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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子的樹在瘋長,三叔也一直沒有翻修房子。老宅子那條巷子很窄,住在那裡的老人基本上去世了,那條巷子一共住了五戶人家,只有巷子頭上那一戶的大門還開著。
那幾戶老宅子年久失修,經不住暴雨的衝擊,慢慢都坍塌了,院牆倒了以後,把巷子快堵住了。
三叔想翻蓋房子的話,根本沒法往裡運料,三叔經常回來看看,可是搖搖頭又回城了。
那些樹只能任它們肆意生長了。母親說咱寧願不要那些樹,也不去戳馬蜂窩了,大伯家太厲害了!
從此以後,我們和大伯家就老死不相往來了,關係越來越僵。
每次三叔回來的時候,都想撮合我們和大伯家合好,但是誰都不願意先低頭認錯,主動示好。
歲月在慢慢地滑走,我們都早已長大,我們姊妹幾個都在城裡上班了,大伯家的堂哥都在村裡成家立業了。
大伯和我的父親都成了白髮蒼蒼的老人,在村裡或者田間地頭遇見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就會倒頭就走,或者實在躲不開了,把頭一扭就過去了。
那次回老家的時候,我遠遠地看見大伯蹲在一個牆角曬太陽,他低著頭,有氣無力的樣子,別的老頭老太太在那裡嘻嘻哈哈,有說有笑的,只有大伯沒精打采。
不久就聽鄰居們說,大伯住院了,說是胃裡得了不好的病。
我們知道心裡也不舒服,如果不是因為那幾棵樹打架的話,我們就得去探望大伯,可是中間發生了那麼多的矛盾,我們怎麼去呢?
說實話,隨著時間的流逝,曾經的那些仇恨慢慢地平淡了很多。
尤其是我們這些小輩之間,早就把往日的怨恨忘得一乾二淨了,每個人都忙忙碌碌地生活,誰還記得多年前的雞毛孫鵬的小事?
有時候我回村的時候遇見堂哥,我們也會打個招呼,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