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屠夫多可餐完整後續

2025-07-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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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丁繃直了臉,拿斧頭一聲不吭地將朱紅門砍出道道深痕。李屠夫雄渾的嗓子衝破院牆。

門開了,湧出十來個手拿傢伙的打手,為首管事一臉鄙夷:

「我當是什麼粗鄙野人鬧事,原來是為何娘子叫冤來了。此婦私自竊了我家夫人收藏的珍蠶絲便罷,還偷製成了衣裳去五姨娘處討賞。我家老爺日日為了城中大義奔走籌銀,歸家還要斷這等腌臢事,幾番質問下何娘子也認罪了,不待我家老爺將其扭送到官府,她自個兒便撞牆自盡,怪得了誰?」

我發了瘋似的用頭撞向那管事:「我阿娘不是那樣的人!你們這些只曉得吃肉喝酒的歹徒仗勢欺人!我要你們償命!」

那管事扯著嗓子讓人把我拉開,李越丁護著我和他們打了起來,李屠夫也滿臉怒氣地拎拳頭加入。

可嘆平日人高馬大壯碩力強的李家屠夫父子遇上十幾個人的圍毆,只有悶聲挨打的份。

最後我凌散著頭髮、和烏青腫著臉的李越丁及他爹抱著我娘托著我爹憤恨離去。

第二日我便和阿爹將趙家告上公堂。

我堅持讓仵作驗屍,判定我娘絕非撞牆自盡,她的傷口表明定然是有人拽著她頭髮聲聲往牆上反覆撞擊才致死,哪裡是畏罪自殺,我阿娘分明是被人謀殺!

我滿腔孤勇,企盼官府能給個說法。

哪知我還是太天真,官商勾結之下,冤讎也無路可消。

狀告的趙富商甚至並未親自現身,派了渾身綾羅的管家和幾個繡娘丫鬟「人證」。

幾番作證下便坐實了我阿娘未經主家同意便偷走價值千金的珍蠶絲,沒有賣出去的門路只好制了成衣拿去討好府中五姨娘。可五姨娘是個拎得清的,立即便將真相告知趙老爺,本欲將阿娘送由官府裁決,但她羞憤之下便撞牆自盡了。

驚堂木震耳拍下,案麵灰塵迎面飛揚,我阿娘的死也被輕飄飄放下了。

阿爹當堂吐出幾口血,本就勞累奔走的殘軀搖搖欲墜。

我愣神地看著公堂外的灼眼天光,這天,果真如阿娘所說,不穩當了。

9

阿爹重病臥床多日,我攬下阿娘後事,李越丁也不賣豬肉了,日日來幫襯著做些雜活。

「李越丁,你怎麼不去賣肉?」

我跪在阿娘墳前燒紙錢,麻木地與他扯閒天。

「阿爹說朝廷大肆征徭役賦稅,百姓也吃不起豬肉了。」

「便是有生意,我也不想去,繡繡,我想陪著你。」

我幾乎在這一瞬間確定了李越丁對我的心意,側眼看著這人,數十年如一日的寡言而誠懇。

又閒聊似的給他說起一樁事。

阿爹病中也記掛著阿娘,托我拿了阿娘攢了大半輩子的銀錢去找門路——我叔公家小女兒的夫婿兄弟的連襟四十多歲中舉,然而沒有背景,如今也不過在衙門幹著文書記錄的雜事,不過多少算個官兒。

他收了豐厚銀錢,輾轉問了幾道同門,才探聽到幾分真相:

趙富商為了少捐銀錢正藏著富庶勒緊褲帶生活,只是家中美妾纏人,過慣了富貴日子一朝如何能適應清湯寡水,央著要做幾身好衣裳給他唱曲跳舞。

徵稅風頭下他不便開私庫,竟偷遣人去他夫人的嫁妝里拿了幾匹好布哄美嬌娘,這姨娘將製衣繡花的事交給了阿娘,承諾許她十兩銀子。

我娘日夜不息趕製出來送去趙府,沒成想撞上當家夫人。正妻美妾兩相對峙,我娘夾在其中毫不知情,正巧趙富商要宴請上頭來徵稅的吃酒,大庭廣眾下主客撞破了家宅陰私。

趙富商顏面掃地下也露出了顯赫家底,那價值千金的真蠶絲證據赫然,竟捨得給一個妾穿,可見他不老實。

如此,我娘才被做了筏子。將一切罪證推到她身上,藏私有了解釋,老爺也泄了憤,眾人都滿意了。

為確保阿娘不亂說話,趙富商便讓她永遠閉上了嘴。

事情理清楚了,我繼續燒紙錢,李越丁跪在旁邊沉默。

良久才吐出一句:「我幫你,繡繡,你想做什麼我都幫你。」

我輕笑:「別做夢啦李越丁,我們又能做什麼呢?不過是雞蛋碰石頭,徒留我們頭破血流。」

「你還記得你教我背的庖丁解牛麼,庖丁從見牛宰殺到不見牛卻能滴血不廢,你說是靠著他十年如一日持之以恆之心才學成。他可以,李越丁更是可以,只要我們有心等待,無事不成。」

「繡繡,我殺豬用的刀已經五年未換了,銳得傷人,可剁肉成泥。」

李越丁說這話時的目光一如當年,堅實得抓人心腸。

10

暑日忽遠,深秋初冬在蕭蕭落葉中突至,醫者不自醫,阿爹撐了幾月仍沒熬過那個冬天。

阿爹奔走問診一輩子也熬壞了身子,內為鄰里百姓醫治外至城郊破廟乞丐堆義診,他積攢的德卻並未憐惜自己與阿娘半分。

他死前費力指著那堆寫了多年的醫書雜記喃喃道:「阿繡......」

自娘死後他便不喚我阿寧了,聲聲呼著阿娘生前給我取的小名。

「阿爹,我在,我在。」

「女兒家,多看些醫書,能,保命,你記著,全在那箱籠里了......」

見我頻頻點頭,他滿足地握著阿娘繡給他的荷包闔上了眼。

阿娘阿爹前後相繼離世,家中縞素大半年,方在大年三十那日換上些鮮艷顏色。

李屠夫讓李越丁叫我與他們一同團年。

我熟門熟路走進他家廚房,李越丁麻利地給我剁肉餡。我包餃子,臉上沾上些麵粉怪難受,我讓李越丁給我張帕子。

他順手從懷裡掏出張繡著野櫻桃的帕子,那還是我上次遞給他擦手的。

「不、不是,拿錯了。」

李越丁慌張笨拙地解釋,大手又掏出方帕子,上面竟繡著只兔子。

久遠的記憶甦醒,是初遇時我包著餅子給他的那張。

竟也還留著,只看起來有些舊,他一個殺豬匠還存得挺乾淨。

他支支吾吾愣在原地,我倒暢快笑出聲來。

「繡繡,你高興啦?」

「李越丁你是不是傻,兩張隔了這麼多年的帕子交替著用?」

他無力地解釋:「還有你給過的一張繡野花和繡鴨子的帕子,你只怕都忘了。」

我將手上的粗麵糊在他臉上:「那是芍藥花和鷓鴣鳥!我的繡技就差到這般讓你辨不出來麼?此前你是昧著良心誇我的吧。」

李越丁不在意地用袖子擦臉,只顧著笑,又想起什麼似的從懷裡掏出個絞絲簪子,上面綴朵紅海棠。

「繡繡,送給你,新年賀禮,祝你新春過後百事都如意,冬辭春來笑顏比花開!」

我眼眶有些脹,接過來細細地看,嘴裡嘟囔:「哪兒尋的酸詩來念。」

李越丁溫和地笑,又不自主地摩挲衣擺:「從你送我的書里背的。」

我大大方方地將簪子遞給他:「我看不見,你給我戴吧。」

李越丁屏息靠近,我又感受到他好像繃直了身子,手掌碰到我頭髮,小心地、緩慢地插進一枚簪子。

「很好看,」他好像在看我,好像又不敢看我只得往我頭上看,「繡繡,它很襯你。」

我沖他燦爛展顏。

新年席間,李屠夫給我和李越丁都倒了一碗酒。

「今兒可以喝一點,暖暖身子,舒緩舒緩!」

我們三人在搖曳燭光里舉碗相碰,李叔率先道:「李越丁,你自小與阿繡長大,往後要更用心照料她,把你自己當做她親兄長,拿出好漢的氣魄來!」

李越丁彈起來,碗里的酒灑了一半。

李叔大大咧咧的嗓子粗起來:「怎麼?讓你當阿繡親兄長還不樂意?」

我看著李越丁無措卻什麼也不敢說的模樣暗笑,他端著碗一飲而盡:「阿爹放心,無論哪般,我都會拚命護著阿繡。」

倒巧妙避開了李屠夫的質問。

年前年後本當是家家戶戶殺年豬買肉的熱鬧時節,往常這時我都見不著李家父子人影。但今年他二人都閒暇不少,李越丁更是三天兩頭來幫著我收拾阿爹的藏書札記和阿娘的繡樣圖案。

「喏,給你做的新衣裳,事先說好,可不許嫌棄。」

我跟著阿娘留下的模子做了許多天,才製成了這一套男子的粗布麻衣,要是阿娘見著勢必會念叨我這爬犁性子。

比起阿娘往日做給李越丁的肯定談不上好看。但衣裳麼,能穿就行,他也不大講究,此後我多做做也就熟練了。

李越丁欣喜地接過來,兩邊窄口衣袖還被我繡了只小黑狗,他反覆捻著那圖案,低頭復抬頭:

「繡繡,我就說你繡技是一等一的,我很喜歡!」

這人收了東西幹活更賣力了,我坐凳上悠閒地盪雙腳,納悶問這個渾身使勁兒轉而洒掃堂屋的人:

「李越丁,你最近很閒麼?怎的不見你去殺豬賣肉。」

他的掃帚飄過來又避開我的腳:「年間還剩些生意,近來幾乎是沒了,即便有肉也少來人買。」

「我聽阿爹碼頭往來運貨的弟兄說,這世道要變了,怕是要起戰事。」

【吃肉的人多,日子就太平好過,要是人吃不上肉,轉而吃菜根啃樹皮,這天可就不穩當了。】

原來阿娘這麼早就有感而言了。

「不過你放心,隨便不殺豬了,我那刀斧也天天磨得光亮。」

李越丁轉頭直直看向我,我們都對那日在阿娘墳前的話避而不談卻心照不宣。

「若真是打起仗來,你不殺豬還能靠什麼吃飯呢?」我無意地扯開話頭。

「扛貨運糧,我一身力氣有啥幹啥,繡繡,你想看醫書學繡技練筆頭都成!我不會叫你受苦的。」

聽了他的話我一笑,好想奔去阿爹阿娘墳前大聲告訴他們:看吧,我早說過李越丁很能吃苦,卻不會讓我受苦的。

「李越丁。」

「咋了?」

「你過來,袖口磨破了,我給你補補。」

我也會對李越丁很好的。

11

春後幾場雨天便溫熱起來,李越丁他們的屠夫生意幾乎停了,近來碼頭運來一船船貨物,他們忙著做卸貨生意。

照著阿爹的醫書,我在涼茶里煨了連翹給他們驅汗祛火,手裡縫補著李越丁兩日便會磨損的肩頭,面前還擺著一排銀針,等著他回來給我試練著扎穴位。

「繡繡,近日別進山採藥了,你想要什麼藥材我去給你摘。」

灰頭土臉的李越丁進屋便咕嚕喝了三大碗涼茶,用我前日給他新繡的帕子不停擦臉。

「外頭可有什麼事?」

「聽說鎮守關外的大將軍反了,領著許多兵馬一路從邊上攻下不少城池,咱們這靠近皇城的小城免不得要跟著動盪。」

念著多年前送來李越丁的那場流民戮殺和間接害死阿爹阿娘的徵稅捐銀,都是頂上那不作為的皇帝老兒做的荒唐事,我冷眼說著大逆不道的話:

「反了好,換個有腦子的上去坐著。」

李越丁也不攔我,只反覆叮囑我近來萬不可獨身外出,缺什麼只管和他說。

後來李越丁和李叔也閉門不出了。

「聽說皇城這邊被打得屁滾尿流,將軍都要攻到我們對面了,上頭沒兵可用,四處在街上抓壯丁充軍。」

我不懂什麼時局戰事,卻頓時又不希望將軍攻進來了,只因上面那黑心肝的皇帝四處拆散人戶,乾的全是禍害平頭百姓的事。

而我最憂心的事也發生了,官府按戶籍人頭挨家挨戶開始徵兵,家有壯年男子的必須出一人。

聚寶巷沒了往日寧和,夜間也能聽到婦孺哭聲,還有官兵緝拿欲逃脫徵兵男子的咒罵聲,憶起往日逃學歸家便能吃上熱乎飯菜的言笑日子竟已隔世。

李越丁眼裡多了我看不懂的東西,他靜靜待著官兵走到這深巷,敲開門。

他利落朝李屠夫嗑了三個頭,往我手心塞了團東西便頭也不回走出去,我低頭一看,是他這些年攢下的銅板銀錢。

誰知李屠夫衝出去沖他大罵:「你老子還沒死,憑什麼在我前頭充好漢?」

又猛然踹他一腳,李越丁左腳不自然地挪動,李屠夫對徵兵的人笑得諂媚:

「官爺,您瞧我這憨兒自小患腿疾,走路都不穩當如何能上陣殺敵,我當大半輩子屠夫了,有的是蠻力,掄斧頭耍槍也不在話下!我家是由我去!」

李屠夫走前一臉橫肉的臉卻笑得柔和:「兒,你和阿繡在家好好的。」

李越丁跛著的腳跟了幾步,半晌後整個壯碩的身影佝僂下來,我第一次見他渾身淒涼,比初見還狼狽。

我蹲過去環抱住他:「李越丁,我們都要好好等李叔回家。」

肩頭墜下一片濕熱。

12

戰事已經逼近城外,每日都源源抬進傷兵,城門口設了營帳,軍醫進進出出滿面愁容。

我遮掩著背上阿爹生前的藥箱垂頭路過,兵營傷兵不是我關心的事。與爹一樣,我只望多救濟些貧苦百姓,大家沉浮在苦海里能多活一陣是一陣。

南面城隍廟聚了許多乞兒與因戰事吃不起飯或亡家滅口的人,烽火漫天不但伴著血與屍,還有護城河的污化、食物的霉變蟲蝕。

百姓飲用這些不潔水食會接二連三出現發熱腹瀉症狀,嚴重者肝腸下墜、潰爛生瘡,最後痛苦死去。

這是阿爹曾在飯桌前考過我的,痢疾。

我死記苦讀醫書,現下方知阿爹臨終前所言「保命」為何意。

戰事好遠,烈馬紅鬃長槍廝殺不得見,戰事又很近,民眾呻吟痛苦盡在眼前。

我也如李越丁一樣越發默然,只不斷熬著瓦罐中的藥再分給臥地捂腹的眾人。

「繡繡姐姐!你可來了,求你救救二狗子!」

認識的乞兒大牛趿拉著千瘡百孔的鞋跑過來,跑太急還在我跟前摔了一跤。

我將他扶起來:「慢慢說,發生了甚麼?」

大牛抹著鼻涕眼淚:「不知趙富商家的五姨娘是吃壞了什麼東西,患了和這裡的人一樣的病,大夫開了藥方她卻不敢喝,趙富商派人來城隍廟隨便抓了一個人回去試藥,就是二狗子,他本來吃了你的藥快好了,試完藥被扔出門卻又不大好了!」

我沉了臉色去看二狗子,看他舌苔又細細診脈:「你喝的那碗藥味道如何?」

二狗子虛虛蜷著身子躺著,說話也費勁:「先是很苦,吃盡了回味卻甜膩,怪得很。」

我心下明了,想必是那郎中念及富商愛妾嬌貴,妄自加些舒緩的藥材卻衝散了本該醫治痢疾的藥勁,作用只會相悖。

李越丁背著昨日我們采的藥材也趕到了,我安撫著二狗子,讓大牛跟著李越丁重新煎藥。如此兩日,二狗子有了轉愈跡象。

「繡繡,你這藥方見效快,能在裡面加些東西讓這病症看似在痊癒實則日漸潰爛不治麼?」

李越丁胡亂翻著醫書問我,我對上他幽深的眼睛。

第二日我遞給大牛一個藥方:「二狗子被抓去試藥,說不準見著他好轉還要被盤問,你只管將這方子交給他們,便說這是民間一老翁開的祖傳藥方。」

大牛走後我仍盯著咕嚕沸騰的藥壺恍神,李越丁將壺移走,用藥扇給我扇去額間冒出的冷汗。

良久,我嘶啞出聲:「我對不住阿爹懸壺濟世的一片仁心。」

藥扇幽幽微風,李越丁語氣也柔和:「繡繡,我們只救濟好人。」

再見到大牛時,他語氣輕鬆地告訴我二狗子已然大好,那趙富商果然派人查問,藥方也轉交了。

我狀似無意地問大牛:「你可曾見過這趙富商?」

「以前在春雨樓前乞討時遠遠見著他出入過幾次,前後跟著好些人,很是氣派。」

「那你可否為我留意下他的行蹤?這趙富商早年欠我些債,近來正好缺採買藥材的錢,但我麵皮薄,想等他周遭沒幾個人時找他私下討一討。」

大牛一口答應下來,我又全力投入到出診開藥的日子裡去,雖力疲卻充盈滿足。

13

近來我去城隍廟換了條路,戴著防護面罩背著醫箱從城中而過,偶然會途經占了中心城巷大半條街的趙家府邸。

起得早便聽了一耳朵趙家採買蔬肉的婆子閒聊府中雜事:

「哎喲那五姨娘本來都大好了!誰知那狐媚臉蛋突然全潰爛了,看著怪滲人,老爺再不敢往她屋裡去。」

「她還好意思賴痢疾呢,痢疾哪裡是她這般模樣,莫不是素日乾的糟心事多了,又是打罵丫鬟又是嬌氣多事磋磨人的,我看吶,是遭報應了!」

「可不是,聽說去年她還參與著害死一條人命......」

我垂首加快腳步路過那朱紅偏門,越走越快,最後好似快飛起來。

那夜李越丁端著兩碗酒上我家來,我們對著圓月一口飲盡。

回屋後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側耳一聽隔壁院牆李越丁磨刀亮斧的聲音嘩嘩作響,一聲一聲敲進我心裡。

我恨不得此刻便飛奔到阿娘阿爹墳前嗑響頭。但還不夠,且耐心等著,要耐心。

我聽著屋外霍然有節奏的響聲漸漸平下心來入睡。

戰事吃緊,皇城這邊又得了敗仗,城內往來官兵面色肅穆壓,人心也跟著亂了,既擔心外頭的打進來會屠城,又憂慮裡頭的先趕著婦孺老少齊齊上陣。

近日晚來歸家,我與李越丁不經意路過城心街,見趙府門口往來好幾架馬車,僕役悄聲小動作地進出偏門往馬車放東西。

「這些個吃我們血肉的蛀蟲遇事便想逃。」李越丁緊捏住袖中常備的腕刀漠視著。

我輕拍他的肩:「腐蟲潰爛前的掙扎罷了。」

想跑好啊,以前幫李越丁抓豬時,那豬嘶著嗓子滑溜亂竄也被我們拽住後腳跟和尾巴死死攔住了。

跑得越快,李越丁的斧頭便越急越狠。

又是一日忙暈了頭伴著月色歸家,大牛穿著我新做給他的布鞋健步如飛地朝我們跑來。

「繡繡姐!越丁哥!我瞧見那趙富商了!」

「最近半月我都蹲守在他家石獅子那轉角,多次見他出入府衙,今兒晚上還包了春雨樓宴請那些打板子的官兒,方才他們吃盡興了酒才散場。奇怪的是,那平日出門前呼後擁的富商今日只帶了一個小廝出門,這會兒夜深人少,去找他應當來得及!」

我與李越丁對視,趙富商應是為了能順利出城逃去皇都,而上下與官府打點疏通關係,或因此事甚密才只帶一個信得過的隨從。

那隨從也許有些功夫,是難纏了些,但也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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