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淮這才意識到,在家閒了兩年,他之前經營公司時的本事早就沒了。
「你真的管理過一家公司?」HR 懷疑地問道。
蕭景淮連忙點頭:「真的,我叫蕭景淮,你可以查我原來的公司,可以查到的。」
不查不要緊,這一查……
「你這不對啊,這個蕭景淮不是死了嗎?」
「什麼?」蕭景淮大驚。
再一查,蕭景淮這才知道,他和蕭錚現在都成了黑戶。
他立刻給葉青芷打電話,讓她請假回家,把這一切告訴她。
葉青芷癱坐在沙發上:「那怎麼辦?你以後什麼都做不了了?蕭景淮,你該不會要讓我養你一輩子吧?」
蕭景淮現在也是沒頭的蒼蠅,方寸大亂。
葉青芷坐在哭著抱怨:「我辛辛苦苦賺錢養了你和你兒子兩年,你現在告訴我你什麼都幹不了,我還要養你們一輩子,我怎麼那麼命苦啊?早知道我就不……」
「還有那些珠寶首飾!」蕭景淮鬆了一口氣,「對對,還有那些珠寶,能賣不少錢呢。」
葉青芷連忙咽下沒說完的話,變了態度:「這還差不多。讓我繼續養你們爺倆也沒什麼,我就是擔心你們現在成了黑戶,別說找工作了,看個病都困難,只能去小診所。」
蕭景淮臉上有些笑意,樂觀地說道:「這兩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真有什麼大病,那也是幾十年以後的事情。」
6
第二天一大早,蕭景淮就拿著那些珠寶出去變賣。
眼看就要拿到錢了,二手店的主理人卻說:「這些珠寶是你的嗎?我查到登記的名字叫江舒綰啊,江舒綰是你什麼人?」
蕭景淮只能說:「她是我妻子。」
主理人上下掃了蕭景淮一圈,笑著說:「我先聯繫買家,你回家等消息吧。」
轉頭,主理人就報了警。
而早在兩年前,我也在警方那邊為我的這些珠寶登了記,只要一路面就立刻鎖定。
我當天下午便接到警方的消息,一直到第三天上午,我才在警察局裡看到蕭景淮的人。
「景淮,怎麼是你?你不是死了嗎?」我故作驚訝地問道。
兩年不見,蕭景淮大變樣,跟我創業那幾年培養起來的那點兒貴氣如今全然不見,連最初雖然清貧卻意氣風發的勁兒也沒了。
現在的他看上去甚至有點窩囊。
「舒綰,你快點跟他們說,這些珠寶都是咱們家的,不是我偷的。」
我眉心緊蹙:「你當年不是帶兒子出去玩嗎?拿這些珠寶幹什麼?」
蕭景淮語氣焦急:「這個之後我再跟你解釋,你快點先跟警察解釋。」
我搖搖頭:「不對,你看上去不像是蕭景淮,你到底是誰?這件事還是先讓警察同志查清楚再說吧。」
我走了,身後一直傳來蕭景淮的呼喚,我越聽越爽。
這才哪到哪啊,精彩的還在後面呢。
這場戲,可是他自己拉開的帷幕。
剛出警察局,我就聽到一聲:「媽!」
蕭錚跑過來:「媽,是我啊,我是小錚!」
我本就恨他上輩子背叛我,如今他出落得完全沒有上輩子那樣氣宇軒昂,不管是氣質還是身高,都大大縮水。
我嗤嗤一笑:「你爸走時帶了不少錢,怎麼把你養成這樣?」
蕭錚懵了,估計是我沒有像他們預想的那樣一把抱住他,態度這樣冷,蕭錚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大人沒教他,他就麻爪了,眼神往一邊瞟。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葉青芷一看到我,連忙縮在一輛麵包車後面。
我假裝沒看到,視線又落到了蕭錚身上:「你爸在裡面了,你要進去嗎?」
蕭錚咽了口口水,探究地盯著我:「媽,我還是先跟你回家吧。」
我厭惡地蹙眉:「我那個兒子失蹤兩年,說不定已經死了,我都不確定你是不是我親生骨肉,怎麼可能帶你回家?
「你也去警察局吧,讓警察查一查……」
「媽,我真是小錚啊!」蕭錚一聽我讓警察查他,差點慌了,害怕得眼淚簌簌往下掉,「是我爸非要帶我去找我媽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嗚嗚……」
「你媽?」我譏笑,「你還有另外一個媽?」
「就是葉青芷,她讓我喊她媽的。」蕭錚哭著靠近我,「媽……」
我後退一步:「說了讓你先去警察局,你看看你,髒兮兮的,別碰我。」
我進去通報,出來兩名警察,也把蕭錚帶了進去。
他奮力掙扎,大聲嘶喊:「媽,救我,我害怕……警察叔叔,別抓我,我不要坐牢,啊啊啊……」
7
小孩子都怕警察,蕭錚自己就什麼都說了。
可他又什麼都說不清,警察只能去審蕭景淮。
為了不坐牢,蕭景淮只能說了實話。
這下連葉青芷也都被叫到警察局問話了。
兩個多小時之後,警察跟我又說了一遍:「就是這樣,江女士。假死並不構成犯罪,但蕭景淮之前私自拿了你許多珠寶,價值上億,如果你要追究的話,我們將以盜竊罪起訴他。」
這也構不成死刑,我不起訴。
我嘆了口氣:「我這個老公真是糊塗,喜歡人家就直接跟我離婚啊,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我不起訴,成全他們吧,讓他們把珠寶都還回來就行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蕭景淮、葉青芷以及蕭錚三個人站在我面前。
我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他們,忍俊不禁:「你走時帶的錢呢?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
看了眼葉青芷,我譴責地對蕭景淮說道:「你看看你,既然人家是你真愛,你就好好對人家啊。」
「這是真愛滋潤不管用嗎?葉小姐怎麼老了那麼多?臉色也蠟黃,黑眼圈那麼重,怎麼還有白頭髮?」
「葉小姐,你這兩年都幹什麼了?」
葉青芷難堪地移開臉,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蕭錚看了看葉青芷,又看了看我,一下子撲到我懷裡:「媽,我好想你……」
我一把推開他,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說了嫌你髒,別碰我,去你爸和你媽身邊去!」
蕭錚「哇」的一聲哭了:「媽,你不要我了?」
「是你先不要我的。」我挑眉,又看向蕭景淮,「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蕭景淮失神地看著我,見我跟他說話,他這才回神,腦子卻還沒有開始運轉,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
我慵懶地勾了勾唇:「你帶走那點財產,估計你們一家三口一年就花光了。那是你的錢,我不追究了,把我的珠寶還回來,你們就走吧。」
「舒綰……」
「不用客氣,我也是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不追究你偷我珠寶的罪行,走吧。」我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站起來,走到葉青芷面前。
她神色之間的自卑怎麼也掩飾不掉,緩緩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眼神閃爍。
我笑了一聲:「別害怕,雖說你是小三,但男人出軌也不全是小三的錯,男人管不住自己,錯得更大。
「不過我給他銷了戶,婚姻關係就沒了,你既然那麼喜歡,就送你了,快帶走吧,把你老公跟你兒子一起帶走。」
葉青芷緊緊咬住下唇,一聲不吭。
我實在是沒忍住,又笑了出來:「怎麼了?看見他倆現在這樣,你又不想要了?你們現在很般配啊,你不會以為自己還是什麼千金名媛,想再找個有錢的吧?」
「再說了,你不是要真愛嗎?你真愛不在這呢嗎?」
葉青芷怨毒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大步跑出去。
我輕飄飄地看向蕭景淮和蕭錚:「追啊,你們的老婆和媽媽跑了,怎麼還不追?」
蕭錚撲到我腳下,緊緊抱著我的腿,痛哭流涕:「媽,我要你,我不要那個醜女人當我媽……」
我一腳踢開他:「滾開,我沒你這樣的兒子!」
8
蕭景淮覺得我在氣頭上,不是說話的時候,帶著蕭錚先走了。
事實上我一點都不氣,看到他們現在落魄成這樣,我是真的很開心。
下午接了小瑾放學回來,我把蕭景淮和蕭錚回來的事情告訴了她。
小瑾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小瑾對他們的記憶已經模糊了。
學校里的同學有的知道她沒有爸爸,但是因為我的身份和社會地位,根本沒人敢往她心窩子裡插刀。
小瑾上的是貴族學校,學生們雖然年紀不大,但人情世故可早就被家裡訓練出來了。
有錢人家的小孩子都比普通家庭出身的小孩子早熟,就是這個原因。
小瑾完全沒吃過沒有爸爸的苦,所以對於爸爸,她也不怎麼渴望。
但我還是問了一句:「寶貝,你希望爸爸和哥哥回來嗎?」
小瑾搖頭:「不希望。我都不認識他們,也不喜歡他們,不想他們來我家。」
「好,那就不讓他們來。」
但是第二天,蕭景淮就來找我了。
我正在開會,兩個多小時之後散會,秘書告訴我,蕭景淮已經在下面等了兩個小時了。
「他喜歡等就等,我現在沒空。」
時間那麼寶貴,一般的小總裁我都不見,更別說蕭景淮一個廢物了。
三點五十,我離開公司準備去接小瑾,剛出一樓閘機,蕭景淮就跑了上來。
他不知道從哪淘的一身西裝,髮型也是做過的,朝我笑了笑:「你終於出來了,現在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我往外走:「找我有事?」
蕭景淮跟著我:「舒綰,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咱們好好聊聊吧。而且關於兩年前我帶小錚離開,還有葉青芷,我都欠你一個交代。」
我笑了出來:「你的交代很值錢嗎?」
蕭景淮一噎,看我的眼神有些難以置信:「舒綰,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知道你肯定恨我怨我,但你總該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我在車邊停下,轉身就甩了他一耳光:「你的解釋也一文不值。」
「蕭景淮,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你現在是覺得葉青芷變醜變老了,看到光鮮亮麗的我,又心動了是吧?」
「蕭錚說葉青芷是醜女人,又想要親媽了,他是小孩子,我可以理解,但你呢?你是個成年人!」
我輕蔑地上下掃了他一圈:「我還以為你對葉青芷是真愛呢,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人格和人性缺失也就算了,還沒本事,讓自己的老婆孩子跟著你受苦,你說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幹什麼?」
「趕緊去死吧!」
蕭景淮惱羞成怒:「你……你……」
我直接上車,揚長而去。
9
我買的營銷號和水軍晚上出動,將蕭景淮兩年前帶著兒子和白月光私奔,還帶走了他名下所有的財產和我的珠寶首飾,丟下我和女兒兩年不聞不問,如今錢花光了,還被銷戶了,又回來想跟我討飯……
發酵到第二天早晨,那「一家三口」直接登上了熱搜榜第一名。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怎麼不能?傻子共振你們沒聽過嗎?那三個傻子不就共振了嗎?」
「哈哈,評論區里也有跟他們共振的呢。」
「可葉青芷真的很深情啊,等了一個男人這麼多年。」
「蕭景淮真就是個廢物,自己那點財產花一年就花光了,那也能叫財產?」
「這裡面最可怕的難道不是那個兒子嗎?小白眼狼!」
那三個人現住在城中村的一個破爛不堪的出租屋裡,很快就被人扒出了地址,網紅網友都跑去打卡直播,蹭一波流量。
蕭景淮和葉青芷現在每天只做一件事,那就是趕網友。
蕭錚在屋裡大哭:「我要媽媽,我要媽媽!醜女人,你給我滾,我不要你當我媽,你就是個賤女人,你不配當我媽……」