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長大完整後續

同為母親我本來應該同情她。

但想到因為她的不作為，我女兒受了那麼大的苦，我就恨得牙癢！

我拎起包：

「妮妮還小，晚上不能沒人陪！所以醫院這邊就交給你了！」

婆婆震驚地看著我：

「我這麼大年紀了，你讓我陪夜？」

「ICU 不需要陪！當然吳建旭隨時可能會死，你不擔心見不到他最後一面，你就走啊！」

她攤在椅子上，表情悲愴破碎。

當然不會放心！吳建旭是她的眼珠子心尖子。

就是熬死自己她也會在門口苦苦等待！

而我讓肖穎一路飛車，送我回家看女兒！

女兒看見我，小燕子一樣飛跑過來。

一下子撲到我懷裡，甜甜叫媽媽！

我心都化了！緊緊地摟著她淚流滿面。

說不出話，只能在心裡承諾：

「不要怕，寶貝，媽媽回來了！這一次媽媽會好好陪你長大！」

9

晚上，女兒睡著了，我抱著她，一直看著她。

捨不得睡，甚至捨不得眨眼。

想到上一世女兒的遭遇，我就恨不得立刻去掐死吳建旭。

幾個深呼吸，才堪堪穩定住情緒。

不能操之過急，要清算的帳，要報復的人，還很多！

上一世，吳建旭把女兒託付給了一個叫吳秀蓮的遠方親戚。

說好一個月 2000 生活費。

吳秀蓮拿出 1800 打麻將！

剩下 200 只夠給女兒吃麵條或者弄點兒稀粥配鹹菜！

女兒開始吃不下，她乾脆餓了女兒三天：

「小逼崽子，給你慣得，還挑三揀四的，你媽死了，你爹也不要你！你上我這當大小姐來了？有能耐別吃！」

女兒餓得狠了，撿起地上的土塊往嘴裡塞。

我心疼得要瘋了！

我女兒沒受過這種苦啊！

我在時，小米粥打成糊狀用來發麵，做成各種動物形狀的小饅頭！

女兒一年四季小皮鞋，小裙子都不重樣。

頭髮戴著漂亮的蝴蝶結。

是幼兒園最美的小公主。

但是現在成天跟吳秀蓮待在麻將館子裡！

周圍人抽煙燻得她咳咳咳嗽！

她說渴了，那女人一揮手：

「拿瓢上外面找水喝！」

我看著女兒冰冷的天，拿著一個葫蘆做的瓢，在水缸里，舀起生水喝了一口！

水太涼激得她咳得更厲害了！

我好想抱抱她！她小臉通紅，好像發燒了，可根本就沒人管！

吳秀蓮有時候想起來給她泡一碗面！

想不起來，女兒就忍飢挨餓。

有一次受不了女兒哇哇大哭，吳秀蓮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哭哭哭！不是你這個臭喪門星，我今天能輸這麼多錢！」

有鄰居說：?

「你看你給孩子餓的，她爸不是給你錢了嗎？你給孩子做口吃的呀！」

「她爸給那倆逼子兒好乾屁的！還讓我照顧這麼小的崽子！你知道在城裡育嬰員一個月多少錢嗎？至少 8000！2000 塊錢就想打發我！」

鄰居嘿嘿樂：

「哎，小丫頭你爹媽都不要你了！你以後就在這個村兒長大！給你說個婆家！你長大了，別忘了嬸子對你的好！彩禮給嬸子分一半兒哈！」

旁邊圍觀的人哈哈大笑，還有人說：

「我看這丫頭長得不錯！不如就說給我家吧！18 就嫁過來，先過著！生了兒子到法定年齡就帶你們登記！」

「要是生丫頭呢？」

「生個丫頭？那可不中！生個丫頭說一個月你不明白，30 天你就給我走人！」

周圍幾個婆娘又是一陣鬨笑！女兒懵懂地看了看，垂下頭。

嘴裡喃喃地叫著：爸爸，媽媽！

我的心像被針扎一樣，恨不得撲上去撕爛他們的嘴！

吳秀蓮很不耐煩：

「別提你爹媽了！你媽是短命鬼，你爹也不是好玩意! 」

周圍人嘖嘖感嘆：

「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爹呀，這話一點兒不假！」

是啊，這話一點兒不假！

怪我!都怪我！

我死不要緊,害了我的女兒！

10

那時候，我每天在她身邊，我想跟她說：

「妮妮不怕！」

「媽媽一直都在呢，在看著你，只是不能親你，不能抱你！」

「但是媽媽一直陪著你，求你堅強！大一些就好了！大一些就沒有那麼多人來欺負你！」

我祈禱著，時間久了，我的閨蜜朋友總會發現端倪，也許他們會來救我女兒！

但我眼睜睜看著一天半夜，村裡一個老光棍抱走了女兒。

女兒掙扎大叫，他一把捂住女兒的嘴：

「丫頭別叫，你媽就在那邊呢，只要你別出聲，我就帶你去找她。」

女兒不叫了，老光棍撕扯著女兒的小棉襖，她都一聲不出。

她想媽媽了！我知道，她有多想我！

她期待的眼神燒穿了我！

我想大喊：

「叫啊！寶寶！喊人啊！！放開！放開我女兒！！」

我急得發瘋，可無能為力……

突然一道白光，我驚醒了，一身冷汗。

11

吳建旭的情況不太樂觀，插了幾天呼吸機還是沒有自主呼吸。

醫生說要切開他的氣管，並且再次告訴我，搶救其實沒有任何意義！公婆都慌了神兒，開始動搖！

但我堅定地表示：切！

因為我知道，他的魂體就在附近徘徊，像上一世的我一樣！

我要讓他親眼看著自己遭的罪！

氣管切開以後，即使清醒他也不能再說話了。

他出 ICU 那天，我才第一次看見他！

他被剃成禿瓢，鼻子裡插著胃管，氣管切開，身下帶著導尿管！

整個人瘦成皮包骨！

我輕輕地喊他，他緩緩地睜開眼睛！

醫生說已經是奇蹟了，他恢復了意識，只是全身癱瘓不能動！

婆婆心疼地號啕大哭。

我卻忍不住想笑，簡直正合我意！

冷靜後婆婆開始正式跟我商量吳建旭的護理問題。

我堅定表示要照顧孩子，沒時間！

一直維持表面和諧的婆婆對我破口大罵：

「你是他老婆，你不照顧誰照顧？天天拿個孩子當藉口！個丫頭片子付出那麼多有什麼用？旭旭要是沒了我老吳家就絕了後，你好好照顧他，他好了，你們還能再生一個！」

我簡直樂不可支！

到了今天他們還在做著抱孫子的美夢？

我一把掀了吳建旭的被子，露出他受傷的下體：

「不好意思啊媽！他傳宗接代的傢伙撞壞了，我跟醫生說保命要緊，就切了吧！」

婆婆愣怔地看著吳建旭的下體。

倆眼兒一翻，當場嚇得暈了過去了。

12

出院那天，我雇了一輛私人救護車，直接把吳建旭送到了婆婆家！

婆婆不開門，我讓師傅們撤了擔架，把吳建旭抬地上，放到婆婆家門口，扭頭就走！

沒有一個媽能看著兒子遭這麼大的罪。

婆婆一邊抹淚，一邊罵我，一邊起早貪黑地照顧兒子。

只是沒過多久，就聽說老兩口累得直不起腰！

照顧一個癱子每天都要翻身、扣背、吸痰、打流食，一宿一宿地不睡覺！

再見到公婆的時候，老頭老太消瘦明顯，眼窩深陷！

婆婆一改以往的高姿態，苦苦求我：

「小妍啊，你畢竟年輕，你管管旭旭吧，我們實在受不了了，費用媽出！你能接手就行！」

我低頭想了想：

「行啊，爸媽。但我有一個條件！」

婆婆眼睛一亮：

「什麼條件？」

「我要你把這棟房子過戶給妮妮！」

果然老太婆大怒：

「原來你惦記著我的錢？」

我笑了:

「不好這麼說吧，你只有妮妮這一個孫女，房子留給她不是很正常嗎？」

我知道公公是個扶弟魔，而且重男輕女的觀念根深蒂固！

公公有侄子，侄子也生了兒子，難保他們百年以後不會把遺產留給他們老吳家的男孩。

他們都老了，沒要他們的命已經是我慈悲，但我要為妮妮爭取最大權利！

13

僵持幾天，公婆同意了。

辦完過戶手續，我就把吳建旭接走了。

他斜眼看著我，嗚嗚嗚地哼哼。

好像在說:老婆，還是你最好，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

我在離家 20 公里外的破舊小區租了個房子，把吳建旭安頓在那裡。

接著憑藉上一世的記憶，我輾轉找到了在農村的吳秀蓮。

我告訴她，我打算長期僱傭她，一個月 4000 元幫我照顧吳建旭！

那個貪婪的女人樂壞了，連夜坐火車趕了過來！

晚上，我摟著女兒給她講大灰狼和大灰狼的故事。

她天真地仰起小臉：

「媽媽，你講錯了，是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

我笑著親親她：

「小白兔怎麼能打過大灰狼呢。」

對付壞人的最好辦法，是找來另一個壞人。

一個貪得無厭，內心狠毒的賭鬼照顧吳建旭再合適不過了！

14

吳秀蓮本人，比我上一世見到的更噁心。

一口大黃牙，滿身煙油味，怕我嫌棄她，點頭哈腰地套近乎：

「弟妹，俺們農村人不講究，但我幹活可細了。我這大表弟就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哈！」

我忍著噁心握住她伸過來的手：

「姐，我老公就全權交給你了，我工作忙，孩子又小，不能常過來，你多費心！」

我仔細交代她吳建旭每天的護理流程，顯然她沒記住。

她沒問，我也就沒說第二遍，畢竟想怎麼照顧隨她的意！

之後沒事兒我就在監控里欣賞著吳建旭的慘狀！

吳建旭面部扭曲，嘴裡發出啊啊的聲音。

吳秀蓮在旁邊蒙頭大睡，被他的啊啊聲吵醒，劈手就是一嘴巴子！：

「叫你媽呢！老娘的豆兒都他媽輸沒了，都賴你，成天哼哼唧唧的！?

再出聲我整瓶藥把你毒啞了！」

吳建旭果然不敢出聲。

沒一會兒，監控里嘴巴子聲又響起，啪啪啪！

「又他媽尿了，你這玩意都這德行了倒不影響你撒尿哈！別喝水了你！喝完就尿，吃完就拉！喪氣玩意！」

監控里桌球作響，那是吳秀蓮發泄不滿的聲音。

起初怕我看見，吳秀蓮都是用掐的。

掐吳建旭大腿里側，胳膊內側，掐得又紅又紫。

上一次我故意掀開被子，她嚇壞了，趕緊解釋：

「這大表弟許是躺久了，這身上老發青呢！」

我趕緊表示，不怪她，臥床病人，有點問題都正常，能理解。

15

因為我的縱容，吳秀蓮變本加厲。

有時候我都想給她鼓鼓掌，夠狠！?

不想收拾屎尿，她就不給吳建旭吃喝。

兩天，吳建旭就脫了水，奄奄一息。

我趕緊去了一趟，畢竟太快弄死就不好玩了。

吳秀蓮懶，成天打線上麻將，不給吳建旭翻身：

不到一周，吳建旭就起了褥瘡！

吳建旭疼得嗷嗷叫，通過切開的氣管他的聲音是扭曲的，夾雜著憤怒！

又惹來一頓大嘴巴子。

但我畢竟是一個善良的人，我又跑一趟給吳建旭送了點藥。

看著吳建旭消瘦的臉，我一聲聲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