識了他,卻沒有提及那晚的事,不想被他知道我的難堪,更想獨自擁有這個秘密。

在我的努力下,我和程祁從點頭之交慢慢發展到在食堂可以坐一桌吃個飯。

然後才又再碰到了鄺思馳。

他和程祁是室友,並不在意飯桌上多一個我,卻也明顯沒有同我熟絡的意思。

總是沉默地吃飯,會把討厭的菜扔掉,我看得浪費,偶爾會趁他離桌時先幫他挑出來。

有次程祁沒來食堂,我和室友剛坐下,鄺思馳就走到我對面,一言不發地把餐盤推到我面前。

在我不解的眼神中,淡淡開口:「你不是喜歡吃這些蔬菜嗎,挑吧,剩下的我再吃。」

室友手裡的勺子磕在桌面上,我臉「騰」的一熱,迅速把菜挑了出來,他才端著餐盤離開。

是個很難懂卻很不錯的人。

但他卻在程祁的生日會上,借著酒醉大鬧了一場,打啞謎一般說了好些話。

聚會不歡而散,也攪黃了我準備許久的表白

很快程祁就交了一個女朋友,我的單戀便就此夭折。

畢業前夕,程祁突然決定出國,沒說會不會回來,我便抱著僥倖留在了這座城市。

租房子、投簡歷、找工作、干兼職……忙碌疲憊地生活著,還不忘打聽程祁的消息。

多數時候是問鄺思馳,但從沒得到過有用的信息。

直到一年後的某天,鄺思馳突然主動告訴我,程祁有了未婚妻。

當時我正在酒吧兼職,差點沒拿住手裡的托盤,胸口迅速涼下去。

我躲在角落裡喝酒,將前來訓斥我的領班罵走,把無數次隱忍的委屈全部發泄。

像一個發瘋的潑婦,內里卻只是一個無助到不知何去何從的迷路人。

在意識最後模糊之前,我看到了鄺思馳。

他一如既往地冷著臉,抱起我時動作卻很輕,還記得幫我要回了當晚的工資。

再醒來時,天光已大亮。

我不在床上,而在車裡,在民政局的門口。

鄺思馳正在抽煙,手臂從車窗的縫隙中伸出去,專注地看著我時,被燃盡的香煙灼到了指尖。

「夏溪,你昨晚向我求婚,我答應了。」

我大驚,下意識想要反駁,卻被他手裡的東西堵住了嘴——是我的戶口本。

「這是你為了表示誠意,連夜拉著我回家翻出來的。怎麼,現在是打算反悔了嗎?」

「當然不!」

雖然我記不起自己酒醉後到底說了什麼,但在與他對視的瞬間,突然福至心靈。

或許這是一個可以藉助著自斷後路來強迫自己放下過去,走出迷茫的好機會。

至於鄺思馳,我想他多半是有自己的目的或者是需要我的幫助,總之不會是喜歡我。

如此甚好,互相利用倒也算公平。

就這樣,我倆領了證。

沒有舉行婚禮,只邀請要好的同窗吃了頓飯,眾人皆是意味深長的模樣。

大家都看得清楚,我倆不像有情的樣子。

當夜,鄺思馳住在了客臥,第二天起床已經不見人影,自然也沒說到過方才那樣的話。

……

我踟躕許久,還是走出臥室,看著廚房中鄺思馳的背影,詭異之感從腳底蔓延上來。

在他端著盤子轉過身,對我勾了勾唇角之時最盛。

我試探了他兩句,終於絕望地判定他失憶了,並且單方面認為我倆睡了。

這個就很難解釋!

我在他曖昧的目光下,顫顫巍巍端起熱牛奶,故意灑到手背上,登時紅了一片。

鄺思馳帶我去了醫院,處理好燙傷之後,我提出想要去照個腦CT,讓他陪我一起做。

果斷被拒,像一盆冷水澆在了我的抓心撓肝上。

是了,鄺思馳就是這樣的人,冷靜理智甚至有些刻板,從來不會被溫情動搖。

哪怕失憶了,也是。

做飯是他願意做,溫柔是他願意給,除此之外,他不願意不認同的事絕不為任何人遷就。

這樣的他我十分了解,也害怕,那些剛冒出來的憐惜霎時煙消雲散。

算了,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

我打開手機找到日曆,還有我們之前商定結婚的聊天記錄,打算告訴鄺思馳他失憶的事。

還沒開口,就被一把男聲打斷:「夏溪。」

3

沈卓穿著白大褂,快步走過來,看到我手上的紗布,狠狠皺眉:「昨晚回去以後他打你了?」

我連忙擺手,「怎麼會,就是不小心燙了一下。」

鄺思馳面露不悅,「這位先生,我們應該不認識吧,你這樣毫無依據的揣測是很冒犯的。」

沈卓微怔,隨即輕嗤一聲:「彼此彼此吧。」

眼看著鄺思馳皺起眉,我上前兩步站到沈卓身側,「我和沈醫生聊兩句,你去大門口等我吧。」

鄺思馳不情不願地走了,我把他的情況告知了沈卓,也問出了我心裡最大的顧慮。

「你說他突然失憶會不會和我打他腦袋有關?」

沈卓抿唇:「不排除外力打擊這種可能,但是你又能用多大力氣呢?你……你明明就還愛他。」

秘密驟然被揭穿,還是被所謂的相親對象,屬實是大型社死事件。

我瞬間憋紅了臉,卻說不出一句反駁,還是沈卓善解人意地轉移了話題:「最好還是做一個顱腦檢查吧,看看是否有其他的病灶。」

「我剛才想帶他去的,可他不配合,或者我應該直接跟他說明情況?」

「不建議,有些病人一時無法接受,反而會受到刺激……」

聊來聊去,最後商定暫時對鄺思馳保密。

往外走的一路上我都在想著該用什麼名目給他安排一次全身體檢,到了大門口才發現下雨了。

滂沱的雨幕被風卷著吹進檐下,門前空空如也,便襯的站著那人尤為顯眼。

我快步走過去,一把扯回鄺思馳:「你發什麼神經啊站在那裡淋雨?」

「你說讓我在門口等你的,我怕你出來找不到我,我又沒帶手機。」

雨水沾濕了他的額發,將往日裡冷漠的雙眸染上些水氣,濕漉漉的。

像極了我曾撿回來的那隻流浪貓。

那時我和鄺思馳剛結婚半年多,他工作忙,時常不在家,我便偷偷將小貓帶回家養了起來。

抱著它一起吃飯一起追劇,後來小貓得寸進尺,開始往我床上鑽。

某次鄺思馳應酬酒醉,半夜回來錯走進了我的房間,剛一躺下就被悽厲的叫聲嚇得彈起。

那呆呆傻傻的模樣和無辜被壓的小貓一模一樣。

我記得我好像是笑了,所以鄺思馳的脾氣也沒發出來。

之後還在寵物店給小貓買了貓爬架和貓玩具,唯一的要求是不准它再上床。

其實鄺思馳對我談不上不好,他給我很多東西,尊重、金錢、勉強算得上的陪伴,還有一個家。

這對於從小就失去父母,寄人籬下長大的我來說,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所以對於我們的婚姻,哪怕開始的稀里糊塗,我也曾期望並且努力過,想要擁有一個圓滿的結果。

甚至單方面把小貓當做一個吉祥物,一個可以維繫我們之間共同樂趣和關係的紐帶。

只可惜,小貓在後來我們的某次爭吵中,順著門縫偷溜出去,再也沒有回來。

我曾在附近的路上看到過鄺思馳張貼的尋貓啟事,但他沒跟我說起過,我便當做不知道。

同樣也沒告訴他,我喜歡的並不只是那隻貓。

……

我心口微酸,從包里拿出紙巾,用擼貓的手法給他擦頭髮。

鄺思馳沒躲,脖子卻明顯僵硬,像是害羞又像是生氣。

直到回家後才裝作不經意地問道:「醫院那個男的是誰,我不記得你認識他。」

我微怔,鄺思馳這是吃醋了?

從前他眼見著公司里的追求者殷勤地送我回家都面不改色,還說我始終擁有重新選擇的權利。

這就是我最討厭他的一點,看似體面,本質是不在乎。

我那些幼稚又執拗的試探,一次次落空後就再也生不出任何期待。

而此刻,在他小心翼翼的目光中,有什麼再次從心底破土而出,一點點癢。

我半真半假地道:「就是從前的一個相親對象。」

「……恕我直言,看上去一般。」

「那肯定比不上你啊,否則我怎麼會向你求婚呢。」

鄺思馳被噎了一下,快步走回了臥室,「我最近不忙,你有什麼想做的都可以跟我說。」

我怔了怔,躲去陽台給鄺思馳的助理萬和打電話,簡單說明了情況後,請對方暫時主持工作。

萬和是鄺思馳的遠房表弟,人很靠得住,平日裡本分謹慎,這次卻主動叫住了我。

「其實……你們剛結婚那時,他確實空出了半個月的假期,打算陪你去蜜月旅行,卻不知最後為何沒能成行。」

「只休息了兩天就回來上班了,我問過他,他沒回答,只說以後都不要再提。」

我愣在原地,半晌才找回聲音,「你知道他定了哪裡嗎?」

「……好像是荷蘭,他讓我幫他研究過當地的天氣。」

荷蘭是我最想去的國家,因為我喜歡風車,是天地與自由的見證。

還是在大學某次聚會時我無意間提到過,不想鄺思馳卻記在了心裡。

可他為何沒同我說呢?

不,他曾試探過的,問是否要陪我回去看看親戚,我說我們又不是正兒八經結婚,不用的。

彼時我正將帶來的衣服掛進衣櫃里,疏離又刻意地與他的衣物保持距離,如同我和他本人。

思及此處,我心尖猛地抽痛了一下——原來先在我倆之間劃出一道無形鴻溝的人,竟然是我。

鄺思馳或許被刺痛了,於是不再提起,而失憶後的他卻仍舊做了同樣的事,只不過這次他把主動權交在了我手裡。

些微的遺憾生出些愧意,我走進臥室,看到鄺思馳正靠坐在床頭讀我之前看過的那本小說。

我一個激靈,趕緊上前去奪過了那本《總裁狂寵小嬌妻》,祈禱他還沒看太多。

但我忘了鄺思馳是一個極擅于思考和總結的人。

「所以這本書寫的是女主和貌合神離的前夫離婚後,被溫柔男二狂追然後寵上天的故事?」

我訕笑兩聲:「一句話概括全文主旨,不愧是你啊鄺思馳。」

「那前夫呢?」

「就……成了路人甲。」

鄺思馳皺起眉,定定看了我幾秒鐘,忽而翻了個身背對我,「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不讓男主變成路人甲?」

我怔了怔,隨即輕笑出聲,怎麼感覺鄺思馳像是代入了呢?

說起來要不是他突然失憶,我又不夠心狠,他現在已經成為路人甲了。

這樣的思考和求知慾確實很有必要。

但我卻無法為他解答。

「我也不知道,但如果非要說有什麼方法,那一定是真心吧。」

「要是真心不被認可呢?」

「……那就是對方的問題了。」

鄺思馳又不說話了,我搖搖頭,在床上躺下。

即便隔著一人的距離,還是能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熱意,讓我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睡夢中感覺到有溫熱的唇齒在我鎖骨輕輕啃咬著,隱約瀉出含混的低喃。

「沒錯,就是你的問題。」

4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鄺思馳接起,壓低聲音說了句「不去」就掛斷了。

我以為他在說度蜜月的事,瞬間翻身而起,「怎麼又不去了?」

「你不是不想和我父母見面嗎?沒關係的,他們並沒重要到需要你受委屈……」鄺思馳無奈地笑,「你以後想怎麼樣就直說,別扯什麼算命的說你此月不宜會客。」

……

短暫的沉默彌散開來,我腦中靈光一閃,耳邊響起一聲炸雷。

他這劇情怎麼突然跳到婚後一周年了?

當年我們沒有辦婚禮,一個是我倆都沒意向,再一個就是他父母並不同意這樁婚事。

鄺思馳九歲時,他父母帶著比他小四歲的弟弟出國治病,就此定居在了國外。

他獨自跟著爺爺長大,父母親緣早已疏遠,也沒有聽從父母的意思出國留學,關係更是雪上加霜。

後來爺爺去世,他父親回來過一次,因著葬禮的問題和他發生了爭執。

雖然最後按照他的意思將爺爺送回老家土葬了,但兩人卻因此嫌隙更深。

鄺父認為他是故意的,以固執和違逆當做對父母多年來疏於照顧的報復。

但其實不是,別說怨懟之語,鄺思馳甚至很少跟人提起他們。

我們領證後,他出於禮數告知了他的父母,在得到對方的責備與質疑之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後僵持了一年,他父母終於提出要見見我,我心裡沒底,就隨便找了個藉口拒絕。

原來竟然這麼扯的嗎?

難怪他當時臉色鐵青,之後也沒再提起過。

那他是如何應付他父母的呢,又有沒有因此遭受更多的誤解?

我胸口微酸,忍不住看向鄺思馳,他卻好似在想著什麼出神,手攬住我腰上不自知地摩挲著。

這人往日裡是最正經不過的,在家裡從沒裸露過上身,只有某次不小心扭到了手,讓我幫他打過一周的領帶。

那大概是我們最近距離的接觸了,也是我唯一為他做過的事。

我輕嘆口氣,「還是見見你父母吧,一起吃頓飯也行,但先說好,你可要護著我啊!」

鄺思馳身形微僵,眼神怪異,幾秒鐘後點頭答應了,伴隨著手下用力。

我輕嚀一聲,他才驀地丟開手,臉色微紅地跳下床去。

怎麼又變成這一副處男樣了?

難道他記憶跳轉到此處,又自動忘記了我們昨天的「洞房之夜」了。

我仰天長嘆一聲,這是什麼類型的失憶啊?

搞不懂,根本搞不懂!

想起方才鄺思馳接聽的是我的手機,趕忙拿起來躲進了衛生間。

給鄺母回了電話過去,她果然是從萬和那裡得知了鄺思馳失憶的消息,想打給我來問問情況。

偏偏被鄺思馳接到了,只得順水推舟提出了見面。

商定好時間地點後,我掛斷了電話,再回到臥室時,看到鄺思馳正緩緩關上衣櫃的門。

手裡拿著一件墨綠色的襯衫,是飽和度極高的顏色,襯得他指尖蒼白,似乎還在微微顫抖。

我莫名有些不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直到他進了浴室我才恍然,那件襯衫是我去年才給他買的,作為他的生日禮物。

以他現在持有的記憶來說,是不可能見過的,卻並沒有問起……

難道說他已經有所察覺?

我忐忑地觀察了兩天,見鄺思馳的表現一切如常,才漸漸放下心來。

當天下午,我跟著他一起去了機場。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父母,還有他患有先心病的弟弟鄺時安,跟他長的很像,只是個子不高,孱弱的樣子。

即便如此,卻是第一個跑過來擁抱鄺思馳的人,雖然很快就被母親分開,叮囑他不許跑跳。

鄺父沉默地跟在後頭,被鄺思馳接過行李時想要跟他打個招呼,張張嘴卻又沒發出聲音。

鄺思馳渾不在意,簡短的介紹之後就領著他們往外走,還破天荒地牽起了我。

大概是怕他父母為難我。

我下意識反握住他的手,聽到鄺時安在後嬉笑,「哥和嫂子感情可真好!」

一片沉默,直到他撒嬌地揪著母親追問,鄺母才輕笑道:「是是是,安安說的都對。」

言語間並無對大兒子感情的認可,只有對小兒子撒嬌的寵溺。

飯桌上,鄺母對鄺時安照顧的無微不至,連魚刺都要幫著挑乾淨,鄺父則是不斷地給他夾菜。

而滿滿一桌子菜沒有一個鄺思馳愛吃的,甚至沒人想得起問他一句。

我看得氣悶,故意從鄺母筷子底下搶過一塊魚肉,挑掉魚刺遞到他唇邊,「來,嘗嘗怎麼樣?」

鄺思馳微怔,很快張嘴吃掉,卻沒說什麼,只是輕輕在我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我哥小時候被魚刺卡到過,後來媽就不多讓我們吃魚了,但我們偏偏最愛吃魚,對吧哥?」

「……嗯。」

鄺父頓住筷子,「你弟弟很想你,我和你媽也是,所以你就不要冷著臉了,多和我們說幾句話不行嗎?」

「我天生不會說話,怕多說多錯,讓你們掃興。」

鄺母也皺起眉,「你這孩子,是不是還在怪我們……」

鄺時安連忙按住她,懊惱地表示是自己不該在吃飯時多嘴,而後悶著頭一言不發。

直到鄺思馳主動給他夾了菜,才又像被摸了頭的小狗一般開心起來。

席間,鄺母用眼神示意我離席,簡單詢問過鄺思馳的情況後,便開始對我興師問罪。

我忍無可忍,「您這麼多年都放任他不管,現在才來關心是不是有點太遲了?」

「還有,我和他已經離婚了,您現在可沒資格怪罪我了……」

鄺母突然拔高聲線,「你們離婚了!你是不是嫌棄他失憶了就拋棄他?」

「是他提的離婚。」

「不可能!當初我反對你們的婚事,質疑他太過草率,他跟我說他考慮的很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還說只要你不提他就永遠不會和你分開。」

擲地有聲的話語迴蕩在空曠的走廊中,讓我耳朵有一瞬間的嗡鳴,而後才緩慢地找回思緒。

鄺思馳竟然這麼想過嗎?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也曾同我一樣,暗自憧憬過天長地久?

是出於責任,還是……

包間門突然從里被打開,鄺思馳快步走出來,拉著我就離開,將鄺父惱怒的叫喊拋在腦後。

一路無話,他沒問我和他母親聊了什麼,我也沒問他和他父親鬧了什麼不愉快。

只是沉默地看著車窗外的街燈急速閃過,將彼此之間的距離照的越發清晰。

四年的時光啊,我竟然從來沒有試圖去了解我的丈夫,又在即將分開之時感到後悔和心痛。

像是有一把粗鈍的小刀在一點一點磋磨我的心。
1/3
下一頁
喬峰傳 • 50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3K次觀看
游啊游 • 850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3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790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3K次觀看
游啊游 • 12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8K次觀看
游啊游 • 3K次觀看
舒黛葉 • 3K次觀看
呂純弘 • 2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