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他胸口,平靜開口說出了緣由。
「我殺了他們!」
厲止淵翻身坐起,聽完就要衝出去。
我急忙拉住他,連親帶抱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人安撫下來。
「你現在是不是都不聽我的了?」我佯裝失落:「得到了就不珍惜是嗎?」
「不是!」
他很委屈:「阿落,他們這樣傷你,難道你要放過他們嗎?」
「我知道。給我點時間,我會親自去報仇。」
這是我的因果,應當由我來了斷。
「阿落,阿落……」他聲音很低:「都怪我,沒有早點發覺。」
「與你無關。」
察覺到他情緒低落到極點,我眨了眨眼,笑著說:「很奇怪,當時被追殺的時候,突然很想很想見你。所以我來找你了。」
「我還以為,你會藉機殺了我呢……」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堵住了唇。
他用力吻我,我再說不出半個字。
許久,他終於停下,低聲道:「我怎麼可能捨得傷你。」
【天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
【我差點……差點就要失去我的親親老婆了。】
我問:「那你之前怎麼每次找我打架?」
「因、因為……」他憋紅了臉:「因為那樣才能看見你。」
這個傻子。
15
我重新投入了修煉之中。
本身便是混沌靈根,加上淵星宮濃郁的靈氣、厲止淵硬塞給我的各式各樣珍稀靈藥、法寶。
我修煉速度稱得上是五域中數一數二的,修為上漲飛快,連我自己都有點被嚇到了。
最近一段時間都忙於修煉,不可避免地會忽略了厲止淵。
他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會經常在我眼前晃悠,努力找存在感。
內心的幽怨也不少——
【嗚嗚嗚老婆最近都不怎麼理我。】
【好孤獨,好寂寞,好想親親抱抱阿落。】
【可是又不能打擾他修煉。】
【都怪那該死的寒雲宗!】
【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去騷擾,不是,去貼貼阿落。】
靈力運轉完最後一個周天,我睜開眼睛,對上了他的視線。
他正盯著我發愣。
我朝他勾了勾手指。
在他走過來俯身時,自然而然地仰頭與其交換了一個吻。
我說:「我睏了。」
雖說修士長久不入眠都可以,但我還是沿襲了之前的習慣。
當然,厲止淵會陪我。
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他勾起唇:「那我們就寢吧。」
他今晚有點奇怪,鬼鬼祟祟偷看我好幾次。
猶豫了許久,才下定決心似的喊我:「阿落。」
我抬眼:「何事?」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他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紅,支支吾吾:「可以讓你修煉事半功倍。」
我一愣:「什麼?」
下一刻,灼熱的呼吸噴洒在耳畔:「雙修。」
燒得我整個人似乎都沸起來了。
我瞪他:「登徒子。」
「我只是想幫阿落而已,」男人一臉無辜:「絕對絕對沒有趁機欺負你的意思。」
【好吧,我就是饞阿落身子了。】
【這麼香香軟軟的老婆在懷裡,我怎麼可能忍得住?】
【好想……好想和阿落更進一步……】
他說著,臉上的神情轉為沮喪傷感:「阿落若是不願意便算了,是我做得還不夠好,惹你討厭了……」
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我承認我心軟了。
咬著唇猶豫不決。
厲止淵起身揮滅了床頭的夜明珠。
黑暗中,我兩指拉扯住他的衣袖,小聲:「那你輕一點,不許弄疼我。」
溫熱的身軀猛然覆上來。
他深深地吻了我,接著在我耳側啞聲說:「我保證。」
帳內一片旖旎。
交織的身影在月光下晃動。
……
厲止淵這個騙子。
其實真到了那一刻,什麼雙修的口訣、靈力運轉……兩個人通通沒有顧上。
沉浸在了最純粹原始的歡愉。
厲止淵精力無限,特別鍾意在我身上留下痕跡,幾乎將我全身的肌膚都啃咬了遍,留下明顯的紅印。
折騰到我睡到次日日上三竿才醒來。
頭枕著厲止淵的胳膊,睜開眼便對上了他黏糊糊的視線。
金光透過窗鋪灑進來,將他天生冷峻的輪廓都柔和了幾分。
16
待在淵星宮的日子,悠閒又自在。
不用被無數的條條框框束縛,不必替粗心無能的同門們收拾爛攤子……
原來我也可以活得這樣自由。
我沒想到,寒雲宗的人仍沒放棄讓我回去。
某日,一封來自我曾經的師傅——素清仙尊南衍的書信落到了我手中。
【小寧,以往的種種,我知你有怨。然宗門待你不薄,於你有恩,切不可忘恩負義,望歸。】
能避開厲止淵送到我手裡,看來南衍下了點功夫。
我冷笑著,將這信燒得乾淨。
不急,會再見面的。
五年時光轉瞬即逝。
這些年,我一刻不停地修煉著,至今距大乘期僅一步之遙。
放眼五域,能與我一戰的人寥寥無幾。
厲止淵是一個。
不過,照他所說,我們「打架」的地點、形式變了,由土地、山巔轉移至了床榻。
看在他伺候得我不錯的份上,我沒有與他計較。
百年一屆的五域交流會,我與厲止淵一同前往。
對於我和他的關係,其實厲止淵早已擴散出去,明晃晃表示:我們是道侶。
至於寒雲宗,厲止淵也將其視為仇敵。
入了座,我瞬間感受到無數視線朝我這邊投來。
好奇的、驚訝的、探究的……最另我噁心的,還要數來自寒雲宗那幾人粘稠的視線。
厲止淵設了結界,將所有目光隔絕在外。
他握著我的手,對場上各域修士的比試不甚在意。
將目光放在我身上。
沒過多久,便把持不住地湊近,唇瓣貼著我的臉頰摩擦。
【好討厭,怎麼所有人都在看我的阿落。】
【再看,再看把你們眼睛都挖了,阿落是我的!】
【這裡無聊透頂了,老婆什麼時候動手?】
我轉頭親了親他以作安撫,隨後示意他認真點,公開場合不要摟摟抱抱。
沒過多久,比試進行到末尾。
場上身著寒雲宗內門弟子服飾的人昂首挺胸,臉上的得意和輕蔑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
也不過如此。
縱使南溪體內有我的靈根,身上的符咒法器無數,面對同階修士仍舊十分吃力。
靠不光彩的手段贏下比試而已。
只是個被玄長風他們硬捧上來的草包。
我反拍了拍厲止淵的手:「我去了。」
隨即提醒:「你乖一點。」
「好的老婆。」
我掃了他一眼,沒糾正他的稱呼。
轉眼間便落在比試台上,南溪的面前。
他臉上的驕傲還未收回去:「你是誰?」
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哪門哪派,什麼修為?也敢與本少宗主比試,勇氣可嘉啊。」
他甚至不記得我。
是了,心安理得擁著別人靈根的少宗主,又怎會記得別人呢?
我淺淺一笑,平靜道:「不是比試,只是來取一樣屬於我的東西。」
南溪皺眉:「什麼?」
「我的靈根。」
南溪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甚至還未反應過來,體內的靈根便被我剝離了出來。
17
慘叫聲響徹整個上空。
玄長風和南衍等人自然發現了,想要過來, 被厲止淵輕鬆攔下。
我知曉靈根離體的痛苦,所以對看見南溪趴在地上像條狗一樣嚎叫的樣子並不意外。
我抬眸,淡聲說:「六年前,寒雲宗玄長風、南衍等人廢我修為, 剝我靈根, 還欲剔我仙骨。以來成就他們捧在心尖上的少宗主。」
「若非我的愛人厲止淵, 我恐早已身死道消。」
「所以,以往的種種, 今日我一併討回來!」
我手上的單系冰靈根, 便是做好的證據。
世人皆知寒雲宗寧星落是難得一見的冰靈根天才,而那之前銷聲匿跡的少宗主, 只不過雜靈根而已。
眾人大驚。
厲止淵落在我身旁,身上的威壓幾乎讓南溪喘不過氣來。
「傷我少宗主者, 殺!」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寒雲宗的人相約沖了上來。
正好。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當初他們怎麼傷我的,我便怎麼對他們。
被廢了修為的玄長風跪倒在地, 雙目通紅地盯著我:「小寧……, 不可能, 你不可能對師兄這麼狠心……」
厲止淵上前一步擋住我的視線:「髒東西, 阿落別看。」
「好。」
這一戰,寒雲宗不僅損失慘重, 名譽聲望也徹底臭了。
所有人都知道,那裡面都聚集著怎樣一群虛偽至極、自私自利、卑鄙無恥的小人。
18
大仇得報, 我內心並沒有多麼淋漓暢快。
只是了卻了一樁事, 總歸還是輕鬆了許多。
往後, 我只需要過好自己的生活便可。
厲止淵心血來潮, 帶我去了我們初次相遇的地方——孤玉山。
山間綠植愈發蔥鬱,隨處瀰漫著自然清新的氣息。
「我以前總覺得, 話本里愛來愛去的故事實在過於誇大。」
「那日看見你, 一襲白衣,墨發如瀑,僅僅只是背影, 便叫我移不開眼。」
「知曉你是男子, 悸動的感覺也未曾停止。」
「從那時候, 我就想——阿落,你是我想要要共度一生的道侶。」
厲止淵難得沒把話憋在心裡,紅著耳根認真地同我訴說著。
他垂眸, 眼中映出我的模樣。
「阿落, 我們舉行合籍大典吧?」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你是我的道侶。」
之前他便提過這件事,但我嫌麻煩, 一拖再拖, 直至現在也沒進行。
我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有下」【嗚嗚嗚嗚嗚嗚嗚,阿落是不是不想答應?】
【我只是想要個名分而已!】
【我要碎了,和阿落雙修數百次才能好。】
……
欣賞夠了厲止淵眼睫緊張顫動的模樣。
我勾唇:「好, 都依你——」
下一刻,炙熱滾燙的吻落下。
有些相見,註定是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