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他白切黑了完整後續

2025-07-18     游啊游     反饋
1/3
我的侍衛很討厭我,因為他本來是父皇看中的人。

說起來他作為一個部族戰敗被送往京都的俘虜,能爬上帝王的床榻,是最好的歸宿。

只需春風一度,便可平步青雲。

但偏偏被我這病弱公主搶了先,要了他做我的侍衛。

要來之後呢,也不甚珍惜,只當他是個玩物。

頭一晚,就將他剝光了欺辱了一整夜。

第二天,還嫌他的體力不如想像中的好,又罰他饒宮廷跑了十圈。

之後更是爬樹掏鳥窩,下水抓池魚,趴草叢逮蛇……

想到啥來啥。

可誰曾想就這麼一個玩物,一朝得勢,翻了天。

不僅讓我淪為了階下囚,還讓我代替平民女子,成為潮娘被獻祭給了海神。

1

十月的海風,吹在臉上是什麼感覺?

濕、咸、澀,寒涼,像刀割一般地疼。

奶娘服毒之前,來跟我告別,然後喝下了一直攥在手心的小小白瓷瓶里的毒藥。

我就坐在那裡,頂著沉重的鳳冠,靜靜地看著這個伴我十餘載的女人,毒發後七竅流血的癱軟在我懷裡。

倒不是我冷血,而是我無能為力。

她死了,接下來就該輪到我了。

終於,我受不住她的重量,任由她滑落在地。

她倒下去的時候,頭不小心撞開了原本緊閉的艙門。

一霎時凜冽的海風裹挾著夜色,就那樣長驅直入地灌在我寬大的袖中。

太冷了,刺骨的冷,死前都不讓人安生。

我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低頭看著身上的大紅喜服,上邊極盡奢華的滿繡著一隻金絲雲紋鳳凰。

皓白的手腕上,戴著的是整個大祁最好的工匠雕成的福鹿瑞獸赤金鐲。

十指纖纖,溫潤白皙。

都白瞎了,白瞎了一身好繡服,白瞎了一對赤金鐲子,和我這一副好皮囊。

因為今天是我被獻祭的日子。

我這新娘,嫁的也不是人,而是傳說中的海神。

且不論海神到底有木有,反正眼下的我又冷又餓,就快成死鬼了。

四下里瞅了一番,該死的都死了,理論上應當還有一個活人,但卻不見人影。

我鬆開了先前攥在手裡的攢花繡球的,跟著纏繞繡球的另一頭的紅綢,走到了船艙外。

腳下的紅綢,還一路蔓延到了海中,隱匿在無盡的夜色里。

根據神話故事的演繹,掌管這片海域的神,會從深海踏雲而來,帶我回他的洞府,做他的妻子。

然後時刻護佑這一片天地,風調雨順。

想到這裡,我唇角扯出一絲嘲諷,多麼荒謬的一場鬧劇。

不久前我還是大祁最尊貴的嫡公主,是父皇捧在掌心的珍寶。

誰曾想竟會淪落至斯,成為獻祭給海神的潮娘。

這一切都仰賴我那面善心狠的小侍衛所賜。

大祁國三面環海,百姓信奉海神,自古以來便有給海神獻祭的習俗。每隔三年,便會舉行盛大的獻祭儀式,被選中獻祭的女孩稱之為潮娘。

人們相信只要海神相中潮娘,便會庇佑一方,換來長久的風調雨順。

以往給海神獻祭的都是平民女子,儀式過後,她的家人會拿到一筆豐厚的獎賞。

可今年因著大祁一直不太順遂,大海的風浪屢次侵襲,漁村、良田、城池、百姓,損毀死傷無數。

加之父皇病重,我和母后又遭受奸人構陷失勢。

便有人落井下石,給我那好哥哥進言,海神發怒必是不滿以往的潮娘,這一次理當選一位品貌出眾的貴女。

自古宮斗戲,都是一環扣一環。

這不,剛剛有人上了摺子要拿我獻祭,另一邊欽天監就傳出謠言,說我星命不利大祁國運。

一時間,什麼風吹草動都跟我有關聯了。

妖女禍國呵,我都不知道我還有那麼大的能耐。

最後眾人一合計,幫我拍板讓我將功折罪,作為潮娘獻祭,定能福禍兩銷,換得天下太平。

於是在父皇屍骨未寒之際,我被人從死牢里提溜出來,盛裝打扮,送上了新天子特意打造的,送我出嫁的畫舫。

一天前畫舫被軍船拖著,緩緩駛離海岸,百姓紛紛朝我叩拜,感謝我為大祁的犧牲與奉獻。

我面無表情地站在船頭,四周呼喊聲震天,身邊的人眼裡都噙著淚,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被海風吹的。

我反正是覺得這事好笑又可悲,因為自古以來,無論有什麼災禍,被犧牲的都是女子。

神既然是傳說,那又是如何確定神喜歡的就一定是女子呢?

當然這事毋庸置疑,在這男人是他主宰一切的世間,傳說中的神也理所當然是男子。

入夜前軍船解開了拖繩,將畫舫丟在了海中央。

根據祭祀步驟,隨行的人,要服毒自盡,因為神只會接走我一人。

潮女獻祭的最後一步,是祭司以自己的鮮血為引,召喚海神出現。

我等的人,便是那個祭司。

終於,我在船頭看見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廊檐暗處,海風吹得他的衣袖,獵獵作響。

可這身影似乎太熟悉了一些,怎麼像我的小侍衛。

2

「祁安?」我試探著喚了一聲,那人轉過頭,光影明滅下,是一張清秀冷峻的臉。

果真是他。

「公主,我在。」他溫柔地回應我。

偽裝出來的乖順一如從前,配上他那張好看的臉,在我的心間激盪起一陣歡愉。

果然顏狗的人生,顏值即正義。

可殘存的那一丁點兒理智告訴我,他如今已是高高在上、能對我生殺予奪的大國師了。

「你來幹什麼?哦,國師大人是想親眼見證我這階下囚赴死,好去跟新主子邀功?」我極盡嘲諷。

祁安像是沒聽見一樣,逕自朝我走過來,伸手撫上我的臉:」不,你不是階下囚。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尊貴的公主,你穿嫁衣的樣子可真美。」

他滿眼痴迷,低下頭來,就在我唇上落下一吻。

「呵!」我禁不住冷笑,一個親手將我送入死牢的人,在我將死之際,又說出這樣的話,不可笑嗎?

但祁安似乎是認真的,他捧起我的臉,溫柔且耐心在我唇齒間攻城略地。

我緊咬牙關,他稍作停頓,幾乎是抵著我的唇說:」公主,我不想你死,從來都不想,如果可以,我想娶你為妻。

如果不能,我也想與你做一回真真正正的夫妻。」

「怎麼做……」我一開口,屬於他的氣息霎時涌了進來,他發出一陣得逞後的輕笑。

一隻手摟著我的腰,一隻手探入了我的衣襟,香甜的吻,炙熱的掌心,每到一處就激起一陣戰慄。

以往我就是這樣撩撥他的,親他,抱他,揉搓他。

一直到他腮邊潮紅深重,眼底的情慾都快溢出來,難受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方才肯罷手。

可我從來不給他。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

因為我先天身患咳疾,一旦遇冷、勞累、過於激動,都會犯病。

所以,我做不得那種事。

誰曾想風水輪流轉,現在換我被他鉗制在懷裡,吻得喘不過氣。

渾身癱軟,整個人像被抽了筋似的軟在他身上,鼻息交錯。

「怎麼,國師想跟海神搶人?在送我上路之前,還想睡我一遍?」

我勾著他的脖子,氣都喘得不勻:」你可想好了,我若是死在榻上,海神一個不高興,再淹了漁村,你這國師的預言就不靈驗了。

砸了招牌,可還有其他本事平民憤?」

他用鼻尖頂著我的額頭,顫慄著,喘息著探詢我的身體:「與男子交頸而臥,像這樣肌膚相親,再抵死纏綿到天明,公主難道不想嗎?」

我愣了一下,仰頭看著他堪稱絕色的臉,想,哪怕要死,也想嘗一回他這毒藥一般的男人。

可能是表情太過決絕,把他惹笑了,停下動作,伸手理了理我散亂的鬢髮說:」放心,你不會死。

當初你在死牢時我喂給你的那顆藥,就是治你身上頑疾用的。

那可是窮盡我整個天清宮的人力,耗盡我的心血,歷時半載才得那麼一顆。」

什麼意思,他當初帶著天清宮的人研究的不是給我父皇服用的長壽丹嗎?

「公主,別分神,我等了那麼久,就是為了今天能親自向你索取回報。」說完,他一把抱起我,走向先前的艙房。

路過地上的屍體,像是沒看見似的直接跨過。

我看著那些屍體,若有所思。

這不是國師出行該有的待遇,沒人清理屍體,說明此刻這船上,真的只剩下我們倆了。

艙房的紅燭搖曳著,他輕輕將我放在床榻上,唇角含笑地望著我,一邊伸出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開始寬衣解帶。

我盤腿坐在床上,仰首直勾勾地盯著他,心底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公主,你眼裡有鉤子,看得我忍不住想吃你。」他脫完自己的,又喘息著來解我的衣衫。

我吃吃地笑了,用腿鉗住了他的腰身,躬身送上自己的唇,我說:「祁安,來吧,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是下真的地獄。

因為我決定,在我死之前,要親眼看著他先死。

3

大祁清和九年,冬。

我在父皇為鎮南將軍霍成勛設的接風宮宴上,第一次見到了祁安,作為俘虜的祁安。

當時殿外大雪紛飛,我抱著暖爐擁著狐裘尚覺得冷。

可祁安卻穿著一襲單薄的布衫,筆直的站在那裡,神情平和,絲毫不見喪家滅族的慌亂。

霍成勛此行南下剿滅了百越之地一個叛亂的部族,說是因為祁安的名字吉祥,所以要將他作為戰利品,進獻給帝王。

他說著,忽地激動的振臂高呼:「祁安,祁安,皇上萬安,大祁永安!」

這一聲喊驚得陪侍在座的群臣,也紛紛起身跟著喊口號:」皇上萬歲,大祁永安!公主千歲,一生長安!」

這幫子文臣,可比霍成勛會拍馬屁。

父皇攬過我,在我額頭親了一嘴道:「是啊,朕的小公主也要一生長安。」

我也跟著樂了,驕傲地看著霍成勛說:「霍將軍,我的禮物呢?」

「殿下……」霍成勛有些尷尬,

「忘了?」我有些不快,」那我可親自要了。」

說著從父皇的懷裡掙脫出來,走到霍成勛身旁,」聽說霍將軍新納的小妾,堪比飛燕,能水上起舞?不知是否有幸一觀?」

我目光一轉,發現在場許多人都直了眼。

霍成勛聞言額頭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一向愛財貪色,那小妾可是他花了不下千金從花樓里買的。

不過我只是嚇他一嚇,要個女子來宮裡做什麼,給自己再添個小媽?

我咂了咂舌,眼睛轉到了祁安的身上。

他正垂著眼眸,半張側臉對著我,額頭白凈光潔,五官漂亮得不像話。

因殿內燒著火龍,他的兩頰還飛著一團紅雲,整個人看上去如春日裡的一棵樹,生機勃勃。

「就他吧。」我指著祁安道:「父皇,兒臣要這個奴隸,你看他長得多好看呀,這睫毛可真長。」

「這……」父皇有些遲疑:「父皇也知道他好看,可是他是男子,你是公主……」

「這好辦,父皇若是覺得不妥,就閹了吧。」我伸手去點了一下祁安的睫毛,他整個人嚇得往後一縮,惹得我咯咯笑了。

很快就笑不出聲了,因為差點犯病了,咳了好一陣,咳得死去活來。

父皇連忙跑下來,抱住我疊聲答:「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快別咳了,給你,給你。」

是的,那時的我是大祁最受寵的嫡長公主,誰都不敢不買我的帳。

我躺在父皇臂彎里,頗得意地看著祁安:「那就先別閹了,閹了就不好玩了,一個奴隸而已,又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我故意將奴隸二字咬的極重,看他挺直的脊背,被那兩個字壓彎了腰。

就這樣,我將他從那日的宮宴上帶回了我的鳶飛殿,可當他抬腳要跟著我進殿門的時候,我卻叫住了他。

「等一等,方才在殿上本宮跟父皇要你的時候,你沒有謝恩,是不是不想跟著本宮?」

他漆黑的眸子一沉,我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想爬父皇的床?」我從我貼身宮女福珠手裡拿過挑帘子的玉竹,抬起他的下巴冷聲道:「你可知我父皇的床,通常爬上去是活人,下來的時候就很可能成了死人?」

祁安聞言,屈膝跪在我腳下道:「那奴才謝公主救命之恩。」

嗯,語氣不甚真誠,態度太不誠懇了,看來他還是沒死了爬龍床的心。

可那張臉,還真是越看越好看,若他真動個什麼心思,說不定父皇還真捨不得一下就把人玩死了。

不行,我得好好調教他才行。

想了想,將玉竹在他胸前點了點說:「你,把衣服脫了。福珠,去拿根蠟燭來。」

他愣了一下,開始脫衣服,沒想到看著瘦削,身板還挺結實,腹肌也挺硬實的。

看得我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

福珠拿蠟燭的手也忍不住在抖,興奮地問我:」公主,手感好嗎,呸!蠟燭來了,滴哪兒?」

我白了她一眼,指著旁邊一個小凳子說:」他不是不怕冷麼。你坐那兒,在這給本宮監督著,讓他在這站上一晚上,去去火氣。」

福珠一臉哦豁的表情,在我走後跟祁安嘀咕:「知道錯哪兒了嗎?」

祁安搖頭。

「錯就錯在你長太結實了,咱們公主啊,因患有先天癆症,所以不太喜歡你這樣過於健康的孩子。」

她一邊說,也一邊伸手戳了戳祁安的腹肌。

本公主表示不太開心,想剁她的手。

祁安回嘴:「姐姐也挺珠圓玉潤的,公主怎麼不罰你?」

哈哈,一語中的,深得我心。

福珠生氣了,噘著嘴坐回了她的小凳子。

我內心:棒得很,明日嘉獎你啊。

以上就是我和我倔強的小侍衛,度過的第一個夜晚的全部,當然,要除去我夜半時分,讓小宮女給他送了件鶴氅。

總之,那一夜充滿了一種該死的吃不著的香艷感。

4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後的第一時間就是去看他。

還別說,他白皙的肌膚,罩在五顏六色的大氅下,別有風情。

我去的時候,他正在打瞌睡,長長的睫毛上,氤氳了一層霧氣。

眼睛即使閉著,也能看出來很大,睜開時更是該死的勾人。

鼻樑很挺,下接一張紅唇,小巧的,艷艷的,十分誘人。

就在我忍不住想親上一嘴時,他醒了,往後一縮,跟我問安:「公主早啊!」

聲音無比的大,一看就是故意想吵醒福珠。

福珠嚇得一激靈,從小板凳上滾到我腳邊,睡眼惺忪地抱住我大腿說:「公主起了,今天想打誰來解起床氣,奴婢這就給你拿小皮鞭去。」

我儘量溫柔地踢開福珠,咬著牙道:」你那隻眼睛看到本公主有起床氣了?我好得很……」

福珠瞧我這副樣子,嚇得更狠了,」公主還是打吧,不然他們不會習慣,奴婢也害怕你鬱結在心,再犯個病啥的,驚動了皇上,不讓你干這干那,你就更氣了……」

這麼一說,我氣是真的不順了。

因為我看見祁安唇角一撇,眼神里透著一股子果然如此的表情。

開局不利,美人兒的戒心更強了,那就繼續馴吧。

於是我走到他跟前問:「知道我要你來是幹什麼的嗎?」

他看了我一眼,頓了一下說:「玩兒?」

我……換上優雅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我要你來是做侍衛的,守衛鳶飛殿,護衛我周全的那種。

可從你剛才問安的聲音來看,精氣神兒不太好,但站崗守夜是侍衛的本職,你這體力明顯不行。

去,繞宮廷跑十圈,增強一下體力,往後才能更好地伺候本公主。」

我預想的是祁安累著了,自然就會來求我,鳶飛殿的宮人不都這樣的嘛。

實際情況是,他把自個兒都跑暈了,也不曾開口說半個字求饒。

和著我撐著傘,頂著寒風坐在殿門口等了半天,等了個寂寞。

太監們架著他來到我面前時,福珠問我:「公主,折騰得有點狠了,現在怎麼辦?」

還能咋的,趕緊搶救呀!

可本公主怎麼能認錯,只得故作深沉的將手裡的熱茶遞過去說:」沒跑完的記帳上,這茶賞你了,一滴也不許剩地喝下去。喝完就謝恩跪安,下去歇著吧。」

福珠一臉懵,看了看還昏著的祁安,又看了看手頓在半空中的我,忍不住提醒我:「公主,他人都暈過去了……」

「那你不知道給他灌下去啊。」我白了她一眼,又指著另外兩個站著的宮女說:「沒聽見我叫他去歇著嗎,還不快去把偏殿左廂房收拾出來!」

祁安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

醒來之後,聽福珠說我把他沒跑完的圈記了帳,第一時間就去把剩下的都跑完了。

氣得我忍不住撕了兩方手絹,掐了福珠兩把:」他就不能來跟我服個軟嗎?就這麼看不上我這個病秧子?」

福珠抱著膀子,汪著兩眼的淚說:「公主,也許是不得法,他吃軟不吃硬呢?」

這話提醒了我,於是我又變著法兒給他送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

可他一樣都沒動,說吃不慣不會玩,也不想穿得跟個錦雞似的。

還說,」公主要我來既然不是當玩物的,那就別打擾我站崗了,我沒入守備營的值守冊子,沒人換班,還得趁吃飯的間隙去跑圈兒鍛鍊身體呢。」

啊這,當初就該承認我就是想玩兒他來著。

人哪,就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他越是看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我就越想撩他。

於是乎,他不是在下水摸魚的路上,就是在上樹掏鳥窩,要不就是趴草叢逮蛇……

我本意是想為難他,讓他學會向強權低頭,可耐不住人是全能學霸,啥都會。

不僅抓來的魚能就地給我生火烤了,還能把掏來的鳥蛋給我孵出小鳥來,就連灌水灌出來的蛇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扒皮抽筋,給熬成一鍋湯!

反正我是沒能馴服他,他倒是把我鳶飛殿的一眾宮女太監們都給馴服了,走哪都有人跟在身後,他說啥都是一副崇拜的樣子。

還將他的英勇事跡傳遍全宮,連父皇都聽說了,又回過頭來找我要人。

還要得挺委婉,說是讓我帶祁安隨駕出宮去看京郊每年一度的煙花大會。

我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那邊就有一座皇家別苑,他定是想趁機將人擄走了,金屋藏嬌。

所以我再三叮囑祁安到時要把我跟緊了,千萬別離開我的視線,哪知他根本就是主動跟父皇的人走的!

也不知是嫌我宮裡的飯菜不夠香,還是他嫌自己的命太長。

5

祁安被帶走之後,首先急得團團轉的是福珠,因為她貪嘴,最近喜歡上了祁安做的一種南方小食,叫什麼荷葉青團來著。

每次她都一邊吃一邊咂嘴,嚷嚷著叫我也嘗一嘗。

笑死,本公主能吃一個奴隸進獻給宮人的,上不得台面的小食,雖然聞起來挺香的。

可那黑綠黑綠的樣子,一看就和本公主的身份不匹配!

我的人發現祁安不見了,來跟福珠通報時,她正在偷吃藏在袖中青團。

大概是怕再也吃不到這麼美味的食物,她跟我說話的時候,都一副悲從中來的腔調:」公主,你怎麼都不急?你沒聽小靈子說,帶走祁安的是皇上的金羽衛!」

科普一下,金羽衛是父皇的親衛之一,專門替父皇辦各種私事,會為虎作倀狐假虎威的那種親衛。

但凡到了金羽衛手裡的人,無論男女,不舍財就得貞潔(菊花)不保,不然金羽衛也掙不來這令人談之色變的影響力。

我一邊注意父皇的動向,一邊懟福珠:「我急什麼,他不是想爬龍床嘛,讓他去唄!」

「他沒有,他只是想尋人。這些日子,他到處托宮人打聽跟他一同被進獻到皇宮的兩個小老鄉來著。

今兒出宮前,是奴婢多了一嘴,說人有可能被藏在這兒……」福珠一激動,就開始抖身子,荷葉青團掉在地上了都顧不上了。

這是金羽衛統領朱成走到父皇身邊,附在父皇耳畔說了兩句,父皇就喜笑顏開地站起身來,準備離席。

原先侍坐他身旁的婉貴妃立即起了警覺,拉住他半片衣袖問:「皇上,你去哪兒?」

父皇笑嘻嘻地拍了拍她嫩白的手,好言好語地哄著:「乖,寶貝兒,朕去出個恭。」

我父皇這人啊,旁的優點沒有,就是愛笑,脾氣特別好,從不會得罪美人兒。

不管是新歡還是舊愛,都一律哄著。

這一點我就沒學到,也不怪我看中的人想爬他的床。

那廂婉貴妃一臉嬌羞:「那你快點兒回來,臣妾等著你啊。」

這廂福珠急得臉紅脖子粗的:「公主,你快點想辦法,皇上要出發了!」

我嘆了口氣,朝奶娘伸手:「藥呢,準備好了嗎?」

奶娘點了點頭,卻遲遲不肯拿出來:「公主,小許太醫說了,這藥有毒,傷身子。」

「怕什麼,我反正就一副破鑼身子,趕緊給我。」我從奶娘袖子裡,掏出一個紅色瓷瓶,問她:「內服還是外用?」

「塗在手臂上。」

福珠聽奶娘這麼一說,也起了警覺,拉住我撩衣袖的手問:「這什麼藥啊,公主你想幹什麼?」

「救你的祁哥哥。」我將瓷瓶塞給她,露出守宮砂:「快給我抹上,你以為要從一個情動了的男人身下救一個人,有那麼容易?」

更何況是父女倆搶同一個男人,不下點血本怎麼成。

嘶!那該死的藥,抹上去專心的疼,我皺了皺眉,看著那一片紅腫。

守宮砂是消了,但這怎麼看怎麼像硬搞下來的,想也沒想,就在一旁的樹腳下抓了一塊冰敷在手臂上。

嘶!我怕冷,感覺要被凍死了,立即拉過福珠的手替我捂著。

然後一股腦兒向後殿衝去,趕在父皇進寢殿門之前攔下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父皇,祁安可能趁亂跑了。」

父皇先是一愣,接著裝傻:「跑了就跑了唄,一個奴隸而已,趕明兒父皇再賜你十個。」

我抽噎著說:「那我腹中的孩子怎麼辦?」

他可能沒聽清,還笑著:」孩子,孩子就生……什麼!你再說一遍!」

這時我故意讓他看見我原本點著守宮砂,現在已空蕩蕩的手臂。

他抓在手裡,看了又看,周遭一片寂靜。

此時無聲勝有聲。

終於父皇忍無可忍,一腳踹開殿門沖了進去。

我的手被他拖著,也就被迫看見了殿內榻上,已經被宮人洗乾淨了打包好了的祁安。

他雙眸水汪汪的,兩頰還飛著一團可疑的紅色,額,一副中了媚藥的樣子。

看見我,他有些難堪。

而父皇什麼都顧不上了,氣不打一處來地沖他吼:」朕的小公主,打小體弱,老子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你小子怎麼敢就這麼……就這麼搞大了她的肚子?

現在怎麼辦,生不能生,打掉她又受不住,啊!」

他一邊說,一邊還將我的手臂舉到祁安跟前。

雖說咱們皇室在他的帶領下,已經沒有名聲可言,但他這樣一嚷嚷,我還是紅了臉,畢竟是在冤枉人家。

況且我在眾人眼裡,就是瓷娃娃一個,誰都怕碰碎了,這下倒好,鬧出人命了。

父皇話音一落,殿內無論男女還是太監,看祁安的眼神都跟看禽獸一樣一樣的。

祁安眼神先是染了情慾之色,接著玉白的牙在紅唇上,咬出幾滴血珠來,才稍稍清明了一些。

「殿下又何必做到這個份上?」他看我時,神情複雜至極,接著,又冷笑一聲道:「皇上放心,你的公主我沒……」

沒碰過還是壓根看不上?總之他沒有順著劇情往下走,而是想揭穿我的謊言。

語氣決絕,像是一心求死。

好在我一個飛撲,撲到了他跟前,在他腰間一擰。

本意是想打斷他接下來的話,但從他嘴裡溢出來的一聲嚶嚀,再次帶偏了畫風。

這一次,他看我的眼神滿是惱恨:「求你了……趕緊走吧。」

我看了看臉色發生了變化的父皇,靈機一動,趴在他身上哭喊起來:」祁安,你怎麼了,身體怎麼這麼燙,是不是病了?

你不舒服,怎麼不跟我說,就一個人四處瞎晃,這下倒好,迷路了吧。」還迷到了父皇的床上!

我一激動,就要犯病了,咳咳咳咳咳咳……

父皇立即就坡下驢:」快,傳太醫!給他倆都瞧瞧,瞧完趕緊送回公主的寢宮去。」

可好死不死,早前忘了跟許太醫串懷娃的戲,他一把脈,就揭穿了我沒懷娃的事實。

6

這不,許太醫在裡邊給祁安施針解媚藥之毒。

而我和父皇在外間,面面相覷。

我想了想,還是解釋一下吧,於是訕訕道:「這事吧,不能全怪他不行,可能是我身體太差,懷不上……」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這樣汙衊自己的名聲?」

父皇氣得打斷我,一臉恨鐵不成鋼:「這種事,就算是有,也得瞞著,你這樣鬧得人盡皆知,往後朕還怎麼昧著良心把你往好人家的兒子的被窩裡按?」

後半句他是壓低了聲音說的,一邊說還一邊把腦袋往我跟前湊,唾沫星子都飛到了我臉上。

我不得不伸手將他的腦門推遠了一些:」我誰都不要,就要他。你趕緊下個旨,把祁安招給我做駙馬吧。」

「不行!」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

「為什麼?」我反問的理直氣壯,反正他從沒明說他也看上了祁安。

要說這場父女爭男人之戰,他吃虧就吃在這裡,他玩得再開,也不敢將龍陽之好公之於眾。這讓那幫子大臣們怎麼想?

「他……他一個奴隸,怎麼配得上朕最尊貴的嫡公主!」

我還想說什麼,他有些不耐煩的一錘定音:「就這麼著吧,你先當面首養著,等哪天膩了,給父皇說一聲。」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這場試探讓我得出一個結論,祁安身上有秘密。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因為他一般只臨幸童男童,而他還想從我這要回破了身的祁安。

這時許太醫背著藥箱出來了。

父皇吩咐朱成:「找兩人把祁安送回去,這段時間就留在公主那邊,把人看好了。再敢亂來,老子親手宰了他!」

後半句是警告,說給殿內的祁安聽的。

回寢宮後的祁安,不太高興,進門第一句話就是:「公主,恕臣不想蒙受你的救命之恩。」

這下福珠也不高興了,她撩起我被毒藥泡過又被冰水浸過,這會兒已經起了燎泡的手臂說:「你別不識好歹,這鳶飛殿的人,就沒人捨得讓公主受這般苦楚。」

祁安紅了眼,看著我們說:「他們死了……」

「誰死了?」我問。

福珠補了一句:「跟公主有何干係,她又沒傷害過誰?」

「我的弟弟妹妹們……」祁安垂下眼眸,極力收斂情緒,讓語氣儘量聽起來平靜些:「可殺人的是她的父皇,他們還那么小……」

可說到這裡,他還是哭了,先是壓抑的嗚咽聲,後來捂住臉,淚水就順著他的指縫迸裂出來。

「公主於我有救命之恩,你們都說我不識好歹,可她也是我仇人的女兒,是殺我親人屠我族人的仇人的女兒……這樣的恩典,誰願意要啊……」

他低低的咆哮著:」方才在煙花會上,朱成的人說知道我在找什麼,可以帶我去見他們。

我也知道你父皇對我存了什麼心思,我就想著,哪怕是奴顏婢膝地討好,只要能救下他們就行。」

「即使知道那碗所謂的助興的藥是什麼,我也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但是為什麼要那麼殘忍,讓我看到的只是他們的屍體!」

他紅著眼,涕淚四流,質問的我啞口無言。

我沉默著,任他發泄,心底涌動著是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想起第一次見面,他站得那麼挺直的脊背,面色平靜,眸光晶亮,是因為心底還有希望吧。

但現在他心如死灰的樣子,讓我深覺自己罪孽深重。

他一直哭到凌晨,天邊開始泛魚肚白了。

我對他說:「祁安,帶我去見他們,我會給他們找個地方,好好安葬。」

這是我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我們去的時候,正趕上兩個宮人抬著兩具屍體出來,屍體被一張白布蓋著,鮮血在白布上洇開一朵朵絢爛的花。

路過我時一條手臂從白布下落出來,緊緊攥著一方繡帕,繡帕邊緣,繡著一簇雲團似的紅花,妖冶妍麗。

祁安瞬間變了臉色,低聲對我說:「是他們。」

「等等。」我叫住宮人。

他們停住了腳步,其中一個對我說:「公主有什麼事,等奴才們處置了手裡的東西,再回頭來聽您吩咐?」

「把他們放下,我來安置。」

「這……」

他們遲疑間,一陣風吹開了白布,滿目猩紅,我忍不住出聲:「祁安,別看。」

祁安沒有聽我的,他衝上前去,整理好他們的衣衫,放好他們的手腳。

他眼中含著淚,不斷滴落在白布上,和著鮮血,暈染開了。

繡帕從女孩手裡掉落下來,被風吹到了大殿的台階下,他急忙起身去撿。

「瑤兒怎麼來了?」這時,父皇的聲音在上方響起,」腌臢東西,還不快收拾了,別污了公主的眼睛!」

我嚇了一跳,慌忙去看祁安,只見他緊捏著的拳頭,脖子上青筋暴出,眼見著就要衝上去。

立即上前揪住他,使出渾身力氣揪著他跪倒在地,飛快地在他耳畔說了四個字」死者為大」。
1/3
下一頁
喬峰傳 • 50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3K次觀看
游啊游 • 850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3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790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3K次觀看
游啊游 • 12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8K次觀看
游啊游 • 3K次觀看
舒黛葉 • 3K次觀看
呂純弘 • 2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