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四處遊走,我像一隻待煎的魚,躲來躲去卻怎麼也躲不掉。
回憶越來越清晰,就在昨天我還時刻擔心那張紙被林肖言看見會怎麼樣。
現在完全不用擔心了。
因為我跟林肖言接吻了,還差點上床!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他也喝多了嗎?我馬上就要成為社交媒體上人人喊打的男小三了嗎?
他找我想幹什麼呢?說一切都是個誤會嗎?
那到時候我大概只有辭職一條路了,對,大不了辭職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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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好衣服,窩在沙發上給周岩打了個電話。
「Ṭű̂₋昨天你和老狐狸又喝了一輪就趴在了桌子上了,你都不知道我要嚇死了,還以為你酒精中毒了。
「那老頭真不是東西,也太能喝了,你都倒了,他還在那兒嚷嚷喝喝喝。
「這時候林總突然敲門進來了,你說巧不巧,林總說在衛生間碰到你了。
「老頭一看林總,頓時不嚷了,也不去第二攤了。「「他讓司機先送我和老頭,回來再送你倆。
「哎,哥,你怎麼不說話?還沒緩過來呢吧。
「你真是喝得太多了,對了林總讓我把和博物館的合作方案周一拿給他看。」
我隨意搪塞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但仍然沒有回覆林肖言。
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繼續癱在沙發上看電視,實際什麼也沒看進去。
就在我放空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我趿著拖鞋走上前去開門還在想是哪個快遞。
開門時下意識地伸手要接東西說了聲謝謝。
沒聲音,不是快遞小哥。
是林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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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反應就要關門,林肖言眼疾手快地撐開了,直挺挺地擠了進來。
語氣有點不滿:「怎麼,睡過了不想認?」
額……我瞪著他耳朵不爭氣地紅了,這是林肖言嗎?
「哪睡了?」我不甘示弱地回嘴道。
「哦?看來還記得啊!」
被詐了的我被噎得說不出來話。
他今天穿了身休閒裝,進門後熟門熟路地換了鞋,男主人一樣地往沙發走去。
兩個人坐在沙發的兩端,還好電視沒關,緩解了一些尷尬。
可惜播的是個搞笑綜藝,電Ŧű̂⁺視機前的我倆像小丑。
根本笑不出來啊。
林肖言率先轉頭看向我,我迫不得已對上他的目光。
「昨天不還問我為什麼不喜歡你?怎麼今天連看都不敢看我?」
「那是我喝多了。
「哦?人家都酒後吐真言,你喝多了說的全是假話?」
我繼續沉默不吭聲。
「還要遠離我?孔其玉,我還很好奇,你怎麼看出我是直男的?」
「你就是。」
「我是不是你比我還清楚?」他氣笑了。
「你有女朋友!」我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俯視他,忍無可忍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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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朋友還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直男!
「所以為什麼啊?我喝多了你又沒有喝多!
「別管我,或者把我丟給別人不行嗎?
「已經看到那張紙了還假裝不知道,為什麼還管我,為什麼……這樣?」
最後一句話有點說不出口,我指著脖子控訴他。
他也一下子站了起來:「我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
「假裝沒看見那張紙是怕你尷尬!」
「我都看見了!鄭女士!Flower 西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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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肖言聽Ṫū́⁶了我的話愣住了。
看看,看看,沒辦法狡辯了吧,為什麼連林肖言也是這種人?
「她跟你撒嬌,你還用手攬住了她的腰!
「她給我們點了咖啡宣示主權,還有昨天她也在!」
所幸都這樣了,就一下子全說出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也不爭氣地涌了出來。
我真的好氣,我應該平靜地理論,而不是說說就掉眼淚。
這樣顯得我很在乎。
看我掉眼淚,林肖言好像一下子軟了下來,走上前就要抱住我。
我拒絕:「你幹什麼?」
他堅持:「別哭了,鄭倩是我表姐。」
我本來哭得一抽一抽的,聽到他的話腦子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那天我們在餐廳碰到了她前男友。
「你只看到了我攬她的腰,怎麼沒看見在那之前她掐了我一下?
「買咖啡也是因為這個,她想請我吃飯我沒時間,就讓她給大家點了咖啡。
「沒發現是你喜歡的咖啡嗎?
「昨天是家族聚餐,她叫我是因為我媽和外公吵起來了,所以才沒能立刻去追你。
「周岩把文件夾交上去我就看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裝沒看見也是因為你立刻找來了,感覺你並不想讓我看見,可紙我已經拿走了。
「本來還想徐徐圖之,可昨天我也喝了點,你那麼可愛我就沒忍住。
「我不是直男,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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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我在他懷裡不再掙扎,努力地識別每一個字。
除了開會,好像從沒聽過林肖言說這麼多話。
他說,他喜歡我。
腦海里的煙花一朵接一朵地炸開。
「砰,砰,砰!」不知道是林肖言的心跳還是我的。
我反手抱住他寬闊的肩膀,好像一切都不用說了。
就這樣,我多了一個上司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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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班我點了超級多的甜點和飲料分給大家。
周岩看我短短几天之內情緒變化幅度這麼大,拿著甜點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哥,你這是咋了?有什麼事兒你一定要跟我說啊!」
「你哥我好著呢,你就放心吃吧。」
「對了,那個博物館的合作方案不用給林總了,咱們決定換一家合作了。」
「哎,你和林總說了,太好了,一想到和老頭對接以後的工作我都頭疼,要不是他們博物館相關元素比較符合能輪得到他們?就是可惜了那頓飯,還喝了那麼多的酒。」
「不可惜,不可惜,一點不可惜,我出這個錢都行!」
「也算提前規避風險了!」我拍拍他的肩。
在一起後林肖言完全像變了個人。
因為我還沒準備好出櫃,所以我倆談起了地下戀。
林肖言上班下班完全就是兩個人。
上班時坐在辦公室里一本正經,連續三年獲得最好脾氣領導稱號。
下班後隔三岔五地就在地庫堵我,好幾次差點被同事瞧見。
尾隨我回家後凶得不行,尤其是在床上。
上次因為攢酒局和老狐狸喝酒,他翻舊帳狠狠地收拾了我一頓。
剛開始我極其不服,決定抗爭到底。
這傢伙表面溫溫柔柔,我據理力爭時一副認真聽我講話極為認真的模樣。
晚上說好睡素的卻出爾反爾。
一把把我翻了過去,擺了個他喜歡的姿勢。
最後關頭不讓我好過,一個勁兒地在我耳邊問我服了沒有。
我自然能屈能伸,好話說了一籮筐,「學長,哥哥」變著法地求饒他才心滿意足地放過我。隔天周岩問我最近怎麼老是哈欠連天,是不是沒休息好,需不需要推薦我點助眠產品。
我婉拒了,我不是睡得不好,我只是睡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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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將林肖言罵了個狗血淋頭,發微信控訴他,讓他今晚不許跟我回去滾回自己家。
林肖言答應了,為表示歉意說他會送我。
想到隱隱作痛的屁股和他車上的軟墊,我沒骨氣地答應了。
結果他趁我在車上打盹的工夫拉著我回了自己家。
請問這和他跟我回家有什麼區別?
我拒不下車,他解開我的安全帶直接公主抱,把我叼回了他的窩。
不過這次還算信守諾言,讓我好好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我和林肖言上班,我讓他把我放在公司附近的便利店。
結果這傢伙瞅瞅我的屁股,一個轉彎就向地庫開去。
「我已經好了?」
「是嗎?那我今晚不客氣了!」
「你什麼時候客氣了?」
「今天時間早,沒什麼人。」
我看了看時間,因為今天沒在家裡吃早餐確實來得比較早。放心了一些。
停好車後林肖言下車給我開了車門,剛走出車位兩步,這貨突然牽住我的手往回走把我壓在了車門上接吻。
這可是公司車庫不是我家,隨時都有可能有同事經過,就算是在我家車庫也不能這樣啊。
結果這傢伙親了一會兒就放開了,振振有詞地跟我道歉:「對不起,我沒忍住,實在是憋得太久了,在家不敢親你怕忍不住。」
你他媽的才忍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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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身筆挺的西裝站在我面前,最後還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的眼角,我就心軟了。
確實一天也挺久了哈!
我到工位的時候周岩竟然已經到了,他平時都是踩點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